可怜那青翠的藤萝终于寻到了参天的松柏,只想攀附着,汲取着,彼此气息交融,与之同生共死。
终于,他像是着了魔似地低头,用了力地与她交颈相拥,耳鬓相磨呼吸相闻,用鼻尖轻蹭着方才一寸寸抚摸过的细腻肌肤,唇边也贴上了温暖柔软的归处,极温柔地轻啄了两下。
再深深地吸了口气,那股儿萦绕在两人周围的甜香也充斥着在他的鼻端。
倏尔心乱如麻,他有些粗暴地勒紧了怀中的人儿,只想把她死死地困在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女郎似乎被他勒得不舒服了,微微细喘着抬起了头,眼尾含朱,挑起的眉梢都透着娇矜。
那张容色绝艳的脸,分明是陆菀!
谢瑜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回想起梦中荒谬的场景,谢瑜按了按眉心,唇角翘了翘,他真是被蒙了心了。
不过是骗了个年纪尚小的女郎倾心于自己,倒是自己先入了魔障。
弯起唇角的弧度变得嘲讽,手上收紧,指尖用力地捏着杯壁,变得发白。
良久,青瓷小杯才被稳妥地放置在同材质的托盘中。
————
“娘子,徐司直递了帖子,说有事上门拜访。”
阿云给她续了杯茶水,低着头通报着。
“徐司直?”
陆菀从一堆账本里抬起了头,这两天周夫人一时兴起要教她查账,她也不得不装装样子,顺着她。
接过茶水润了润喉,她又重复了一遍,“是徐司直?不是谢郎君?”
“这帖子上写的便是徐司直。”
阿云取出了一张花里胡哨的名帖,递给了她。
这浓郁刺鼻的脂粉味?陆菀皱皱眉,拿得远了些,打开来一目十行。
还真不是谢瑜,她有些失望。
“去叫人请徐司直过来,再取些点心送上来。”
来了就招待呗,从原书的剧情来看,这人可是谢瑜的亲信,虽说死得早,却也不可怠慢。
陆菀懒洋洋地起身,揉了揉腰,正好她看了这半晌账本,晚间去请安时也有得跟阿娘说嘴了,这会藉着见人的名头丢开来,正好。
“陆娘子安好。”
徐凛见她来了,桃花眼笑眯眯的,跟她打着招呼。
“我此次来,是告知娘子酒肆之事所查明的结果。”
“怎生好劳烦徐司直亲自前来,您托人告知一声便是,这般劳动,我心里实是过意不去。”
陆菀客气地替他斟上茶水。
“怎地不见谢郎君?”
这话一出口,她似乎也觉得不对,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话题。
“那酒肆之事可是查明是何人所为”
徐凛眼神一闪,却是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
“那酒肆之事,起源不过是秦寡妇的儿子想讹些钱,就有个叫王六儿的帮闲给出了这么个主意,只是他来之前误食了有毒的蘑菇,才招来这场祸事。去抓捕王六儿的回话说,去时就发现他已经吊死在屋梁上,仵作判定是自尽无误。想来是听说事泄,就索性了结了自己。”
“如今王六儿自尽谢罪,又真相大白,娘子大可放下心来,后续自有官府处理。”
名叫王六儿的帮闲……
陆菀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飘了过去,仔细回想却是抓不住影儿。
不过谢瑜居然没有来,实在是让她有些疑惑,方才暗示试探徐凛,他居然不接茬,那只能明示了。
“原是如此。”陆菀作出唏嘘的模样。
“那日多亏了谢郎君在,酒肆才得以免于恶名,只是不知今日……谢郎君他……”
徐凛挑高了眉,哟,看来方才不是他的错觉,谢询安这可能还真不是单相思。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陆菀,心下赞叹不已,谢瑜的艳福还真是不浅,那就别怪他酸了。
徐凛摸了摸下巴,有些牙疼地说道,“今日原本该是询安来的。”
果然看见小娘子的眼神一亮。
他清咳了一声,肉眼可见地看见小娘子紧张了几分,却还是极为关注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我听闻阿窈又病了,可能是因着此事忙碌吧。”
陆菀的眼神黯了下来,她有些勉强地回应着。
“竟是阿窈病了吗?我这几日不曾见她,原是这个缘故。”
这会就只字不提谢瑜了。
徐凛心下一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谢瑜当然不是在照顾施窈,但偶尔在小事上给他添添堵,这可是自己的最爱,反正这种事很容易戳穿,也不影响什么,教他也尝尝哄小娘子的不易。
他是心下得意地走了,陆菀维持着面上的黯然神伤,实际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冷漠。
男配就是男配,跟朵向阳花似的,天天围着女主转。
真是白瞎了她的荷包。
咳,虽然只是她吩咐人做的,但那也是她开口让人做的。
陆菀窝在软塌上,撸着小白的毛,有些发愣。
不过,施窈居然病了,陆菀皱了皱眉,她想到了书里说施窈体弱,每年冬天都会病上一场,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或许,自己该去谢府看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大神保佑!别锁别锁!这是脖子以上!卑微求生……
第20章 别扭
施窈这是老毛病了,胎里带出来的。
她出生的时候,施家能撑持家业的男丁早就死在了皇朝初立,她阿耶又不过是个会吟诗作对的病秧子。施家自然是败了,缺衣少食的,生出的她,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陆菀静静地听她讲那段往事,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没有刻意去安慰她。
对于某些人来说,经历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需要安慰。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别人的安慰不过是建立在自己的同理心上,对受伤的人来说并没有大用,也不能得到很多慰藉。
反而会勾起更多不好的回忆。
不提不问,也是善良的一种。
对此,陆菀深以为然。
“那阿窈是很早就来了谢府吗?”
