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属下们在!”领头护院恭敬道。
施言点头。
顾九年的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倘若阿言觉得这样很好玩,他可以陪着她玩,有了她,他不再嫌余生漫漫。
素素走上前,挡在了施言面前,双臂抱胸:“顾首辅,我家姑娘说了,请你出去。”
常松就站在顾九年身边。
今日顾九年出门,仅带了常松一人。
常松压力甚大,对方人数众多,他可打不过啊。
而且素素也在场……
常松不敢去看素素的脸,他站在顾九年身侧,精神紧张。
顾九年轻叹了一声,对上少女琉璃般的眼,轻笑了一声:“好,都依你。”
顾九年带着常松离开了,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不过,京城很快又开始流言盛行。
“首辅对卫姑娘是真的上心了。”
“可惜,卫姑娘为了五万两银子,将首辅卖给了七公主,郎有情,妾无意啊。”
“首辅有心上人了,呜呜呜……”
“对方是卫姑娘,是你我所不及的女子。”
一日下来,事情愈发发酵。
顾九年、施言,以及七公主之间的三角关系,又被人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比方说,首辅对卫姑娘是如何的爱而不得;七公主为了得到顾首辅,又是如何的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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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公主寝殿内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响。
七公主一直派人盯着施言,以及顾九年,听到宫外传言,她气得每处脉络都在叫嚣,倘若施言不是侯府千金,她早就杀了她了。
“卫锦言!这个贱人!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她!”
身边嬷嬷皱眉。
七公主这样的性子,着实容易吃亏,顾首辅是何许人也,就是皇上逼迫,他也没有首肯答应做驸马,可见七公主如此折腾,根本没有 任何效果。
嬷嬷是七公主的奶娘,是看着七公主长大的,不忍她继续错下去,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您大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白将军如今回来了,他与首辅相比,并不逊色,殿下何不考虑一下白将军,皇上也是那个意思。”
什么白将军,黑将军?!
七公主只知道,她爱慕的男子是顾九年,她心心念念了他数年,眼中再容不下旁人,她爱慕他的出众的皮囊,仰慕他的才情与手段。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人,也就只有顾九年。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骚动。
白月光朱砂痣,总叫人牵肠挂肚、恋恋不忘。
尤其是,如今冒出了一个侯府千金,一旦一件东西被别人抢,那么这件东西就会变得离奇珍贵。
七公主情绪不稳:“嬷嬷,本公主就不信,那卫家小贱人,有哪里比得上我!”
嬷嬷额头溢出黑线。
公主一口一声“贱人”,着实不雅。
皇上的后宫没有几人,以至于子嗣不丰,七公主更是皇上唯一的女儿,故此格外受宠,这才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
若是贪图富贵之人,或许还会愿意成为公主裙下臣,可那顾首辅本身就不好.女.色,也不贪权贵啊。
七公主心生一计:“嬷嬷,过几日宫里设宴给白将军洗尘,本公主要撮合卫锦言和白将军!”
她才不要嫁给一介武夫。
卫锦言和白练一旦好了,顾九年就是她的了。
嬷嬷:“……”
这到底什么个撮合法,嬷嬷不细问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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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屋外虫鸣啾啾,转眼盛暑将至。
施言要去净房沐浴,一声女子的闷哼声传来,听着声音像是被人击晕了。施言上一世“作恶多端”,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素素被人打晕。
她近日来都在习武,因着记得所有招式,故此进步神速。
正要拔剑提防时,门扇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神情淡然、衣冠楚楚的男子迈入屋内。
他随后就合上了房门,两人一对视,这人完全不将自己当做是外人。
顾九年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随即往下,清冽白皙的锁骨精致好看,继续往下是小荷尖尖的里衣,浅碧色,最是适合她的雪色肌肤。
顾九年眸色一暗,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禁.欲之故,见此景,他险些把持不住。
那熟悉的冲动涌了上来。
目光稍稍移开,又强行转移到了少女脸上,他喉结滚动了几下,除此之外,清隽的面容再看不出其他异色:“阿言,我有事问你。”
施言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合拢衣襟,紧绷着一张小脸:“首辅,你就不怕我大叫?”
