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摇了摇头,伸出一双纤细的素手,动作优雅地打开了一支信号弹,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呢,无聊的时候喜欢玩俄罗斯方块,一定会选最简单的模式。
打发时间嘛,肯定是轻松点比较好,但是所有我碰过的机器,游戏机也好、电视也好、手机也好、电脑也好,只要上面有俄罗斯方块这个游戏,地狱难度的最高纪录保持者,一定是我。”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用的又不是大周的语言,就连在她身边的皇上都听不清,更别说听明白了:“你在说什么鬼话?吓糊涂了?”
“这些话不重要,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陶然换成了皇上熟悉的容周语。
是什么声音呢?那是金戈铁马之声,如同惊雷一样,在皇上心里炸响!他半生戎马,岂会听不出兵马袭来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惊慌失措。
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威武大将军上官耀冲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整整三十万的威武军。
他一身银甲,手持长刀,气宇轩昂,龙行虎步:“爹爹、妹妹!”
陶然绕过皇上,坐在了龙椅上,手上把玩着被摔碎的玉珏废料,漫不经心地说:“旧行宫,我的了;冀州,我的了;整个平关以北,以后都是我的了。
你要想战,尽管战,三十万威武军随时恭候,其实我是一个和平爱好者,并不想打仗,最好还是相安无事。
你们现在麻溜地收拾东西,回京城去吧。皇后做事还是不够绝,抢什么皇后之位、太子之位啊,直接抢皇位,不是更有意思吗?
其实我也一样,心太善,也不够绝。你看,我就不会像你那样,要把大家都打入天牢,狠狠地折磨一顿,再一把火烧死。
我叫你一声皇姑父,你又是我的亲生父亲,快点走吧,别让我改了主意,或许一会儿我心肠就硬了。”
皇上:“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悄无声息间完成调兵?”
陶然:“你真以为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有多称职呢?”
皇上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大殿,一路上那些将士全都用利矛指着他,他怒骂道:“朕才是九五之尊,你们这是乱臣贼子,这是谋逆!”
陶然隔着重重兵马,遥望着他:“我的好父皇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女儿的心肠太软,想要教我怎么做一个硬心肠的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皇子和苏贵妃同时捂住皇上的嘴,拉着他往外跑,“您就少说两句吧。”
陶然果真如她自己所说,一个人都没有伤害。文武百官,上到大臣,下到小吏,想要追随皇上的,就和他一起回京城,想留在旧行宫的,也可以。
上官岳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耀儿,你不该镇守在西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上官耀解释道:“我一早就收到了妹妹的通知,说皇上要把上官家满门抄斩,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上官岳:“灵儿,爹爹……不,是舅舅,舅舅以前一直小看你了,你比我们都更适合做一个权谋家。”
陶然:“可能我骨子里就流着他的血,所以和他一样擅长玩弄权术吧。”涉及到有可能崩原主人设的事,通通甩锅。
上官岳:“才不是,那是因为你骨子里流着上官家的血,老爷、少爷、小姐,其实各个都比容德聪明。”
陶然从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什么血缘关系,什么真公主、假太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兵权。
三十万威武军,这才是握在上官家里的王炸。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只不过古代很看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理伦常,一般人是真心相信君权神授,很难生出谋反的心思。
陶然就没这方面的顾忌啦,只要能让她完成任务,就是掀翻了这容周的天,又如何?
