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桑白还从那张狼狈不堪被打得分辨不出五官的面容中看出了两分熟悉,她正惊疑不定之际,另外两个男生也被人从墙边一脚踹到地上,随着“砰”的巨响,他们后背重重砸到地面。
出手干脆狠厉毫不拖泥带水,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那个穿校服的背影转过身,他低垂着脸,漫不经心揉着手指。
“学乖了吗?”清清冷冷的声线,压不住乖戾威胁。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他说完抬起头,刚巧对上前方桑白目瞪口呆的脸,赵纪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漠然,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带起的风里掩不住血腥味。
桑白咽咽口水,听到脑中系统把刚才那句话说完。
“不能只看表象...就比如,乖巧听话却眼都不眨把贝佳推下水的赵纪宁,还有...”
“现在的这个。”
桑白:“.........”
终究还是她错付了。
她站在那里,巷子里那几个被揍得鼻子眼睛都分不清的人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最前面那个对着地上吐了口血水,口齿不清骂骂咧咧。
“妈的,赵纪宁这个狗崽子,真狠。”
“老大,那我们下次还要不要报复回来...”身后一小弟捂着腰委委屈屈说,那人刚要骂,牵扯到嘴角伤口痛得直吸气。
“上次阴他一次被他盯了一个星期,算了,老子不和一条狗计较!”
他骂完,看到了巷子口的桑白,那人眉头一拧,再度破口大骂,“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这副张狂惹人厌的模样立刻唤醒了桑白记忆,这不就是刚穿来那天在天台上打完赵纪宁还威胁她的男生吗?
桑白面无表情,只脚下蓄力,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冲过去对着他负伤的膝盖再度重重一脚,那人顿时鬼哭狼嚎,几人懵神,少女响亮气势十足的话语回荡在整条巷子。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吃屎去吧!垃圾!!!”
“???”
“.........”
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毒打。
为首那人直接怀疑人生。
今日没看黄历,不宜出门。
第41章 (有你丑?)
赵纪宁这两天没来上课, 找不到他人,桑白特意去问了班主任,才知道他请假了。
“请假?他生病了吗?”
看着面前满眼关怀的女生, 班主任有点语塞, 上次说的校园暴力事件还没有个所以然出来,她又突然对赵纪宁表现出奇怪的在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问问, 关心一下同学。”桑白答。
“.........”班主任还是耐心回答她,“听说是家里突然有点事情。”
桑白:?
家,他哪门子的家??
见她沉默, 班主任顿了顿, 开口:“最近陶安她们还有找你吗?”
“暂时没有。”桑白说。
“那就好,老师找她们谈过话了,要下次再有这类事件出现你要及时告诉我们。”
“嗯,谢谢老师。”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桑白坐在座位上, 手托腮陷入沉思。
家里有点事?
除了那两个地方的“兼职”工作,桑白想不出其他原因,她另一只手无意识转着笔,打算放学后去看看。
“白白...”旁边突然有人小声叫她,打断桑白思绪, 她转过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又有点惊慌害怕的脸。
桑白花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她是谁。
在乐白上高中之前, 她最好的朋友纪小铃。
她惹上了陶安后, 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玩过。
每次看到乐白, 纪小铃都是退避三舍,隔了老远就掉头离开, 平时在班里也躲着她,原本两人一起上下学也变成了她和别人一起走,乐白独自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离开。
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一瞬间形同陌路。
乐白彻底变成一座孤岛。
“这个,是陶安让我给你的...”见她目光望来,她眼中藏不住惊惶,抿抿唇,把手里的一张小纸条小心翼翼放到桑白桌上后飞快离开,仿佛再晚一步就会惹上什么大麻烦。
桑白收回眼,视线落在面前纸条上,
上面黑色一行字。
“晚上放学,南平小巷,不来你就死定了。”
桑白面无表情盯了几秒,然后拿起,随手夹到了旁边一本课本里。
下午放学,铃声持续震动,回荡在整个校园。
无数学生动作如同一致地收拾着书包,三两成群,欢呼雀跃往外走去。
桑白慢吞吞把中午收到的快递里的东西塞进书包。
