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香亮出大靠山,将那戒尺托举在手上。
哼哼,我有金龙戒尺在手,你们还不跪谢听讲。
她走进人群,金龙戒尺在摇晃,缓缓口头说道,“你们据在这方小房子,还要听我授课,实在太委屈了。
你们这般花一样的年纪,应该在外吃酒、打马,斗蛐蛐。
所以如果你们实在想去外边玩耍,也可以出去,本先生不拦着你们,在我授课期间不来上课也无所谓。”
看着诸位学生脸上欣喜,跃跃欲试想要离开的人,她话锋一转委婉地说道,“不过本先生的期末考核,有百分之四十的成绩来自你们的课上的表现,作为你们的平时成绩。”
“何为平时成绩?”
底下立即有人询问,事关他们期末的考核,还是有人关心问上一问。
“本先生将你们的最终考核成绩分为平时成绩,和期末的考试成绩。
若你们平时成绩则由你们平日里课堂的表现评定而出,迟到、旷课、早退、吃食、看话本、闲聊……
这些都要扣分。
若你们平日里表现优秀,平时成绩为满分,你们的最终考核成绩至少有四十分,若平时成绩为零,那则需要你们考试时拿满分,方可及格。
听明白了?”
吴静香解释道。
底下的学生若有所思,若他们每天按时上课,便不用再拿零分回府。
“你们自认为期末可考满分着,大可离去,我从不阻拦。”
吴静香杏眼扫向底下坐着的诸位同学,“院长已经同意,今年你们的最终考核试卷,由我亲自出题,并不与其他学生用同一份卷子。
所以打算想买答案的同学,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刚才已在收拾东西的学生,又放下书本,继续端坐着。
吴静香见效果差不多,嘴角漏出一丝微笑,“既然没有人大家向学的心,本先生已经感受到了。”
“其实我也是为你们好,据我内部从院长处得来的消息,太学准备清退一批学生。
三年无进步者,考试不及格者,目无尊长者,太学必清退之,请你们另择名师。”
元宵:
宿主,这不是你跟院长提的建议。
太学乃国之学堂,大齐国之脸面,名师汇集之地,应是培育未来大齐之肱骨,怎能容忍纨绔子弟,践踏太学之风气,应当逐一。
“清退?”
“清退!”
底下的学生惊呼,听着这逐出太学的条件,好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这说的不正是他们黄字丁班之学生。
别看他们个个看轻太学,不喜读书。
可是一听闻他们将被逐出太学,愤怒地红脸中带着焦虑的苍白,宛如五花肉般,吴静香看着油腻中带点可口,恰是好看。
他们大多乃纨绔子弟,贵族之子弟,高官之后代,平日里交集地也是同等地位之人,太学乃大齐国之学堂,他们的父兄大多在太学就读过。
若被清退,他们脸上无光,也会沦为笑话。
更甚至,以后若想入朝为官,也会受人于柄。
清退一词一出,二十来个少年彻底歇了心思,吴静香才开始了她的正式授课。
“你们认为算学是什么?
简单地计算几本账册,或是去集市买卖算钱,或是清楚兜里有几个钱,心仪的姑娘脸上有几颗痣,或是自己脸上有几颗痘。”
吴静香走进学生群里,时不时展现自己的大金戒尺,敲敲姿势不正学生的案桌。
“依我看来,算学时最为基础的学科,许多学科运用都会用到算学。
当然这里的许多学科,太学目前还没有,我相信不久之后将会有。
算学它也是一种工具,可以训练你们的逻辑思维。”
“先生——你所说的其他学科什么?”
底下的学生询问道。
“有很多种,例如天为何是蓝的,彩虹却是七色的?
鸟可俯瞰,鱼可潜水,人却为何只在陆上行走?
马与驴可生骡,骡为何不能生育?
月宫之上有何人,我们何时能够登上月宫?
诸如此类的问题吧。”
吴静香说道。
“哈哈哈——先生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鸟有翅膀,人无翅膀,不可飞翔。”
斐文浩哈哈大笑地说道,这先生真有意思,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有需要设一门学问来研究。
“这位学生回答极好,我在问你纸鸢无翅,为何也可在空中飞翔,若我们做一个大的纸鸢,是否能载我们飞翔?”
吴静香反问道。
“载了人的纸鸢,怎可飞上来。”
斐文浩不服道。
“孔明灯亦可升空,孔明灯可载人飞升吗?”
