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她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带东西,所以这东西一定不是她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眼下有两种猜想,一种是那个人给她的,另一种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还是她亲近的人。
她的房间只有三个人来过,冬茉舞,楼微雨,谢羽笙。谢羽笙显然没这么无聊,而冬茉舞不屑做这种事,至于楼微雨,她不敢想。
排除法,那个人找她都用纸条传消息,又怎么可能在她房间里放东西,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薛因梦收紧手掌,她没敢将塞子拔出看看,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毒药,但她知道一件事,这个瓷瓶绝不简单。
*
今日风平浪静,谢羽笙照常去大殿议事,没人看出他受了伤。
他这行为让薛因梦很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装成一副没受伤的样子,难不成教里有武功高强的奸细么。
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张木头脸来,浑身一冷,如入冰窟。
“微雨姐姐。”
此时日头已高,楼微雨正在院子里摆弄她的草药,白衣长发,岁月静好地像仙女。
楼微雨闻言转过身来,关切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下。”薛因梦站在原地看她,笑地甜甜的。
“嗯。”楼微雨也没再问,回身继续拨弄自己的草药。
纵然谢羽笙瞒地好,但他能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冬茉舞和楼微雨。冬茉舞见谢羽笙不对便私下去问了楼微雨,知道他是中毒后连忙带人冲进薛因梦的屋子。
“嘭”,房门被人推开。
“茉舞姐姐,你怎么来了。”薛因梦正在房里逗吹雪,它刚吃完烤鹅,大发慈悲地让她抱了会儿。
冬茉舞一见吹雪内心更气,它以前根本没名气,这个名字是她来之后才有的。“薛因梦,你是奸细,你就是奸细!”她皮肤似雪般冷白,此时却翻着淡淡的红,想来是气的。
“说我是奸细,茉舞姐姐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看看。”薛因梦一手摸着吹雪,好整以暇地看冬茉舞。
“你以为我没有吗?”冬茉舞冷哼一声。
楼微雨闻声从隔壁赶了过来,站在一旁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但她此番表现却在薛因梦的意料之中。
薛因梦站起身,视线与冬茉舞齐平,“哦,那你倒是拿出来,只要你能拿出我是奸细的证据,我现在就去教主面前认罪。”
两个长相都不差的美人,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站着,不是打架,就是要……
“来人,搜她的屋!”冬茉舞冷冷道,她身后站着的两名侍女作势便要搜屋子。
薛因梦右手一横喝道:“站住!茉舞姐姐,怎么说我也是教主的剑侍,她们俩就这么搜我的房间,似乎不太好吧?”
冬茉舞挑眉道:“你心虚了?”
“错。”她摇摇头,“我不是心虚,我是想让教主过来作证,他在场才好,如果我房里没什么东西让你们搜出来,那你得当众给我道歉!”
“好!”冬茉舞挥手,“去请教主过来。”
“是。”
吹雪默默坐在一旁观察屋里的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
没一会儿,谢羽笙,骆回遥,展戈三人来了。
谢羽笙走在最前头,不用猜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微雨的医术果然还是厉害。
展戈起初还不清楚状况,一看冬茉舞的脸,立即选择想相信她。
“……”骆回遥木着脸,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薛因梦脸上。
楼微雨的目光从骆回遥面上掠过,微微一暗。
“怎么回事?”谢羽笙在椅子上坐下,淡淡地瞧着三人,宽大的衣袖落了一地。
“教主,属下认为薛因梦是梁峥派来的奸细。”冬茉舞冷声道,“在她房内必能搜出点东西来。”
任凭冬茉舞怎么说,薛因梦丝毫不在怕的。
谢羽笙神态自若,单手托着额际,“你如何知道在她房内能搜出东西来?”
冬茉舞被说地一愣,求助似的看向了楼微雨。
楼微雨上前道:“恕属下斗胆,教主的面色看着像是中了灵魅之毒,且中毒时间是在下山前。属下养的蛊虫对这毒有感应,它从后山一路爬来此处,我和茉舞的房间里没什么,所以想来瞧瞧因梦的房间,我相信因梦不是奸细,但搜一搜也有必要。”
她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为他开脱。
闻言,骆回遥眼神一动。
薛因梦听完轻轻一哼,她原本对她还抱有希望,不过现在没了。
“灵魅?这不是梁峥的独门暗器么?”展戈皱眉,视线一转定格在薛因梦的脸上,她的眉眼间似乎有那么些影子在里面。
展戈这么看自己,薛因梦背后一凉,他在她眼中一直是单纯甜狗,此时竟有些狠辣。
“是。”楼微雨颔首。
冬茉舞接着道:“薛因梦,眼下教主在这儿,你让搜么?”
