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打死也不要回吴家村。
吴大牛看看妹妹,又瞧了吴静香,虽然舍不得太学的生活,他也同意跟吴静香一道走。
陈灵儿尴尬地坐着,腼腆不失礼数的笑着,她也想跟着吴静香一道去山东,只是她并不是自由之身,一言一行都要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灵儿姐,你若想跟我一道走,我可以与王爷商议一番,询问他的意见。”
吴静香轻拍陈灵儿的肩膀说道。
“麻烦静香妹妹的。”
陈灵儿眼眸焕发光亮。
“妹妹,你们方才说去哪儿?”
吴文清正巧踏进厨房,听到他们的对话询问道。
他昨日进宫听旨受封,饮了琼林宴,又和同窗好友一块畅饮,昨夜便与斐云飞一道宿在客栈,今早才回府。
“大哥,我想去山东郑氏祖地住上些时日。”
吴静香说道。
“多久?”
“不太确定,兴许几个月,兴许一两年。”
吴静香回答,她也不知会住上多久,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把问题想通。
吴文清一听,一两年的时间,便皱起了眉头,太久了!
他不由得追问,“为何要去山东郑氏?”
“有些问题没有理清,山东郑氏诞生了许多圣人、大家,想去那儿看看,追寻答案。”
吴静香说道。
妹妹学问方面出了问题?
这个是大事,耽误不可,吴文清也不再劝阻。
他虽然夺得了这次科举的状元,但更多的侥幸,比他大有学问的人比比皆是。
他更比不上已在算学一道成了大家的妹妹。
“我过段时间,也要去山东任职。
不过在任职之前,先回吴家村,看望一下爹娘。
你们有什么东西,让我捎带的。”
吴文清说道。
“大哥,你要去山东任职?”
吴静香也被这消息惊到。
科举的前三甲一般不会外放,还是进翰林当个七品的编纂,熬资历,混个三五年之后,便去太学当品正,或是鸿卢寺,运气好点也可以进礼部。
翰林出身的一般混的都不错,十年可以混成侍郎,再好点的尚书也大有可为。
状元外放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大哥这个状元是多不招皇帝待见,吴静香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宫,与齐皇做点交易,让大哥混到好一点的位置。
殿试虽说是齐皇亲自阅卷,但他也不可能逐篇查阅,而是有专门的评审官查阅,挑出较好的几篇供皇帝挑选。
他们呈递给皇帝试卷的顺序是有讲究的,一般最上边的便是最好的,定为状元,其他次之。
偏巧吴文清的文章,没有鼓吹齐皇此次直接改革试卷,没有溜须拍马,而是带有些批判性的话语,剑指齐皇。
齐皇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改了试题,摒弃了祖宗传下来的诗赋,评卷官心中没有不忿是假的。
而吴文清这卷子的文笔、论述、书法、卷面,他们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干脆放在第一位,故意膈应齐皇,无声地宣告齐皇,我们文人也是有气节的。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齐皇既然同意了,并钦点了吴文清为状元。
但听封受赏的时候,本次的榜眼、探花都进了翰林,吴文清这位状元反而外放,并且赶到山东夏邑县做一个小县令。
齐皇终究是恼了这位状元的文章,眼不见为净,不许他在京城的眼皮底下晃悠。
山东士族众多,那边的势力与士族门阀为首,并不会听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调配。
朝臣也不会为了他这个小小的新科状元,反驳齐皇,吴文清便如一个小石子,被扔出了京城。
“我被任命为山东夏邑的县令。”
吴文清拿出诏书。
第150章
“夏邑?”
吴静香惊呼,“太巧了!
大哥,师父的老家便是夏邑。”
“是吗?”
吴文清的眼睛也不又亮了几分,“我这次回家,要不与爹娘商议一番,我们一块搬到夏邑住。”
“大哥这主意极好,就怕爹娘不同意!”
