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回头笑笑,把扫帚在屋檐下靠墙放好,在水里捞了几下就当是洗洗手了,跟在韩玉的身后进了东间里。
白泽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韩玉知道,就是因为他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才会这样的。
他不开心,她又如何能快乐起来?
“好了,阿泽,别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韩玉坐下来,拉住白泽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傻丫头,我没怎么样。”白泽轻轻摸着韩玉的头,“呼”长长出了口气,“就是有点疑惑,你心里的秘密让我有种‘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的感觉。”
“有这么严重吗?”韩玉瞪大了眼睛。
“当然有!”白泽仰头拉着韩玉一起躺了下去,目光愣愣地盯着房梁。
“阿泽,咱们从小到现在,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瞎话吗?”
“没有。”
“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瞎话。”
“洗耳恭听。”
白泽扭了扭身子,侧躺在床上,和同样侧躺的韩玉面对面,在微暗中看着对方的眼睛。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你总该听过的。”韩玉也止了脸上的嬉皮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古籍《文子》和《尸子》中有类似的记载。”白泽点点头。
韩玉也看着房梁,娓娓道来:“古往今来就是时间,上下四方就是空间。可是阿泽,你信不信,在时间和空间中,人是可以穿梭的?你如果不理解,我打个比方:我们可以穿越时间,回到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可以穿越空间,在一眨眼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白泽皱着眉头,从房梁把目光收回,看着韩玉的脸,也不回答。
“而且,在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平行的世界。”韩玉生怕他不懂,伸出两手的食指,让它们平行,“两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交叉的时候,但是忽然间,不知怎的,一个人的魂魄就穿越时间和空间,从这个世界,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身上,占据了她的躯体。”
白泽摸了摸额头,揉了揉太阳穴:“你的意思是,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来到我身边的?”
韩玉回过神来,看着他,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应该说得够清楚了。
“这……”白泽有些不知所措,拼命的挠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小玉,我知道你不会说瞎话哄我,可是这番话我是从来没有听闻过,就是这么多书籍中,也从来没有记载。”
“等等,阿泽,我换个说法,你再想象一下。”
韩玉静静地等他说完,拉他的胳膊放在脖子下枕着,“一条从大山里发源的河流,,流淌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分成了两个或更多的支流。宇宙也是这样,有些人在这个支流上,另一些人在其他的支流上,永远不可能见面,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人是没办法沿着时间的河流往回走的。但某个人一不小心回到那条没有分叉的河流上,继而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支流。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白泽再次呆住了,他能百分之百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种想法,除了韩玉,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说出来,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你仔细品味一下,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韩玉说的风轻云淡,循循善诱,目的就是想让白泽慢慢接受并相信真有“穿越”的存在。
“小玉,你本可以随便编一个秘密给我,让我解了心中的疑惑,但是你没有。”
白泽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手在她背上抚着,好像哄婴儿睡觉一般,“我相信你,不管你是从哪条河流来的,都是我的小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哪怕是河流都干涸了,也都会是。”
对于这番话,韩玉听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心头一股暖流涌出,遍及全身。虽然琼瑶阿姨的电视剧看了很多,前世里的甜言蜜语也听了不少,但他的这番话,像一个极漂亮的花冠,让她爱不释手,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放心吧,阿泽,以后有什么话,我绝对不会隐瞒,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小玉,如果有下辈子,那下辈子也要嫁给你,换个人都不嫁!”