陆菀见她讲得口干,给她递了杯温热的茶水。
“有近十年了,从我阿娘过世,便被接来了。”
施窈目光落在手中的杯盏上,又飘到亭侧的木质格眼窗上。
“那时谢府也好不到哪去,谢伯父也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大表兄外放顾不得洛京谢府,竟是要靠六表兄撑持府内外许多。”
“谢郎君?”
陆菀有些吃惊,换算施窈和谢瑜的年纪,那时候的谢瑜也不过十岁出头。
十来岁的少年郎,便是聪慧,独立撑持一座谢府还是有点难的。
世家间的人情往来,府内上下的仆役流动调派等等,不是易事,近些时日她在看账本,可谓是深有体会。
“那徐夫人她……”当家主母难道就不管吗?
施窈略怔了下,笑了笑,“姨母她境况亦是不佳。”
那为何前不久还能出城上香陆菀压住心里的怀疑,施窈既然不想说,想来是有别的缘故。
她今日来谢府,不也是没见到徐夫人吗。
按礼说,她应当去拜见一下府中的主母,但是谢府好似根本没这么一说,她来了直接就被迎到了施窈这里。
“你看,他们来了。”
施窈拉了拉她的衣袖,陆菀一抬头就看见两位青年郎君往这边行来。
一者素衣,一者锦袍,风格不同,走在一起却说不出的和谐,细看来,俱是人中俊彦。
谢瑜一看见施窈身边的小娘子就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开,若无其事地道,“陆娘子也来了。”
得,在他的亲亲表妹面前,连称呼都倒退回去了。
这是生怕施窈误会吗?
陆菀假笑着,客气应声,“谢郎君。”
算是白费了那么多功夫,她在心里都开始扎谢瑜小人了。
“阿菀也在啊,”徐凛倒是自来熟,“阿窈你可好些了?”
施窈嗅到了他身上脂粉味,登时冷了脸,“徐郎君这是打哪来的,可别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带进谢府来。”
这倒是头一次见施窈如此不给人面子,而且对方还是她的表兄,陆菀心里一咯登,便留神了一二。
却见徐凛根本不当回事,迳直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
“你瞧瞧你,”徐凛咽了口茶,顺手拿了块点心作势要砸她,“每次见我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如此凶悍,当心日后嫁不出去了。”
“徐郎君倒是一表人才,还不是没有成家。”施窈冷冰冰地回着他。
“你们二人,各退一步。”谢瑜撩袍坐下,眉眼温和,“从小吵到大,倒让外人看了不少笑话。”
陆菀听着谢瑜这话,更觉得别扭,他们三人熟识又是亲眷,自己的外人感也更加强烈。
这人是在赶客吗?
若是真心倾慕谢瑜的小娘子,听了这话,怕不是扭扭捏捏地要告辞离去,外加一场黯然神伤,然而陆菀并不。
她勉强一笑,提起了另一个话茬。
“酒肆之事,多亏谢郎君周全,今日得见,阿菀需得再向郎君道一声谢。”
谢瑜看也不看她,略略颔首,“后续之事都是正钦一手操办,我不过担了个虚名,陆娘子不必如此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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