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贵妃长寿 (花气薰人欲破禅)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 入库:04.10
乌嬷嬷又去检查皇后要用的点心,把所有寒凉的东西都挑了出来。
其中一碗夏日最常用的甜碗子,是冰镇了的甜瓜切成块配上切成薄片的嫩藕,格外清爽冰甜,更是被乌嬷嬷直接赏给了旁的宫女,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能吃冰呢。还有这绿豆百合汤,也快端走。”
皇后隔着纱窗看着乌嬷嬷忙碌的身影,一言不发。
算来,她已经好几年没吃到一点冰了,连螃蟹西瓜这等寒凉之物也都是长春宫的禁物,全都进了小宫女的嘴。
葡萄看着皇后略显单薄的侧影,不自知的就含了泪,反应过来后才侧首悄悄擦了,想了想上前来道:“娘娘,听皇上的意思,在行宫住不了几日就要往木兰围场去了,您看跟着两位公主的人怎么安排呢?”
在木兰围场,连皇上都住大帐篷,旁人自然也是如此,可就不能一个公主就带上几十个服侍的人。
皇后这才转回来,开始为两位女儿操持。
没错,是两个女儿,皇上已经将和婉记做了自己的女儿,任凭和亲王跳脚也不管用。
这次更是将和敬和婉都带来了木兰,将要让公主和亲蒙古的意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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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告辞了皇后,一路散步回自己院落的高静姝,正在跟木槿说话:“你说到了木兰,我要不要求皇上再见见阿玛——自打从圆明园出来,这一路上,我一点儿没管过大阿哥不说,他来请安我都不见,想必他心里也就有数。
若他是个沉不住气的,大约会给阿玛使绊子。便是阿玛本身没什么大的错漏,也搁不住一个阿哥有心设计,总得提个醒才好。”
木槿点头:“娘娘说的是,只是也不用急,可缓缓跟皇上提起,免得皇上生疑。毕竟此次傅恒大人也跟着皇上出来,暂且没有往户部任职。”
皇上对傅恒实在信重,此番木兰秋狝的安保措施还是尽数交给了傅恒,让他延迟去户部上任的时间。
而大阿哥,自然也被皇上随时带着,不允许他留在京城,美其名曰协助傅恒。
除了康熙爷当年曾经留下太子监国,最后又废了太子外,雍正爷和当今皇上,都非常注重自己在哪里,政治中心就跟着转移,根本不需要有人留在紫禁城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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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静姝想着再见阿玛一面,而此时高斌正在皇上跟前候着。
不单他,鄂尔泰、张廷玉、讷亲、马齐和傅恒等重臣都在,几乎是重华宫茶宴平移到了这里。
傅恒正在朗诵名单。
朗诵完六十四个人名后,又道这些人已经在门口集合好了,皇上可以亲自视察。
皇上也不出门,就站在玻璃窗处,看着外头笔直矗立的几十个人,然后蹙眉道:“姿容不够好。”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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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对大清极为重要,所以自康熙爷平定漠北蒙古之时,就建立了木兰围场,设立了木兰秋狝这个活动——除了跟蒙古友好建交外,还要展览一下八旗骁勇善战的尚武之风。
外交最重要的是颜面。
于是按照国际惯例,木兰秋狝第一日,并不是大伙儿直接开始围猎,呼啦啦的去打小动物,而是一场隆重大阅。
皇上要身着甲胄,亲自御马,将由八旗英武将士组成的两千人纵队检阅一番。
这是皇上在木兰秋狝最大的一场表演。
观众正是蒙古诸部。
当今皇上是什么性格,那是极其重视颜面,甚至到了好大喜功的地步。
所以傅恒领了此事,格外认真的从八旗队伍中挑出了两千个精英人物,保证马术精妙,绝不在蒙古诸部跟前丢皇上的脸。
除了这两千人外,还需要一个由侍卫组成的銮卫队,跟在皇上的御马后面做扇形拱卫状,替皇上增加声势。
因紧跟圣上,自然就是本次表演的门面。
这比那两千人可难挑多了,除了骑术精妙,还得出身不俗,忠心不二。
所以傅恒在宫里上三旗的侍卫里面,快要挑瞎了双眼,才扒拉出来这六十四个人,今日一同汇集了请皇上先检阅一二。
可皇上方才检阅过了,表示姿容不够好看,不够给他长脸。
傅恒苦笑:满人入关日久,旗人又有铁杆庄稼养活,许多都渐渐走了纨绔之路,养鸟逗狗闲散游民日益增多。其实现在军伍中也多有汉军旗乃至汉人,真正的满洲八旗百战之师越来越少了。许多还都在贵州广西等镇压苗乱的余孽。
