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胆小到这般地步,怪不得任人欺负!
真是,气煞他了!
“那负心汉也就除了长相好些!不准喜欢他了!听见没有!”
第一次见师兄发这么大的火。被凶的暮沐,很是委屈。她苦着脸,心道,
真不是因为这个啊!
她,她方才,只是一时兴起,做戏玩的。
不知说出来,师兄可会相信?
暮沐见如何都不相信她所言的师兄,无奈的答道
“我真不喜欢他!真的,发誓!”
她是书中炮灰女配,任何不公悲惨的下场,都怪不得旁人,只怨作者剧情所定。只可怜那沈离,莫名其妙就被她师兄打了。
哎,沈离,我又对不起你……
店里的老板与众伙计,早就惊呆了。在一旁,也看出了个大概来。
原来是两姐妹抢未婚夫的事儿,
沈世子因此挨了打,竟还不还手!那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把真相给坐实了吗?
想不到,在他们的店铺中,竟能吃到这般大的瓜。嘿嘿嘿。
那老板在一旁沾沾自喜,恨不得立马就出去,把今日看到的事儿,给街坊邻里都说个遍。
想平日里,有钱家的老爷公子哥,带着莺莺燕燕来他店中挑选衣物,争风吃醋的事儿也是常见。
但那等小打小闹,哪有今日这出好看。
那做丝绸生意起家的暮松德与他也是旧识,暮府的姑娘,在本地两年前早已出过一回名了。真是不叫人省心呀。
店铺老板一边想,嘴上一边幸灾乐祸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摇头。
“您二位,可还接着买衣裳?”
那老板知道了暮沐的身份,亲自过来招呼。
秦风现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闻言督他一眼
“还买个劳什子衣裳!跟我回去!”
说罢,便一把扯过暮沐,把她给拽走了。
“哎,等等,那个狐……”
那个狐白裘啊!她还没来及看一眼呢。
被拽上马车的暮沐,不甘心的在心中默默的想,
小狐裘,等姐姐攒够了千金,就来帮师兄买了你,定要等我才是。
第22章 快意自在
回作坊的路上,
二人都坐在马车外,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只有静静感受着,马车随着那马蹄的脚步声,一颤一巍的颠簸。
暮沐略微苦恼的微蹙着眉头,一双白皙的柔荑不安的十指搅在一起。她垂着眸子,眼波流转。思忖片刻,便欲开口打破这气氛。
“沐儿。”
暮沐闻言,便扭头看向她师兄。
只见秦风抿着唇,眼睛直视前方。那俊朗的面上,此刻略微伤感。
他缓缓垂过头来,看着暮沐疑惑的眼睛,道
“都是师兄没有本事,不能保护好你。害你回了家中受这般委屈。想必你那八年未见的父亲,定也不会心向着你。”
缓了缓,又言
“那俏郎君,可是嫌弃你在山中呆了八年,人变的呆傻,不如你那妹子聪颖伶俐?”
暮沐起先,还心下感动师兄对她的真意关怀,哪知又闻言,一下子没坐稳,身子不由一歪。
“我呆傻?秦风!你与我说清楚了!我哪里呆傻?”
她气呼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情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没有女主好看就算了,在家中嫡女不如庶女也算了,这厮竟还说她脑子比女主呆傻,简直不能忍。
暮沐气呼呼的扭回上身,不再看他。
本来这事儿暮沐根本不放心上,跟谁稀罕那沈离似的。
哪知听秦风竟说她呆傻。
此刻心中委屈便不知从何而来。不由得嘴巴一撅,她只觉鼻头微酸,眼眶这就泛红了。
那秦风定眼一看,小妮子说不得,说一句便要哭了。
心道看样对那俏郎君用情颇深。便赶忙相劝
“他不喜欢就算了嘛,我们沐儿呆呆傻傻的模样,甚是可爱,只是他不懂得欣赏罢了”
“你!”
暮沐瞪着那双正噙着眼泪,水汪汪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听听,什么傻的可爱!这是夸人的吗?
“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嘛。”
“……”
“哎哎?别打,快住手!为兄在驾车!”
