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她怎么可能选择阳明教?盛野为了试探她未免太过随心所欲,他就真的对自己的武功那么自信、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伤得了他?以为不管对方设下甚恶陷阱他都能全身而退?
陶呦呦顿时情绪翻涌,无法平静。
她虽然不知阳明教吸引盛野现身的目的,可既然他们敢做出如此明目张胆地陷阱,定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只要盛野现身便能叫他如入泥谭无法脱身。面对未知的风险,陶呦呦不想让盛野由着性子冒险。
“宫主。”陶呦呦忽然握紧盛野的脚踝,桎梏住他的动作:“恕我冒犯,我还是无法安心让您前去比武大会。”
盛野神情不变,只眉梢微动,视线在那只逾矩的手上停留片刻,他冷声道:“陶呦呦,你只是怕我去了会亲眼看到你和阳明教勾结,无法收场吧?”
“我没有!”陶呦呦急道。
盛野眉头一皱,脚掌蹬在陶呦呦肩上,沉声:“你太用力了。”
“对……对不起。”陶呦呦说着却不放手,她起身,迎着盛野刀子似的目光欺身压下去:“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安全地等我带着宝物回来,玄机换魂丹是幽月宫的,我会拼尽全力赢得比赛,将宝物双手奉上。”
盛野没有说话,微微眯起眼睛。他虽然被陶呦呦桎梏着,可脸上的凉薄神色却宛如砭骨的北风,仿佛他才是身处上位的那个。
陶呦呦被这神情刺了一下,抿了抿唇,继续道:“所以,宫主大人,若您执意要去,我便只好让您好好试试乾阳的厉害了,我保证不会手软,到时,您怕是要三天下不来床。”
“放肆。”盛野说着,语气里却没有怒意,他仿佛已然在空气里嗅到了新的檀香味道,被陶呦呦攥住的脚踝也感觉像是被烙铁箍紧了一般灼烫。
他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心底暗恨自己这被纯阳内功改变的身体。
明明他反手就能制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可是,或许是连日来已成习惯,她一靠进,盛野便仿佛被那信香唤醒了一般,他熟悉这个人,熟悉她的香味,熟悉到能够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放下一切戒备,如沾着晨露的花儿展开紧箍的花苞迎接朝阳那般……
“你敢继续下去,可就是罪加一等。”盛野盯着她,脸庞已然染上绯红。
陶呦呦心神微动,眨了眨眼,忽然低头迎着他刺人的目光,在那眼皮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她搂住盛野的头,一只手去安抚宫主因为自己的放肆而跳动的后颈腺体,果然,她终于如愿听到了盛野的低喘。
“宫主,如果能让您平安无事,我倒是不在乎那多一条少一条的罪名,可惜您不信我。”
陶呦呦落寞地说着,语气恳切,她双手捧住盛野的脸,对上盛野那双因被信香环绕而略显迷茫的眼睛:“我不知道您究竟出了纯阳内功还修炼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功法,每次与您云雨,我都能在您的经脉中感受到一股异样霸道的力量,您还没有完全炼化这股内力对吗?”
“你竟敢试探我?”盛野开口,声音已然微微哑了。
陶呦呦眼神一沉,有些心虚,她确实将自己的内力探入盛野的经脉试探过他的武功底子了,不过她只敢在盛野累得昏睡过去时浅浅地试一下,那时他虽毫无防备,却也因过度疲累而精力下降,试出的结果并不准确。
即便如此,盛野的内力也是浩如烟海,是陶呦呦完全无法企及的。
不过,那一股无法被炼化的内力始终是个定时炸弹,陶呦呦抿了抿唇,仿佛下定决心,继续说了下去:“宫主恕罪,但是,属下斗胆猜想,您之所以会动不动昏迷过去,继而陷入您所说的怪梦之中,或许就与这无法炼化的内力有关,既然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那么不管您有多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我都不会放心让您身陷危险之中,所以……”
陶呦呦迎着盛野的视线,固执地抬起他的膝弯:“得罪了。”
第80章 癸水
“住手!”