只不过她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问题,总想着能瞒就瞒,只要容昭假太子的身份不被揭穿来容昭还在说着什么,陶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虽然她很想陪容昭聊天,但是一聊一整夜,她是真的顶不住啊,生理性的困倦并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来容昭还在说着什么,陶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虽然她很想陪容昭聊天,但是一聊一整夜,她是真的顶不住啊,生理性的困倦并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第47章 假太子
装饰华丽的大殿, 因为没有灯火, 像是古墓一样死气沉沉。
容昭坐在冰凉的地上, 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陶然救了他,这件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那天晚上,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身世被揭穿,他尚且没有收拾好心情,面对错位的人生,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皇上丢弃了。
卫冲带领大臣们,跪在朝堂上为他求情。
他们说就算容昭不是太子, 容昭也做过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且他根本都不清楚换太子一事, 他是无辜的, 罪不至死。
听说皇宫外, 有很多百姓也替他求情,全都跪在城门外,乌压压的比他曾经治理过的蝗灾时的蝗虫还多,他们就连侍卫的刀剑都不怕,只想求皇上饶他一命。
苏贵妃和三皇子来到天牢,对着容昭耀武扬威,对他极尽折磨, 他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
那是怎样的酷刑啊,但凡他有一丁点昏睡的迹象, 辣椒水和盐水就会泼到他的伤口上,让他清醒着承受惨痛。
后来,天牢起了大火,他以为自己会被烧死,可人类强烈的求生本能,却让他靠着手骨和腿骨爬了出去……
他还是个人吗?
他只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的手和脚再也动不了,彻底地废了。
他恨所有人!
他从来没有自己的人生,一直在受人摆布。
最开始是上官家,皇后和上官岳把他当做谋夺权势的棋子,利用他、又把他蒙在鼓里。
后来是皇上,皇上也把他当做一个守护容周天下的工具。
多可笑啊,就在他不顾自身性命,在地震中赈灾救灾的同时,那对天家父子想的却是怎么杀了他。
皇上忌惮他功高盖主,三皇子嫉妒他经国治世。
再后来,他的真实身份被爆了出来……
他得到过什么吗?所谓的太子荣耀、所谓的皇家尊宠?
为什么上天没有干脆让我死在那场大火里?留着这条命,苟延残喘,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我悲惨的前半生,非要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吗?
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在他心里,未必没有仅剩下几分,对于往日知己卫冲的怀念。
哪怕亲手把他送进地狱的人——就是卫冲。
他仍旧一次次地放了卫冲。
他总想着,好友那时并不是故意的。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仇人都杀光了,他也选择了自我了断。
月落日升,熹微的晨光照亮了这间大殿,一身明黄色的少年,眼角似乎有血混着泪水划过。
长长的睫毛轻颤,他睁开了眼,最先发现的就是怀里的少女。
大殿里实在是太冷了,睡觉不太|安分的少女,自发地靠近热源,最后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温温软软,如香似玉。
容昭轻声一笑。
梦里看到的只是梦。
事实上却是有的人,放着皇室的公主都不做,宁愿背上遗臭千古的谋反骂名,也要护他周全。
他开始回忆所有和陶然相处的细节。
小时候那么讨厌的她的模样,全都挥之而去。
在他眼前无比清晰的,是那场秋狩之后的她。
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天然居的山庄里,说着为爱下药,强推卫冲,其实只是为了换他随身佩戴的玉珏。
他想起那时,强撑着意识在药效下睁开眼,就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亲昵地趴在他的身上。
素手轻解罗衫。
明明是带着秋凉的大殿,容昭却觉得有些热。
他轻轻地吞咽了一下喉咙,抱紧了怀里的少女,想要用很重的力道,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却又怕伤到她,动作那么重、又那么轻。
那么,她所说的喜欢卫冲,可不可信啊?
她还说:“我只是顺带才救你的。”
容昭又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她这一点也不像是顺带啊,如此大费周章、煞费苦心。
或许,不用再听她说什么,而是要看她做什么。
容昭好像又看到了那一日在天然居雅集上,他被暗卫带走,隔着山路往回看,明明走出了那么远,粉衫少女还是顶着冷冽的山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放下了对卫冲的执念,反而开始全心全意地为我打算了呢?
陶然在容昭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在睡梦里咕哝道:“好冷。”
“那我抱你去暖阁睡吧。”明明是清朗的声音,因为压得太轻,带上了无尽的缱绻,像是恋人的低喃。
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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