……
回到作坊旁,暮沐花银子叫人临时搭盖的茅屋之中。与秦风秦婉连夜磨制调配玻璃原料。
待把买来的所有东西研磨粉碎,用炉火烤至干燥,细心的用法子除了铁与杂质。在按着之前多次试验后的配方,按比例调制好。
一步一步的,按顺序做完这些之后,已至深更半夜了。
“这些材料,足够用上几日了”
暮沐揉了揉熬得困倦的眼睛,见屋中二人也同样是疲惫不堪,便歉意道
“辛苦师兄师姐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师兄快回屋歇息吧。”
秦风闻言,见材料都已备好,嘱咐她二人也早些歇息,便转身走去隔壁的茅屋卧房了。
两位姑娘见秦风出去了,便弄来热水洗漱一番,匆匆就寝了。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暮沐起身收拾好行囊,给秦婉留下佩剑与一些银两,她不放心道“师姐一人留在作坊,可行?不然,就叫师兄留下来,我一人去买地便可。”
秦婉闻言“那哪成?放心吧,守间铺子你师姐我还是能守住的!”
暮沐点点头,随后叮嘱道
“那成。若有生意上门,你便告知他,现下定制的人太多,叫他与半月后再来。昨夜配好的材料,交与柳伯便是。”
柳伯便是之前的那位烧瓷师傅。
秦风在门外又叮嘱了柳伯几言,才与暮沐坐上马车,一同上路。
……
在这完全靠老天赏饭吃的古代,水利不便,也无化肥,种子也很是脆弱。
因近年少降雨,农产量都较低。除了水利好的地方,土壤肥沃,略有收成。
而离水较远的地区,几乎算是绝收了。
眼下村落,十宅九空。大量的土地荒废。
暮沐与秦风驾驶着马车,来到上次去过的镇子,柳伯的老家,柳庄。
二人轻车熟路的寻到柳伯的儿子,打听可有人卖土地?柳伯的儿子闻言,便直接带二人去寻找当地的土地大户。
暮沐没想到,买地的事儿竟比她想象的容易。而且,价格也不贵。
“哎,”
庄子上的那大户老爷,是个年迈花甲老人。
整个人打扮的财大气粗,身披亮色绸缎外袍,毡帽与玉带上金丝银边,正中央镶嵌着圆润翠绿的翡翠,手上戴着宽大的玉扳指。虽上了年纪,但那双略有浑浊的眼睛,仍是冒着精光。
他听闻暮沐是来买地的,便与她叹息道
“早些年,一亩地要卖上二三十两。近几年收成不好,便降至十余两。而今降至五六两,却也无人问津了。”
说罢,他看了看眼前这身子略显单薄的暮沐,只道这年头大伙都不容易,倒也不忍赚一个小姑娘的银子。便劝道
“如今买地,可不是什么好赚钱的门路,种不出什么的。”
暮沐闻言,心道这老伯看着外貌不好相处,见有人与他买地,竟也诚不欺人,还好言相劝。便微微一笑,道“无碍,我自有考量”
那老伯见她执意要买,便不再多言,问她要买多少亩。
“您有几亩?”暮沐反问道。
“几亩?”
只见那老伯颇自豪的嗤笑一声,道
“小丫头外地来的,不知我是何许人。吾家祖上自先皇刚开朝,设开垦荒地可为私有制时,便在此开垦了良田五顷。前些年我卖出许多,如今还剩得三顷!这庄上的种的地,大多都是租的我家的!”
三顷?三百亩?
“这……”
暮沐闻言颇为惊讶,她秀眉微蹙,心下觉得有点多。
由于玻璃作坊开设时间不久,她只来及接三四单生意。
去了去平日里的材料钱,还有与养伙计的日常开销,手头上只有不足一千五百两。她思忖,若此时把银两花光用来买地,就没银子雇人种地了。
“唔,我买不了这么多”她踌躇道。
那人似是早就猜到一般,不在意笑道
“你当然买不了这么多了。无妨”
“嗯,就先买两顷试试看。”
那大户老伯闻言,倒轮到他惊讶起来,只见他正了正神色,重新上下打量了暮沐一番。
暮沐见了,便以为他是不想卖,刚想开口询问,便听他断言道
“成交!”
这人心道,这丫头年纪轻,又是个女娃,哪懂得什么种地。
这颗粒无收的年头,家里头有地的人家,也全都荒废闲置着,不是不想种,而是种不出。
所以田地的价格才降成这样,却还是没有人来买。这时候竟花大银子买地,若他不卖,也定会去寻别家买,有钱不赚白不赚。
便以五两银子一亩交易,共两顷。
一千两,一手交钱,一手交契。柳伯的儿子在一旁做见证人。
拿着略显老旧的地契,上头清晰的写着土地面积,坐落。
暮沐心下不大放心,要求这老伯一同去府衙寻税使司,在府衙里当面重新立一张新的,再盖新的官印,税钱由她来出。那老伯也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