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毓前世是知道木荞除了医术,在验尸上也是有些独特经验的。这一世,她碍于自己身份,没有参与这种事。如今她突然提出,让萧墨毓感动极了。
可是,她既然要去就要面对刁难的耀国三皇子,他不想她被辱。
木荞知道他的在意点,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怯意。
她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两人面前。
"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使馆杀人,且还能连环套,布置如此周密的我只想到一个人。阿晟,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容成恪。
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萧晟和萧墨毓就知道了答案。
那张信封里仅仅写着一句话,"容成恪未死。"
虽是匿名的,但是萧晟隐隐已经从近日这些异常现象里,推敲出了那人是谁。
或许他们一开始想错了。他们怀疑的对象或许并不是主谋,也可能是逼不得已。
否则木荞也不会那么碰巧就听到了他与别人的对话,也不可能开始对他有所怀疑。
或许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发出警示了,否则也不会在回大景后,不是立即通知使臣觐见,而是带着那俩兄妹四处闲逛。
萧晟抿了抿唇,神色肃重无比,"看来我该找他谈谈了。"作者有话要说∶口嫌体正直的小鱼儿∶咦~不要脸,居然亲我,内心(似乎很开心是怎么回事(?o?)
第78章 …
夏日微凉,池边的莲叶大朵铺垫开来,莲花亭亭玉立于枝头,在惬意的凉风中低低摇摆。天空中一轮明月挂在中天,洒下一片清辉,将凉亭中对酌的两人身影拉得细长。
萧晟与上官霁云对饮了一杯后,指尖在酒盅上摩掌了几许,这才状似无意的开口。
"上官,我这段时间做了个梦。"他用我而不是用朕,意思很明显。
两人此时仅仅是兄弟。
上官霁云听到他这句话,便知道他这番相邀是为何了。他眸子闪了闪,很快又趋于平静。耳边传来萧晟的话语。
"上官,这梦跟你有关。梦中我们本来是很好的兄弟,后来有一天,恶魔在你的身上下了诅咒,你因此不得不听命于恶魔要搞毁我们的数年的努力。但你顾念兄弟情谊,一直在偷偷帮我。只是如今,恶魔加快了步伐,要摧毁我们那么些年的努力。你说,上官,若是现实中,我们该怎么办?
他这番话其实已经算很直白了。而且萧晟的猜测没有错。
上官霁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往口中猛灌了一口酒,脸上的笑意挥散, 只剩下苦涩。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寻蛊母吗?"
上官霁云突然扯开了衣襟,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苦涩一笑。
"我才是真正的蛊母。"
只见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赫然多出了一个红色的痣。那颗痣像是活的一般,在萧晟看过去时,轻轻的蠕动了下。
萧晟从没想到会是这样。
曾经在蒙国的时候,苏木曾说过,他曾在蛊人的身上发现了里面除了掺杂了一些是母亲苏冷的圣女之血,其中大部分的是蛊母的。
除非蛊母死去,蛊人才可能死去。大景和蒙国才能走向真正的祥和。
可是…….他又如何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萧晟眉眼沉郁了许久,才冷声开口,"我迅速唤苏木回来给您医治。"
听到萧晟还愿意救他,上官霁云露出一个诚挚又温柔的笑意。
"不用了谢谢你萧兄。我曾经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苏神医了,这是无解之题。我若不死,容成恪便会一直掌控我。到时候,大景将会如何,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那场怪病便是他在容成恪的掌控下操纵蛊人做的。他已经做了一回罪人了,他不想继续下去。
曾经觉得死亡很可怕,但如今身心被折磨的累了,他反倒不害怕了。
在萧晟心情低沉的时候,上官霁云突然倾身向前,靠近他耳畔。
"我这一生有你这个兄弟,便很满足了。接下来,你要好好听我说。"
因为耀国公主的死,耀国三皇子第一时间就禀报了耀国皇帝。因为耀国皇帝动怒,这边三皇子还未回国,耀国皇帝便已经因为爱女的戕害,发兵十万,屯兵于耀国与大景的西北方交界处。
西北方由霍铮坐镇。事发第一天就将这件事上秉给了萧晟。
耀国三皇子自然也清楚耀国的动向。而大景这边,三司查案迟迟未果,眼看着约定的期限就要到来。大景若是再不放了三皇子,便会更加处于失信的地步。正因如此,耀国三皇子在大景的行为也越来越跋扈,气焰嚣张不已。
就像是要真的激起双方的大战似的。
如此危急时刻,反而皇宫和镇国将军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准备婚礼的继续准备,丝毫不受影响。
二皇如此作为,百官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却怨声载道。也不知是谁挑了头,京城坊间当年闻人一门的灭门案又被翻了出来。
只是放大的不是萧宴礼的残暴无良,而是当年他之所以要虐杀闻人一门的缘由。