盛野搭在陶呦呦肩膀的手猛然用力捏紧,只觉自己腰肢酸痛,双腿绵软无力。他们一个时辰前刚来了一次,此时盛野有那个心却没那个体力。
若是再来一次,他保不齐真要躺上几天。
“陶呦呦,你的胆子真是愈发的大了。”盛野半坐起身,暗自调理经脉,极力在陶呦呦面前做出游刃有余的样子来,一双眼睛望过去仿佛裹挟着冰碴的寒风。
“宫主,只要您答应我好生待在这幽月山上等我的消息,我便不会动你。”陶呦呦垂眸避开那视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随呼吸起伏的胸膛上,红衣散乱,更映得那处莹润光滑。
一缕乌墨似的长发闲闲垂在胸前,陶呦呦指尖微动,竟下意识地伸手将那头发拨到盛野的颈后,如同拨云见月一般。
胸口一阵酥痒,盛野面如冷霜,一把抓住陶呦呦的手,他嘴角微勾,轻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陶呦呦怔了怔。此刻二人手指相触,她听得见盛野的心声,他对她的怀疑是真的。陶呦呦眼神微暗,忽然手上用力,在盛野错愕的目光下直接将人按倒在贵妃榻上。
她一手压在盛野如羊脂白玉的胸口,一手小心地托在他脑后,好像怕刚刚那粗鲁动作磕到了他一般,陶呦呦俯身,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她沉声道:“如果威胁有用的话,我愿意一试。”
“你敢……唔!”
恼羞成怒的话音被陶呦呦吃掉了,盛野以前不知道,原来修身养性的檀香味道也会在某一时刻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
浑身经脉在他被按倒的一瞬间便运转起来,充盈的内力本能地想要迸发力量保全自己,然而盛野微微睁开眼睛,视线里女孩模糊的轮廓晃动着,唇上触感温热……香气扑鼻。
心念电转,盛野勾起的手指渐渐放松,从陶呦呦颈侧的命门处挪开,就是这一瞬的犹豫,盛野浑身竖起尖刺一般的戾气顿时荡然无存,他闭上眼睛,在对方毫不怜惜地过度使用某处时,一把将女孩纤瘦的脊背紧紧箍在了怀里。
陶呦呦机械地起落,嘴唇紧抿,眼眶泛红,她听着盛野极力隐忍地声音,也同时听到他心底极大的不情愿。
他当然不愿,陶呦呦也并非想要故意违逆他的意思,可是,盛野贵为幽月宫宫主,他的功力陶呦呦拍马难追,若是想让他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等自己回来,只有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陶呦呦心底酸涩,只希望等盛野恢复了记忆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她哪里会害他?
“陶呦呦……你,你害死我了……唔!”盛野声音依旧冷淡,语气却颤颤的,顺着脸颊淌下来的也不知是泪痕还是汗珠。
他满面绯红,衣衫早已委顿在地上,一只手按着作痛的后腰,气恼地瞪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迎着他那刀子似的视线,陶呦呦莫名一顿,奇怪了,她听到盛野的心声,虽然他满腹的气愤羞怒,却似乎没有半点怪她,反而……还有一丝愉悦和受用。
这宫主心思果真如海底针,陶呦呦愈发地搞不懂了。
盛野见她发愣,不耐地啧了一声:“本座刚刚纵你为所欲为,你现在连扶本座去床上休息都不知道主动?”
“哦……哦哦!”陶呦呦飞速眨了眨眼,恍然大悟一般,连忙掺了盛野的手臂,将人从贵妃榻上扶了起来。
盛野也不见外,直接将大半重量压在陶呦呦身上。床铺还是冷的,盛野懒散地靠在一旁,斜眼看着陶呦呦笨手笨脚地铺床。
他哼道:“办事的时候一身蛮力,钉锤似的,本座还当你心存不满故意难为我,现在看来,你倒确实是个愣头愣脑的棒槌。”
“宫主,属下第一次给人铺床,您见谅吧。”陶呦呦抖落开锦缎似的被子,有些赌气道:“要不,您就看谁会伺候人找谁去。”
盛野眉头一挑,心说倒是忘了这小丫头是个有脾气的。
陶呦呦扶着人慢慢躺进被子里,刚刚与盛野亲来亲去的嘴巴红扑扑地鼓着,纤长睫毛低垂,一脸的闷闷不乐,她道:“宫主,那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明日我便离开幽月宫,您今日操劳过度,不便久坐马匹,就在这等我消息吧。”
盛野眼皮一掀,嘴角噙着冷笑:“呵,就这么不想让我看见你和阳明教地勾结?”
“我没有。”陶呦呦转过身,冷硬固执地反驳:“反正,等我拿回玄机换魂丹你就知道了。”
“你拿不回玄机换魂丹。”陶呦呦朝门口走去,听见身后盛野笃定地说。顿时,一口气哽在她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低头继续朝门外走,打算不理盛野,用事实说话。谁想盛野竟好似故意气她似的,又平淡开口:“你也确实不会伺候人,去叫珠儿来帮本座按按腰。”
“你!”陶呦呦气不过猛然转头,却忽然面色一红,盛野竟然歪靠在床榻上,锦被滑至胸前,半遮半掩地。
他微微眯着眼睛,懒散地拥被而坐,泛红的眼尾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意有所指地顿挫道:“本座,腰疼。”
轰。热血直冲脑门,陶呦呦慌不择路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