韩玉小鸟依人地蜷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灵魂的温暖,敢向这个世界骄傲地宣布,她就是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夜色朦胧,月色朦胧,窗外秋风,屋内笑声。
一番温存之后,韩玉躺在白泽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轻轻闭上眼睛,珍惜着当下,遥想着美好的未来。
夜渐渐深了,人也慢慢进入了睡梦中。
风中,月下,一道黑影越过院墙,踩到地面的枯叶时,发出“莎莎”的声响,径直来到了屋内。
ps:
不论是爱人还是朋友,一颗真诚的心才能换来真诚。说出来能够解决的问题,千万不要闷在心里……好了,又是四千大章,下午会争取再码一章。大幅度降温了,朋友们注意身体,不要忘穿秋裤。︿_︿
第113章 家中家失窃
鸡鸣狗盗的时候,沉沉睡梦中的人才慢慢醒来,窗外尚没有亮光,通过“呜呜”的树枝声,可以得知外面的风也不小,窗纸也忽闪忽闪,伴着窸窸窣窣,一起一落。
两人就这么抱着,韩玉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泽依旧安详的脸庞,还有他平稳的呼吸气流轻轻打在脸上,热热的,暖暖的,像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为了不惊动他,她轻轻地凑过去,在他眉心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做贼心虚似的,连忙重新回来躺好,把眼睛闭上,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你这个小偷……”白泽的眼睛依旧闭着,小声说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1,你窃了我的心,现在又窃了我的身,该当何罪?”
“冤枉,民女无罪。‘窃’就是‘偷’,既然说人行窃,那就要有证据,否则就是空口无凭,证据呢?”
“没证据,我就是证据。”
“自己不能为自己作证,必须有除当事人之外的第三方做目击证人,或是物证。”
白泽缓缓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韩玉,说道:“没有人证物证。算了,那就不追究了,让为夫亲回来就行了。”说着,白泽笑嘻嘻地凑过来。
“没有证据,就是诽谤造谣污蔑罪,可是要蹲大牢的。”韩玉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另一手捂在了白泽的脸上,“不想蹲大牢的话,就求我,给你从轻发落。”
白泽非常配合地央求道:“为夫一时糊涂,犯下了如此重罪,希望娘子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饶过我吧,实在不解气。就从轻发落。行不行?”
“让我想想……”韩玉揉了揉眼皮,一脸坏笑地说道,“今儿个不逢集,那就等到明天吧,明天去赶集的时候,咱们每人一篮子松花蛋,你要是能卖光了,就从轻发落,既往不咎,认罪态度好的话。重重有赏!”
这会儿两人已经都清醒了,白泽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趁韩玉放松了警惕,在她额头上结结实实吻了一口,还要在脸颊上亲一下的时候,被她躲掉了。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最期待的爱情,也是我所希冀的未来。尽管平淡的农家生活,没有太多的琴棋书画诗酒花,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都愿意,这么陪着你,简简单单。直到白发苍苍,携手看夕阳。
韩玉穿好衣裳,站在床边,俯下身,看他又闭上眼睛。在他耳旁说道:“我去准备一下,不要太久。等会儿起来洗漱吃早饭。”
白泽点点头,伸出手来,顺着她的胳膊上来,摸了摸她的脸。
打开堂屋门后,一股凉风迎面扑来,使得韩玉打了个哆嗦。
院子里的黄叶都被吹的堆在了南墙根上。晨光熹微,头顶的天空好像清水洗过一样,星子镶嵌在上面,如一颗颗璀璨的钻石。
灶屋们敞开,先前盛放松花蛋的一个小坛子也从案板下被拉了出来,韩玉看了看,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在印象中,她记得自己明明把灶屋们关好的,而且坛子也没有放在外面的习惯。
这么想着,韩玉连忙进了灶屋,坛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把手探进去掏了掏,除了掉落的草木灰和石灰等,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阿泽,阿泽……”韩玉朝屋里喊了几声,听不到他的回应,便急忙起身进屋,推着他,“阿泽,咱们睡前,你去灶屋里吃松花蛋了没有?”
白泽不明所以,摇摇头:“没啊,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吃松花蛋呢,是不是被老鼠偷吃了?”
“糟了!”韩玉一拍大腿,冲了出去,来到了粮食屋里,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个大坛子都被掀开了口,里面的松花蛋都没了,只留下几个烂掉的,地面上都是残留的壳子碎屑。
白泽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看到这番场景之后,一开始也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蹲过去用力把坛子翻个底朝天,倒出来的全部都是渣滓,这才懊恼地一把抓住头发,嘴里发出受伤的狼一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