闻人靖即便二十多年前曾是大景的战神,但也是昙花一现。如今的年轻人基本上只知他是当今太后的亲爹,其他的并不知情。
如今爆出了他们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再加上被恶意引导,很多不明就里的百姓就将矛头对准了镇国将军府。
一时之间,镇国将军年轻时为了一位青楼女子与前朝暴君萧宴礼争风吃醋,并放弃世子之位,远走他乡的行为,成了针砭时弊的焦点。
镇国将军府内,木荞听完连笙的汇报后,眉目阴沉。
为了不让娘亲想起曾经的噩梦,木荞和闻人靖选择了隐瞒。如今的娘亲是最好的样子。这一年多以来,娘亲又重新爱上了父亲,并重新结为连理。要是让娘亲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她一定会多想的。
木荞这边心忧不已,但她无法阻止木槿出门。今日是去净国寺上香的日子。木槿是必须去的。为了以防万一,她只能陪着木槿一起。
净国寺在皇城以西。
从镇国将军府到那里需要两个时辰路程,她们女眷大早上出发,到了那里已近正午。
此时再赶回去用膳已经来不及了,木荞只能吩咐冷脸姐妹去安排斋饭。
等上完香用完斋饭,寺里有干净的客房可以休憩。
木荞体恤木槿劳累,便选择让她在那里一睡一会儿再走,自己则带着人去寺中的竹林乘凉。
竹林里有凉亭,此时有微风拂面,倒比待在屋里要凉爽许多。木荞坐在凉亭里,本来并不显得困顿,但不知是有微风作伴适合小憩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很快她就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竹林幽暗遮蔽,竹叶在风中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有暗卫守在她身边,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当然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过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林荫遮蔽处,藏着一辆轮椅,轮椅上的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猎豹,正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偷偷的打量着猎物。
等木荞醒来,冷脸姐妹依旧在她身边安静的守着。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木荞便回了客房,带着木槿向主持告别离去。
见人终于走了,闻人轩推着容成恪从大门的一个遮蔽处显露身影。
"主上,为何要放过她们?"在闻人轩看来,只要抓了这对母女,就是扼制住了大景的咽喉。毕竟这两个女人的分量可是不轻。
容成恪嘴角噙着笑,发出粗噶难听的声音。
"不让她们亲身经历下她们用心守护的百姓对她们的口诛笔伐,她们该如何成长?"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那些自诩为家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在面对万民唾骂的时候,会不会心里崩溃?
毕竟那可是一出非常盛大的大戏呀。
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在平整的管道上吱呀呀划过一道马车印迹。马车内安静无比。拉上了车帘的马车内显得有些幽暗。木槿坐在对面,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眼皮微微垂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按理说已经休息过了,应该不会再困了。况且她和娘亲就像好姐妹一样,一般是无话不谈。过了有一刻钟时间,木荞终于才发觉到了不寻常。
"娘,您这是怎么了?"
木槿声音中有些无力,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这让木荞更加不安。
在她的几经逼问下,木槿才终于说出了口。
原来她今天在客房睡醒后,本来想去找木荞,谁知在走过一个回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对年轻男女的交谈。
里面的内容牵连了闻人靖和他的亡妻。她没忍住就听了几耳朵,没想到居然越听越吃惊。
那对男女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般,在那里讲起了闻人靖和他曾经发妻的故事。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荡气回肠,让木槿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是滋味。但隐隐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听完木槿的言辞,木荞已经判定那对男女绝对是闻人轩派来的。也只有他对他们家的事知晓的最清楚,也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再瞒已经没有了必要。
若是让娘误会自己做了爹"亡妻"的替身,只怕会更糟。木荞只能在几经思考后,把真正的故事告诉了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