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一边卑微缓和双方关系,一边内心脏话连连。听到三皇子的言论,萧墨硫露出了一抹笑意,"那就好。"又意味深长的朝礼部尚书睨了一眼。
"甄卿,耀国使臣既然想要歇息,就一定要给朕招待好了,不能落了咱大景的面子。",
"诺。
甄尚书心里冒着苦水,恭敬的接了苦差,领着耀国使者下去。如今这殿内少了嘈杂的声音,总算是安静了些许。
萧晟来之前就跟木荞在一起,在得知这对耀武扬威的耀国兄妹是上官霁云带来的时候,木荞诧异了一瞬,终于忍不住将前段时间偷听到的谈话告诉了萧晟。
大殿内,气氛越来越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就在气氛朝着越来越凝滞的氛围下发展时,萧晟突然出声了。
"上官,为何此次回来要带回来这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儿∶一个恶毒白痴女配也配跟朕叫板?
第76章 .
被萧晟这么一问,上官霁云脸上的温润表情顿了顿,倏而他脸上多出了一抹笑意。
"是臣不查,为了能让大景获得更大的利益,却没想到耀国皇室如此欺人太甚。
臣在耀国,耀国国君曾白纸黑字承诺,只要考察好大景形势,便会与吾国签署贸易合约。并为吾国提供三千匹珍贵马匹作为打开两国贸易的赠礼。
臣以为吾国最薄弱之处便是战马,这才带着使臣归来,不想…….
说到这里,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臣没有提前打探清楚耀国皇室的人品就擅自带回大景, 请太上皇严惩。"
不得不说,上官霁云这些话以退为进倒是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再加上他平时与朝堂其他同僚相处融洽,他这一跪,很快就有人开始附和。
此时,萧晟父子俩才真正认识知到上官霁云在朝堂之上的"重量"。而且他以良马为饵,会让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觉得,自家小皇帝闹这一出,亏了。
国力强盛,主要看两点。
一是百姓富足。
一是兵强马壮。
马既然占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萧墨毓如此下耀国皇室的面子,马指定没戏,双方开打都有可能。
萧墨毓和萧晟两人往朝堂上的众人脸上随意瞥了一眼,见到的就是这种唉声叹气的场面。
萧晟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指尖,脸上骤然绽放出笑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上前亲自将上官霁云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
"上官为我大景付出良多,朕怎会怪罪与你?等会儿下朝别走,陪朕去喝两杯,也算是咱们兄弟俩阔别几个月后重新团聚。"
"诺。"
上官霁云躬身行了一礼。等到下朝,萧晟直接丢下萧墨毓带着上官霁云去了自己的宫殿。
因为木荞一直心忧一家子人的吃食,皇宫内最不缺的就是厨子。天南海北的菜式。大到宫廷御宴,小到爽口小吃,应有尽有。
上了几道两人爱吃的菜式后,萧晟亲自给上官霁云布菜。
"你喜食酸。尝尝这道酸菜鱼,是你嫂子发明的,味道很不错。"
上官霁云含笑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任何异样。
他用筷子夹进口中细细品尝,果然那味道又鲜又嫩,爽滑无比,再配上老坛酸菜的独特味道,真的很容易调动人的味蕾。
上官霁云放下了筷子,笑意似乎又满了些许。
""嫂子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太上皇真是好福气。"
"自然是。你这次回来的正好,再过不久,朕与太后就要大婚了。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外出了,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诺。"
上官霁云微笑着颔首低眉,长长的睫毛垂下掩饰住一闪而逝的阴弱。
萧晟一直在观察他,自然没错过那一道异样的神情。他不动声色的朝身后手执酒壶的侍者挥了挥手,侍者立即点头向前,给两人斟了一杯酒。
萧晟举杯与上官霁云一口饮尽。
到了第二杯,侍者再一次斟酒,只是这一次在给上官霁云斟酒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将壶中的酒全洒在了上官霁云的身上。
萧晟见此立马疾言厉色斥道,""你这奴才怎么如此蠢笨?还不快带上官大人去朕寝殿换一套干净的衣袍?"
那侍者一听苍白着脸赔了礼,便急急带着上官霁云往后殿去换衣裳。
等上官霁云离去后不久,萧晟唤来了顾枭。
"去盯着他。"
顾枭领命而去,只剩下一人的宴席,萧晟指尖扣着桌案,凝眉沉思。
最好不要是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与他有牵连.….