她独自一人行走在人流中,形单影只,像是逆流而上的一抹无声影子,无人注意,无人察觉。
南平小巷在学校附近的一处老旧居民区,那边偏僻荒凉,平时鲜有人过去,这里基本是她们“作案”据点。
其实班主任问话时,桑白没有完全说实话,在学校里她撞见过两次陶安,每次周围都聚集着不少人,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肩膀被狠狠一撞,压低的女声咬牙切齿响在耳边。
“别以为告诉老师就安全了,有本事别出学校。”
桑白听说老师找过了她们,可对陶安她们来说,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口头警告,最多能让她们在学校收敛几分,不那么明目张胆针对桑白。
她知道她们一直在伺机寻找着机会,而她这段时间忙着赵纪宁的事,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没有给到她们可乘之机。
直到今天,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桑白走到巷子前时,几个女生早已等候在那,一见到她,立刻上来按住她肩膀,背上的书包被拽拉下来扔到地上,桑白被她们重重一推,跌进了巷子深处。
陶安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姣好的面容写满冷酷,眼神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恶毒。
女生间没有缘由的恶意丑陋得令人作呕。
陶安挑起眉头,就这样轻蔑而又高高在上地看着桑白:“你狂啊,怎么不说话了。”
“之前在教室不是很嚣张吗?”她脸色一变,忽地伸手抓住了桑白头发,往下狠狠一扯,剧痛从头皮传来,桑白眉心骤紧,耐心告罄。
“你们爸妈没有教过你们做人吧?”
“什么?”她一愣,桑白突然动作,握着她手腕往后用力一折,陶安惨叫随之响起,她被桑白反剪着手按压在墙壁上,剧痛伴随着屈辱,陶安疯了似的挣扎,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想上前帮忙,桑白另只手伸进校服口袋,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啊――”惨叫声再度传出来,陶安浑身颤抖,额上冒出一层冷汗,脸色惨白,瘫软似的任由桑白摁在墙上,再也做不了任何反抗。
她垂下眼角,看到了桑白手里那根黑色电击棒,她胸膛起伏,用力喘气。
“乐白...你等着死吧...”
“我死不死不知道,今天你死定了。”桑白没有任何多余话语,说完扯住她那一头乌黑长发,往后一拽,陶安被迫仰起头,痛得直吸气。
她还在威胁:“你给我等着,乐白,我不会放过你――”
陶安话音还未落,耳边一凉,一道清晰又不真实的“咔嚓”声响起。
桑白手里拿着剪刀,把她的头发从发根处齐齐剪断。
厚重黑亮的长发掉落地面,脑后空空,一阵风刮过,传来陌生凉意,陶安意识空白两秒,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尖叫。
噩梦般的“咔嚓”声依旧在继续,桑白握着手中剪刀,毫不留情地把她那头长发剪得一根不剩,昔日高贵的公主切变成了男人一样的寸头,层次不齐,毛发杂乱。
陶安目光呆滞,气得发抖,身后脖子上传来一抹冰冷凉意,那把剪刀从她肌肤上慢条斯理的划过,她本能打了个哆嗦。
桑白压低身体,靠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再惹我,下次,剪得就不是你的头发了。”
“你――”陶安侧过脸,咬紧牙。她怎么敢?!
她寻到桑白的目光,她没有笑,也没有任何怒意,漆黑的瞳孔就这样安静同她对视,然后,下一秒,嘴角轻轻一弯。
“反正被你们这样一直欺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
吐出的话语轻柔缓慢,却让人从背脊骨涌起一阵寒凉,陶安紧闭着嘴巴,身前几个人已经被这番变故震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们目瞪口呆站在那,看着桑白在短短几十秒间把陶安的头发剃了个精光,这些人本能地感觉头皮发凉,不自觉摸了下自己头发,咽口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想死吗?!――”一道声嘶力竭地怒吼,陶安红着眼睛恶狠狠瞪向她们,几人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上前。
桑白一把推开陶安,她瘫软着身体跌跌撞撞被她们接住,场面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桑白从地上拎起自己书包,拍了拍,望向众人。
“别再来惹我。”
......
走出巷子,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桑白吞咽口水,加快速度,在无人处快速奔跑起来,直至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她手撑着膝盖,弓着身子大口喘气,脑中的系统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