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贵妃长寿 (花气薰人欲破禅)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 入库: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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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在皇城内距离产生美不同,在热河行宫和木兰围场,随行的朝臣们都被压缩在了一起,又涉及跟蒙古诸部的沟通谈判流程,党争自然越发激烈。
高斌原本在户部也罢了,可如今刚调任吏部尚书,天下官员的调度都在他手里。
张廷玉也好,鄂尔泰也好,两党都已经明着暗着拉拢他无数回了。
若是他再不选一个边站,激流之中,很容易被两边人马一起踩下去。
可上面又有皇上虎视眈眈——把高斌提上来管吏部,就是为了让他做个纯臣的,他要是跟哪一边扯上关系,都会彻底失去圣心。
在这样一片两难的旋涡之中,高斌借儿子得罪和亲王一事,做“焦头烂额”状,上门亲自致歉两回。
和亲王是什么人啊,他正在家里生闷气,觉得皇兄拉了偏架。
自己被人顶一个跟头,居然只将这人撤出八旗阅队就算惩罚?
气得他在皇上跟前嗷嗷嗷,只道高恪这人骑射很差,本就不配入阅队。
他说的倒是实话,无奈和亲王在皇上处人品信誉几乎为零,根本不相信他。
高斌倒是深信他,觉得和亲王给儿子的评价很中肯,可惜高斌信了也没用。
这把和亲王给噎的,于是高斌这位大学士亲自来了两回,他都不肯见,只把人撂在门厅。
和亲王到底是皇上唯一一个弟弟,日日来往撞木钟求情办事,亦或是送各色请帖的亲贵之家极多,都见到了可怜的高大学士孤身等着门厅处,茕茕孑立,神色黯然凄惶。
这事儿在京城也就传开了。
高斌心里十分感激和亲王不肯见他,让他能有机会多跑两趟。
不单如此,他之后又加紧一系列行动。
到了木兰围场后,他再次跟皇上请罪,说是儿子打了亲王实在有罪,自己已经给了他一顿板子,请皇上再罚。
皇上对他的认错态度很满意,心声正是:没错,朕可以宽宥你,但你自己得知道分寸,和亲王再不着调也是朕的亲弟弟,你儿子打了他,朕可以抬手放过你,但你自己若是就这样混过去了也不像话。
乾隆正是那等,我心里有个标准,但我不只不说,甚至还可能反着说的人;同时还是我可以忽悠你,你却不能信,必须猜出我心意的这种君王。
简而言之,口是心非最难伺候的那一种。
高斌儿子之事,当日他有点烦和亲王,又知道皇后贵妃就在后头,就没有重罚,可高斌要也不当回事,他可就恼了。见高斌这样诚惶诚恐,百般低头,皇上就在心里把他的分数加了回来。
之后听说高斌又托关系请人去和亲王跟前说话求情不说,还寻了国子监给儿子捐了一个监生,立马外放出去做一个穷乡僻壤的县令。
皇上这才觉得此事了了:正是,和亲王的脾气,把惹了他的人送出京才能算完呢。
否则还要来皇上跟前呱呱呱。高斌这样懂事,提前把自己儿子踢出京城,皇上心里的小红笔又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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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斌来说,踢这个次子出京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托付的人。
托去给和亲王说情的,自然是皇亲国戚,满洲大姓,是鄂尔泰的亲戚,而国子监那边掌着监生名额的,却是张廷玉的门生。
两党都以为卖了一个人情给高斌,以后必然用得上,所以暂时倒不逼着他站队了。
而对皇上来说,虽知道高斌跟两党人士打了一回交道,甚至欠了一个人情,也不曾动怒:毕竟他太了解自己混不吝的弟弟了,身份贵重脾气极大,高斌怕了和亲王,要寻人托关系把儿子送出京城躲躲也是应该的。
高斌毕竟多年未在京城,要不托人,也办不了这些事。
于是高斌借着这一件事,长袖善舞地暂时平复了跟两党之间的紧绷关系,却又不曾勾起皇上的疑心,顺手还给次子摆平了麻烦捞了个监生,可谓是一举三得。
虽然一切顺利,但真办成后,他还是觉得心力交瘁。
命府里两个师爷跟着幼子出京上任后,高斌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心里盼着党争尽快出个结果。
眼见得皇上对两党之争的耐心要告罄,高斌深知将来的一两年将是风雨飘摇。