在宫里不能叫,这里是侯府,她可以为所欲为。
顾九年一本正经道:“你若要闹得所有人皆知,那就非嫁我不可了。阿言,我想十里红妆再娶你一次,但你倘若迫不及待,我也不介意。”
施言噎住。
奸臣果然是奸臣!
今时不 同往日,她已经很难再凌驾于顾九年子上了。
施言沉默,若是一口否认自己不是顾九年的前妻,他必然不信。
可就是认了又怎样?
她的前路未知,这辈子有太多的不确定。
顾九年走来,总想离着她近些。
男人对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将其困在身边,让她成为自己的独有。
顾九年过惯了权臣的日子,这种.独.占.欲.更是强盛。
见施言躲闪,他一个箭步将她困住,施言也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掌控的人,然而,顾九年看出了她的意图,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一把将人摁入怀里。
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顾九年总算是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红尘。
“放开!”施言挣扎。
顾九年低头,下巴抵在了少女头心,语气带着质问,“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理我?”
说着,他抱得更紧,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顾九年想不明白,上辈子她在他怀里,口口声声告诉他,等到来世,他们再继续做夫妻,她会在黄泉碧落等他。
她如今回来了,却是对他退避三舍。
他哪里做得不对?
是嫌他老么?
顾九年拧眉,他觉得阿言对他的误解可能有些大,他即便已是而立之年,但身子骨健硕,任何方面都甚是优质……
但他口头说出来,终归不能代表什么,趁早让阿言体验一下才管用。
施言感觉到了炽热的气息,禁锢着她腰身的大掌稍稍用力,紧接着他就看见顾九年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顾九年!”
施言怒斥一声,伸手将男人的脸推开。
顾九年愉悦一笑,仿佛是被什么逗乐了,“你不是不认我么?只要让我亲一亲,我就能知道你一定就是阿言。”
施言:“……!!!”
他和她以前放纵过,对彼此甚是熟悉。
施言只是没想到,顾九年如今这般不知廉耻。
“怎么回事?!妹妹!”门外响起卫三的声音,他正想要见见施言,询问今日药膳堂,顾九年登门闹事一事,没成想一入闺院,就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素素。
“妹妹!”
卫三唤了两声,没有继续等待施言开门,而是直接撞门而入。
门扇一开,警觉如卫三,先是看见了妹妹,见她安然无恙,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刚刚出浴,面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然而,下一刻,卫三就嗅到了微弱的龙涎香的气息。
是男人的味道。
“三哥。”施言故作镇定,唤了一声。
卫三眯了眯眼:“妹妹,外面闯了贼人进来,让三哥检查一下你的屋子。”
施言惊呼一声:“什么?还有此事?三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哥是家里最聪慧的人,施言装得很辛苦。
卫三淡淡一笑,试图从少女脸上察觉出什么,但一无所获。他眼眸锐利,先是扫视了屋子一眼,随后直奔床榻,掀开幔帐那一瞬,少年握着刀柄的手一紧,随即又松了。
里面没人 。
施言:“……”这是精准搜罗么?直奔床榻?
卫三没有掉以轻心,随后就是查看衣柜、门后,几乎迅速查看了整间屋子,还是没有找到人,才松了口气。
“妹妹,你早些歇下,今晚之事不要放在心上,三哥护着你。”卫三笑道。
施言点头,一脸感激的送了三哥出门。
就在她以为事情结束时,不消片刻,门扇又突然被人推开,卫三手中的长剑已经.拔.出一半,仿佛随时准备作战,然而还是没有察觉到屋内有任何异样。
“三哥?怎么了?”施言面上惊讶,内心却是欢喜,三哥这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呐。再过几年,三哥会赶超顾九年吧?
少年有些难为情,他挠了挠头,心想:看来真是我多想了,妹妹怎么会藏着男人在屋里呢。
“无事,三哥走了。”他顿了顿,又道,“妹妹,这世间的男子,除却父亲与兄长们之外,没有一个好人,你要切记。”
施言:“……三哥,我省得了。”
卫三略显窘迫,很快离开。
这厢,施言吐了口浊气,合上房门,走入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