“你们随意。”薛因梦耸耸肩,面无表情地往侧一退开。
两侍女在房内搜索,这儿找那儿找,翻箱倒柜,就连个小角落都没落下。
第18章 他动心了吧
谢羽笙上半身斜倚在茶桌上,怡然地看起戏来,玉面精致如画,只是比起下山前要略微苍白,他并未出声阻止,反而像是默许了冬茉舞的行为。
冬茉舞见谢羽笙不拦她,看向薛因梦的眸中便携了些许得意。
她笃定她是奸细,也笃定是她下毒。满嘴鬼话连篇,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上次楼微雨那般瞧她,她就该看出来。
侍女一路搜索到床榻上,薛因梦兀自站地淡定,幸好她早发现了那东西,不然就算有八张口也说不清,分分钟被当做奸细处置。
感谢空间站保佑。
空间站:我什么也没做,多亏了你睡姿不雅。
“在这儿。”其中一名侍女喊道。
她一出声,这屋子里头的人飞速变了脸,神情各异。冬茉舞欣喜万分,楼微雨纠结复杂,骆回遥略微担忧,展戈不可置信,只有谢羽笙依旧稳如泰山,面色无波。
那名侍女双手捧着小瓷瓶,毕恭毕敬走到谢羽笙跟前,躬身道:“教主,这是属下在梦姑娘被褥底下找到的东西。”
电光火石间,薛因梦一把抢过那侍女手中的瓷瓶握住,旋即转身对上几人。
“你这是要销毁证据?”冬茉舞急道。
“因梦,你要做什么?”楼微雨捏紧了手中银针。
谢羽笙微抬眼眸,右手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扣着,食指与中指一前一后交替,那双幽深的眸子乍然一沉,逼人的压迫感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展戈的手已经按上腰间软剑。
拇指一顶,“唰”地一声,骆回遥手中长剑出了一半鞘。
所有人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便连周遭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薛因梦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几人微笑,她当然怕,怕地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毕竟这么多人出手要杀她,怎么着也算大场面。虽然她不会武功,但她要赌一回。
“别激动,你们千万别激动,我只是想问茉舞姐姐一句,你为什么会认为这瓶子里的东西是毒药,还说地那么肯定?”
扣着桌面的长指一顿,谢羽笙眼中似乎有丝极淡的赞赏,这个时候她倒是没犯蠢。
“第一,教里只有你是新来的。第二,微雨说教主在下山前便中了毒。第三,她的蛊虫寻到教主院里,我没有,她没有,教主更不可能有,那么剩下的人只有你,而且这东西是从你被褥底下翻出来的,若不是什么毒药,你会藏地如此隐秘?”
大概冬茉舞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冷若冰霜的面庞因激动浮起少许血色,好似抹了层淡淡的脂粉,美地逼人眼球。
其实她生气的时候更好看,眉眼生动,多了不少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平日面瘫脸太过老成。
她一开口,展戈便盯着她瞧,这几日他强忍着没见她,都快把他忍出相思病了。
薛因梦眨眨眼道:“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为什么会认定它就是毒药,我问你,你见过那个什么灵魅吗?”
冬茉舞皱起细长的柳眉道:“传说灵魅无色无味,我怎会见过?不过微雨懂,你让她的蛊虫一试便知。”
薛因梦扭头看向楼微雨,恰好她也在看自己,如水的眸子里一片深幽。这瓶子既然是她放的,那她怎么做都能让自己中招,她傻了才让她试。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说这是毒药,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它不是。”语毕,她右手一抬,悉数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嘴里。
白糖有点多,不过真甜。
“……”楼微雨张着嘴,面上神情赫然。
谢羽笙五指一收,身形微闪便到了薛因梦身前,他一把扣起她的手腕,刚才还道她有点脑子。然而一把脉,他立马嫌弃地扔开了她的手。
骆回遥见状暗中舒了口气。
“教主……”薛因梦面上直愣愣的,她对于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有些懵,怎么也没想到是他先关心自己。
他是不是对自己动心了?
这么一想,她今天试到的信息量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