吴静香赞同,就是有些担心爹娘不愿意远足,毕竟他们在桂南住了十几年,相较于山东冬季的严寒,桂南气候温和不少,较宜人居住。
十几年乡里乡亲处得都有感情了,并不是一下子便能割舍的,不是说搬家就能搬家的。
“妹妹不用担忧,劝爹娘迁往夏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吴文清打着包票说道。
大哥一向巧言令色,懂得哄爹娘,由他出马劝说爹娘搬家,吴静香也放心。
次日吴文清便与桂南的学子,一道风风光光地回桂南了。
太学的辞呈上交之后,还要等上面的批复,吴静香并不能立即动身前往山东夏邑。
这几日明空一直往鬼王的别院里头跑,替陈南太子祛除蛊毒。
采用药浴的方法,陈南太子浑身赤,裸,整个人坐在在滚热的浴桶之中,确保每一滴药浴浸入肌肤直面。
随后明空取出一把尖利的小刀,银光闪闪,尖尖的刀刃在陈南太子的胸口前比划。
忽的,明空刺入陈南太子的胸前,尖细的刀刃已经全部没入陈南太子的身体之内。
明空又如杀猪切肉一般,沿着经脉,缓缓地划出一道口子。
陈南太子面色狰狞,五官聚在一处,他的嘴里塞着一块纱布,发出呜咽的声音,痛苦万分。
明空切割技术一流,化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居然没有碰到骨头,甚至伤口上没有鲜红的血液喷出,只有丝丝的血迹渗出。
“丫头,点香!”
随着明空的一声喝令,吴静香点燃了案桌上提前准备好的一根熏香。
室内立即散发这一股幽兰的熏香,犹如麝香,浓郁中又带着清香,清香里又富含着浓郁,说不清道不楚。
闻了一会儿,吴静香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身子燥热,如同中了春!
药一般,整个人迷迷糊糊,莫名地燥热,想脱去身上的衣物,以求丝丝的凉意。
陈南太子的胸膛之中,有一块鼓起的包包,并向着之前明空划开的伤口之处,缓慢地蠕动。
一刻钟之后,一只雪白虫子,样貌十分的丑陋恶心,如有两根拇指粗大,一点点地钻出陈南太子的胸腔,掉落水中,被明空收取。
它的后边还跟着一群细小的幼虫,如面条粗细,成百上千,密密麻麻,掉入浴桶之中,如同纸屑一般,填满了整个浴桶。
待到没有虫子蠕动出来,明空立即裹着一块布匹将陈南太子抱出,拎进之前准备好的另一个浴桶之中。
而后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最后用羊绒缝合。
“污了眼睛。”
明空做着一些之时,吴静香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突然一片黑暗,她被一只粗糙的大手覆盖住,耳畔响起一道温润的男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睛才重见光明,杏眼怒瞪了姬寒寻一眼,走到一旁,灭了那只熏香。
若是仔细探查,会发现她发丝遮掩之下的耳朵,微微发红,十分的滚热。
那家伙居然耍流氓!
“好好温养,伤口切勿碰水,三日之后我再来拆线。”
明空吩咐道,明空的额间也冒了很多的细汗,眼睛透着疲倦,这次看着简单的祛除蛊毒,也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
“此次有劳大师了,酒菜已经备好。”
姬寒寻行礼道。
一听酒菜,明空这吃货瞬间来了精神,故作大师范说道,“那我便先去歇息了。”
吴静香也想跟着明空去客房歇息,却被姬寒寻拦住了,“听闻你要辞去太学的先生,是出了何事?”
吴静香提交辞呈的事情,在太学已经传开,沸沸扬扬,毕竟她这个女先生的身份特殊,备受瞩目。
姬寒寻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以为又如以前一般,吴静香在太学受了别人的刁难。
“是我自己的原因。
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便想出京城,换个地,换个环境,也许能够想得通。”
吴静香解释道,她强力的压着心中莫名的燥热之气,“不过你放心,我与你合作的生意,一些要点,我都写在这份计划书里头了。”
吴静香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几十页的书籍递给姬寒寻,“若是作坊遇到极大的麻烦,你也可以给我写信。”
姬寒寻收下了这份计划,直接放在胸膛的外衣里。
“打算去哪里?”
他直视着吴静香,眸子里有些咄咄逼人,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跟师父回老家住在一些时日。”
吴静香也没有隐瞒,以姬寒寻之能,她就算说谎,也会被他查出行踪。
“夏邑?”
郑文仲的老底,姬寒寻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吴静香点头,此时的她脑袋有些发昏,晕沉沉的,呼吸急促,脑海里竟然升起一股龌蹉之意,想要活扑姬寒寻,在他身上蹭蹭。
姬寒寻也看出了吴静香的不对劲,瞧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快步上前。
“不要过来!”
吴静香看着又离自己近了姬寒寻,内心挣扎的呐喊。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