“笑话!
载了人的孔明灯,怎么飞至空中。”
杨帆替斐文浩作答,饶有趣味地看着站在讲堂上的先生,她肌肤白皙如雪,一双杏眼闪着光,充满了趣味与求知。
这样的眉目极好,这般求知狡黠的眼睛,极为动人,他未曾见过。
“其他人的答案呢?
也是人绝不可能飞翔空中。”
吴静香环顾一圈,众人均摇头。
“好!
如今我们意见不同,有谁想与我对赌。
一个月为限,若我能载人飞翔空中,则算我赢,否则算我输。
双方输者则需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吴静香提议道。
不出意外,所有学生认定她会输,都在对赌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收好对赌协议的吴静香,沉心静气地说道,“现在我们回归算学之道。
我们先算一道简单的算学之题,让我瞧瞧你们的基础如何,如今又鸡兔同笼,共有三十五头,足九十四只,问鸡兔各几只?”
出完题之后的吴静香,发现底下的学生兴趣缺缺,似乎没有人再算学,只好以两分的平时分悬赏他们作答,依旧没人说话。
“先生,若我们能答出,还用在这丁班呆着?”
好有道理,吴静香无以回话。
“若我们将这笼中兔子训练站立,前腿抬起,此时鸡兔的笼中之脚为七十,比原先的九十四,少了二十四足。
少的二十四足中全为兔子抬起的前腿,一只兔子,两条前腿,则我们可以算出兔子十二只,则鸡为二十三只。”
吴静香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作答讲解,学生不上进怎么办?
一个王者带着一群青铜都算不上的,她太难了。
她曾听闻家长辅导孩子写作业,被气进医院。
她这还二十来个,会不会被送进医馆与之前的先生作伴。
教书育人与自己学习,是两回事。
好在这些学生只是平时懒学而已,不都是木鱼脑袋,反复讲解几遍总算听明白了。
“你资质不错,根骨奇清,在算学一道,颇有作为,以后便是我算学课的科代表了!”
讲课结束之时,吴静香指着斐文浩说道。
“何为科代表?”
突然被人夸赞蒙了斐文浩喜滋滋地。
“若我不在,你便是算学一课的老大。”
收拾刺头班级,还是得狠抓刺头中的刺头。
“我本就是老大!”自称的与官方钦定的还是有所差别,斐文浩并没有反对。
第65章
第一次授课败走的吴静香,回到自己的院子内,便思考着如何调动学生跟她算学的兴趣。
不然她授课的内容如白毛浮绿水,一点都不进学生的脑袋。
还是先找个木匠做块木板,没有黑板,用毛笔演算始终麻烦,学生也不易听讲。
太学木制品繁多,书架、床板、桌椅,有专门的木匠,不定时进行维修。
吴静香交代太学的木匠做一块黑板之后,看着地板上散落的木块,陷入了沉思,或许她找到了怎么调动学生兴趣的方法。
在木匠房里呆了一下午的吴静香,并不知她与学生的对赌的消息传遍了太学,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笑话。
“荒谬!
为人师表,怎能率先开赌,还带着学生一起参赌。
助长院内不良风气,院长,我认为该撤掉吴静香太学先生一职。”
山长室里有人打小报告,若吴静香在此,便认得那人时之前与她对弈算学者。
“她是陛下钦点的太学先生。”
易钟书四两拨千斤,把皮球踢给当今陛下,“小赌怡情,又不是聚众赌博,赢银两。
你就是太小题大作了。”
袅袅茶香中,易钟书端起一小杯茶水,神态怡然自得,眯着眼睛享受一番,好一阵才开眼,问道,“咦,你还没走,莫不是想找我讨杯茶水。
这顶级的西湖的龙井,陛下才赏赐我几两,倒是紧俏的很。”
那人识趣地走了。
易钟书半躺在竹椅上,现在不是吴静香非要呆在太学,二十太学需要她之前所著的书籍。
况且此人已在圣上那渡了金,上了牌。
御书房内的情景历历在目,圣上、鬼王对她多有维护,又是自己的徒孙,当然得护着。
可能是之前平时成绩的威胁起了效果,今个黄字丁班的算学课人齐,没有无故旷课。
吴静香带着大牛抗着一大木箱,提着一块木板,熟门熟路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