高斌在家里掐着手指算算:长子窝在工部,幼子送出去了,幼女还小,三年内不会大选也不会嫁人,高斌琢磨了一圈儿,唯一担心的就是宫里的贵妃。
虽说上次短暂的交流给了他一定程度的惊喜,觉得贵妃有了些大局观和家族观(仅限于他们二房的家族观),但未来朝局动荡,他还是想当面再提点一下贵妃。
高氏父女不约而同的想见对方一面,然后给对方提个醒。
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还是和亲王送给他们的。
到了木兰围场,自然饭菜就多野味。
然而高静姝觉得野味不干净,也曾亲眼见过现代医学那么发达的情况下,还难以控制因野味而起的瘟疫,于是并不愿意吃那些珍贵少见的野物,尤其是风腌果子狸这道菜,简直是敬谢不敏。
并且告诉五阿哥的乳母,阿哥年纪小,不许喂野味。
好在阿哥公主们饮食一向清淡,也不太见这些东西。
她不但不吃,也不让皇后吃,皇后都忍不住笑道:“你竟管到本宫的膳桌上来,这话你说来是好心,却不能传出去,否则又要有人去皇额娘跟前说你僭越了。”
高静姝表示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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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高静姝对着自己的流水牌选的几道菜:羊肉片川小萝卜、鸭丁溜葛仙米、炸春卷、黄韭菜炒肉、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
其余的就按照份例由着膳房搭配。
在木兰围场这个点菜法,是个极大的脸面。因木兰围场不甚方便,旁人无不是按着大膳房的单子来用膳,偶尔换个菜都得拿银子去换。
听说博尔济吉特贵人已经吃了好多天的炙羊肉,把人家一个蒙古人都给吃烦了,拿了银子去,表示给做个羊肉汤或是羊肉煲,总之别再放辣椒面儿大火烤羊肉了,给多加点青菜!
高静姝也是忽然想吃四川泡菜里面的酸萝卜,于是点了一道羊肉片川小萝卜。
果然羊肉鲜美多汁,酸萝卜爽口脆嫩。
皇上就是这时候来的。
贵妃帐内不由一片慌乱,众人服侍着贵妃漱口,然后又连忙给换了外头披着的一件外裳,恐沾了食物的气息面圣惹了皇上不快。
高静姝心道:皇上一般不赶着饭点儿啊。等行过礼后,见皇上脸上略有为难之色,高静姝更觉得蹊跷。
只是她从来不爱跟皇上玩你演我猜这一套,直接问道:“皇上有事寻臣妾吗?”
皇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朕打算让你阿玛明儿就进来看你。”
高静姝讶然:这才刚到木兰围场没几日呢,按理说外头应该正忙着,何苦急在这两天?
再看皇上神色有些难言之隐似的,龙爪还握在自己手上表示安慰。高静姝吓了一跳:“是不是阿玛得了急病?”
很快高静姝才搞清楚,自己跟高斌的会面机会,原来是弟弟高恪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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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斌如愿以偿,把儿子撤出了八旗銮卫队,然后又以得罪和亲王为名给儿子送出了京城,直接送到江苏下属一个极偏僻的县城当县令去了。
江南那块高斌可太熟了,早已跟儿子上头三层领导都打好了招呼,就准备让儿子在穷乡僻壤扎根,去去娇气不说,越是贫困乡镇越容易出政绩,到时候好评个上等。待得在外面历练几年,京城风雨平息就可以回来钻营个京里的清闲官职。
高恪虽不理解亲爹的苦心,但他心性单纯,觉得此次是给阿玛和高家惹了祸,说不得宫里的姐姐也要受牵连,所以根本不敢争辩,顺从的表示自己愿意被发配。然后跟额娘抱头痛哭一场,坐上了往码头去的马车。
每日要走水路出京的官员和商户不少,码头很热闹。
高恪刚下了马车,没走出三步路去,早早躲在旁边马车上和亲王就跳了下来,当场把他顶了出去,让高恪一个大马趴趴在了码头上。
众人皆惊——因为和亲王这回是穿着亲王服制来的。
码头上哗啦啦跪了一片,只有和亲王得意的站着,哦,还有高恪可怜兮兮的趴着。
皇上叹气:“朕也没想到和亲王那么浑。明明朕都替他们断了公账,也罚了你弟弟,你阿玛也已经三番两次上门致歉过了。他竟然还奔袭百里路跟了过去,抢在码头前面埋伏着,竟非要把那次的账顶回来为止。”
怪不得这几日没见着和亲王,皇上还只觉得自己耳根清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