萧晟指尖猛地一收,紧紧握在了一起。
一刻钟之后,上官霁云换好了新的衣袍重新回到桌旁。
两人觥筹交错,直到酒意上头,萧晟这才放了他离去。只是离开前,萧晟见上官霁云一脸酒醉的样子便特别让顾枭送他离开。
等顾枭回来,萧晟脸上的表情已经只剩下冷凝。
"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也没有。"
顾枭拱手继续回复,"上官大人一回到家就倒头大睡,直到属下离开都没有醒来。'
"呵! 看来是真的有问题了。"
萧晟发出一声嗤笑,"若是曾经的上官又怎会如此作为?"只不过他是真的有了逆反之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萧晟就不清楚了。
"派人继续盯着他,别被人发现。有什么问题,便去请教连笙统领,他是最早盯梢上官霁云的,他或许有线索。"
"诺。"
顾枭躬身一礼,领命而去。
萧晟目光落在院中那株今年才盛放出合欢花的合欢树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愿无事发生,不然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花开,还想一家人好好观赏这花开后的美景,他不愿再被什么东西给打搅了。
倚云楼的雅间内,戴着纱帽的男子从后门而入。
雅间内燃着丝丝袅袅的檀香,白衣墨发的青年坐在软凳上,悠闲的品着茗。
见身后有人进来,他毫不客气的朝一旁的凳子点了点。
"坐。"
带着纱帽的男人冷冷坐在,却没有接受他递给他的茶盏。
"闻人轩,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找我?"
闻人轩知趣的收回手,就着那个茶盏一饮而尽,嘴中发出啧啧的砸吧声。
"所以找你自然是有大事。"
"什么事?"
"我将会在晚上杀了耀国公主。"
见闻人轩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对面带着纱帽的男人,陡然一惊,而后上前狠狠揪住了闻人轩的衣襟。
"你这是想大景与耀国开战吗?"
"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
闻人轩毫不在意的那人此时的行为,对着他露出一声嗤笑。
"倘若你不想,又为何要将那些人带过来?"
"这是主上的意思。但谋杀耀国公主,主上不会答应的。"
"你怎知这不是主上的意思?"
闻人轩隔着纱帽盯着里面的人,眸仁中满是嘲讽。
"别忘了你答应主上的事情。若是食言,你知道后果。"
"不用你提醒。"
纱帽里的人用冰冷的语调继续说,"主上这样做他会后悔的。这样不顾一切破坏别人的婚礼,难道他就能得到了吗?真是可笑。"
他这话刚说完,身子突然一顿,紧接着他突然掀开纱帽,朝着地面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吐出,就像是被妖精夺走了精气似的,他连戴纱帽的力气都没有,气息奄奄的趴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此时没了纱帽的阻挡,男人俊美的容颜显露出来。正是本该在家中一睡不醒的上官霁云。
闻人轩见他这样子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
"啧啧,被反噬了吧?主上要做什么岂是你一个傀儡能置喙的?除非你想立马死,否则你就永远是主上脚下的一条狗。"
他这话上官霁云无法反驳。
若不是那一次容成恪抓到他,他露出了懦弱的表情,也不会被容成恪抓到把柄给控制住。
那个人真的是个魔鬼,他善于激起人内心中最畏惧的一面,不断放大,直到成为他真正的俘虏。
没有人知道,他上官霁云最害怕的是什么,甚至连他都不知道。
其实他怕死。
与饿狼争斗的时候,与病魔对抗的时候,他从未露过怯。却也忘了,这一切根源于他内心对活着的渴望。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在被精神折磨的时候,魔鬼知悉了他的恐惧,在他的身上下了蛊,从此他成了魔鬼的傀儡。
这个秘密他一直没有敢跟任何人说。
正因如此,良心与被控制双重折磨,他只能远走他国,借着发展贸易,让自己没有机会去害人。
可是他忘了,他是魔鬼手中的一颗棋子,是棋子总会有被使用的一天。
当外人盛传那个魔鬼被压在废墟底下死了,他也欣喜若狂以为逃脱了魔鬼的控制。
殊不知,他的用处才刚刚开始。
吐出了一口血后,上官霁云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万虫啃噬般难受。
他趴在桌子上像涸辙的鱼,直到过了一柱香时间,他才从那种痛苦的折磨中逐渐抽离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