他能划拉出来这两千人,又在上三旗挑出来六十四个骑术过得去的,已经很难了。
实在难以做到姿容跟骑术俱佳。
见皇上表达了不满,诸如马齐张廷玉这种伺候过康熙爷的,脑子里就不由感叹:真不愧是圣祖爷的孙子呢,颜控方面都一样一样的。
当年康熙爷圣驾巡行到鄂尔多斯,当地的蒙古六旗王、台吉等自然也命人给康熙爷表演过骑术,分别射羊、兔、獐等物,康熙爷表示:不错,就是那个射兔者虽然射技好,甚为熟练,但生的不俊美,实在是颇为遗憾。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当今身上。
马齐和张廷玉忍不住对视一眼,有点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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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上也有苦衷:蒙古人至今还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八旗子弟在骑射上比不过人家,在姿容上压过也是好的呀。
皇上转过身来面对这群重臣:“今日朕召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推荐自家儿郎或是亲眷中的出色子弟,不限于上三旗,无论出身高低,皆可推荐给朕。”说完一指傅恒:“就像傅恒一般,相貌英武骑术娴熟这个标准即可。”
即可,还即可?
富察氏百年望族,就出了个傅恒呢。
大家集体闭嘴。
高斌是最轻松的,谁都知道他分家出去,人口极少,长子又是走的科举路子,现在还在工部蹲着熬资历呢。况且高恒年过三十,也已经不符合皇上年轻英武的标准了。
至于幼子……
高斌的思绪飘到了幼子身上。
这孩子真不知道随了谁。
因高恪比贵妃小了十三岁,也是高夫人三十二岁才得的儿子,自然要溺爱些。
高恪性子倒是醇厚,也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天资有限。
高斌亲自考过儿子的学问,从他这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看,儿子这辈子顶多就是个秀才了,要当举人,都得考到范进中举那个年纪。
见幼子文的平平,难走科举,高斌自然也想过让他走一走骑射路子,也好把他塞进宫当御前侍卫挣个前程。
谁知道高恪特别抗拒骑马。
高斌前些年少在京城,等他回京述职,发现幼子十二岁还不会上马时,都惊了——满人骑射起家,京中一切跟着满俗走,少爷们出门都是骑马跟在女眷车边上,唯有高恪还是跟着额娘和妹妹坐车。
高斌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亲自带他去练习骑射。
结果高恪理由频出:这匹马太高;这匹马好脏;这匹马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高斌按着满肚子的火,让人寻了一匹温顺矮小的母马,而且洗刷的干干净净。结果高恪还磨磨蹭蹭不肯上马,高斌一鞭子抽到他脚下:“你还腻歪什么!”
高恪道:“阿玛,你看马的眼睛,为什么长在脸的两侧啊?看着好吓人。”
高斌:……他放弃这个儿子了。
因当时他做着江南总督,回京的机会实在少,懒得再跟幼子歪缠,既然儿子不做纨绔惹事的勾当,那么无能就无能吧,横竖自己将来会给他弄个荫职。
于是至今高恪都还对马敬而远之。
高斌想起来还是不免叹气,看看人家傅恒,再想想自己儿子,糟不糟心。
他还在糟心,忽然被皇上点了名。
“高斌,朕记得你有个幼子,今年也该十六了。带来给朕瞧瞧。”
主要是高氏乃皇上做主抬到镶黄旗的,皇上见众人都不吭声,便先点了他的名。朕给你家抬旗,你给朕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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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高恒见父亲难得面色沉重从外头回来,不由大惊,以为朝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阿玛说了缘故后,又松一口气:“二弟骑术甚差,皇上不会挑中他的,阿玛无需担忧。”出于手足之爱,他才说了句骑术甚差,其实二弟根本没有骑术。
高斌不能不担忧,他了解皇上,皇上是个标准看脸的人。巧了,高恪生的却是俊美非常,姿容甚佳,皇上肯定会把他点进銮卫队,说不得还会放在前列。
难道让他告诉皇上,说自己儿子马都上不去?
他不敢泼皇上这样一盆子冷水,也怕这样一说,从此儿子在皇上面前只剩下个无用的考评,连荫官都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