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猴的灵巧敏捷,和轻松活泼的姿态,都在她们身上一一展现。
……表演完毕时,她们已经大汗淋漓了。
迟来的掌声终于到了,掌声如潮,一波接一波。大家似乎又看到了猎场上的动物浮现在眼前。
“好!好!好!”
一位老者站起身,大声鼓掌,手都要拍烂,他不仅是钦天监的部下,更是动派系的支持者,方才小娘子们的表演,他看在心里,激动不已。
原先的五禽戏还不被大家所接受,只小范围在劳动百姓中传播,没想到现在已经在世家千金中流传了,还表现得这么精彩,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了自己的见解和动作。
他除了说好,已经说不出其他话了。
月湖夜骑
大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纵观大启百年,从未见过哪家才艺展示如同她们三位一样别具一格,只怕今晚过后,这个场面会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小娘子们表演的真好,十分贴切围猎主题呢!”
“我仿佛又看到那些动物活灵活现了!”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回过神的众人加入了夸赞队伍,连崇康帝都感兴趣问了起来:“这是什么舞蹈?”
季心心上前回答:“回禀皇上,这是一种强身健体的功法,每日练习可通经络、活筋骨、调气血、益脏腑,出汗后身心舒畅,而且不受场地限制,哪怕在屋内也可以。”
“哦?”崇康帝颇有兴趣,他看着眼前之人的长相,有些眼熟,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千金,怎从未见过呢?”
一旁的季承载连忙起身,跪在季心心旁边,说道:“回禀陛下,乃属下之女。”
崇康帝看着面前的两父女,长相便是最好的证明,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了,虎父犬女,果真相象。”
季承载在朝廷是有名的执拗性子,在作风上也是严谨,从来不听闲话,只认事实,在朝中也总是得罪人,但皇帝喜欢这样的臣子,有能力,又不善交际,一心只扑在政务上。
只有这样的人才教的出这样的女儿,不畏世俗眼光,又不惧外人评价。
崇康帝记起季心心是女学的一员,当时参选的人员众多,只有季心心是他钦点的,大家都以为是看在季承载的功劳上,实则不是。
“说起来,朕与季小娘子还有些缘分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毕竟一个与皇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崇康帝说道:“季小娘子是朕钦点女学子。当时还有人不服气,以为朕徇私,可碍于朕的身份,又不敢直说。”
想起往事,崇康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可没有徇私,朕知道你们选择的人要品貌高尚,才艺出众,朕选的人也不赖。”
“去年大庆洪水频发,季府上下都为治水而出力,就连十六岁的季小娘子也没闲着,她游说于百姓间,劝说他们搬离久住的家乡,不仅如此,还想方设法如何安置灾民。”
大庆的洪灾人尽皆知,由于地势气候原因,一到洪涝时期便危险万分,朝廷不知出多少能工巧匠,都只得到暂时缓解。去年,在大庆任职的季承载提出“治洪不在堵而在疏”的方法,终于有所改善。
可是要疏,就代表很多百姓得离开一直居住的地方,让一个人离开自己开垦的家园,离开自己亲手栽种的园地,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场深入过百姓间的大臣们都有所动容,再看季心心时,已经有了不同的认识。
崇康帝继续说道:“宇治三十年,六月初八晚,洪水再度泛滥,那晚的大庆的百姓在睡梦中被惊醒,身在永安的我们也彻夜难眠。”
当时大庆正值洪涝时期,新政还处于实施阶段,又恰逢钦天监算出大庆必有大难,人心惶惶,朝廷上下都处于左立不安的状态。
六月初八晚,洪水势大,围堤再也困不住来势汹汹的洪水,季承载当机立断,弃庆安乡保大庆,并立马派人通知庆安乡的百姓连夜撤离,当晚,睡梦中的百姓被敲门声惊醒,人人相告。
事发突然,有些百姓不听劝说不愿离开,可洪水来势汹汹,已经到了安庆乡处,小部分百姓被围困,再想离开时已追悔莫及。
“你们可知那被围困的百姓是如何救出的吗?”崇康帝沉声道,面色渐渐沉重,即便已经过去一年了,但再想起还心有余悸。
“是季小娘子连夜召唤会凫水的奴仆,去安庆乡解救被围困的百姓,她们一个接一个,彻夜未眠。最终安庆乡的百姓无一伤亡,有惊无险。”
这是奏折上未说明的事,由特派暗卫禀报上来的,所以大家并不知情。
席下议论纷纷,因为太过于匪夷所思,哪有世家千金会凫水不说,还能一夜都在解救百姓,女儿家弱,身体扛不住,实在令人不可思议。但又想到方才的表演,似又有些可信度了,再加上是由皇帝陛下说明,大家自然深信不疑。
季心心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受夸赞,有些害羞起来,她垂着脸,一抹红晕瞧瞧爬上脸颊。
一道熟悉绛红身影出现在她的眼角余光下,她把视线投放在他身上,终于不再感到别扭。
祁昱的眼光是自豪又骄傲的,与其他人不同,她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
宴会结束,大家分散,季心心连忙躲开了郑雅宁她们,无疑其他,她们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缠着她讲那晚点英雄事迹。
季心心在猎场附近的周围待着,方才宴席上时,祁昱对她张口比划,让她等他。
树丛中发出沙沙声响,季心心随声望去,他牵着黑马缓步而来,身着月白的薄绸秋衫,玉带束腰,给人沁人心脾的感觉,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俊容,越发俊逸。
“殿下,你还有时间沐浴更衣呢”
季心心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我可是等了你好些时候。”
她方才甩开好友后就赶回营帐沐浴了,怕他等得着急,又着急骑马,匆匆忙忙的,到了地点却又不见人影。
“世上没有让女子等的道理。”
“好,下次不会了。”方才被父皇叫去商议政事,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那我们开始吧?”她眸光闪闪,迫不及待。
祁昱搂过她的腰,将她扶上马,走在前头,一直牵着。围猎场有处月湖,凉风习习,风光略好,适合骑马。
到了月湖,季心心急不可耐,想下马来感受,可是祁昱的马匹高大无比,以她的水准无法单独下马。
“殿下,我能下来了吗?”
祁昱回头,月光下的女子,肌肤雪腻娇嫩,腮旁弥着浅淡粉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辜睁着,双唇轻嘟,不点而朱。
他没有扶她下来,而是纵身一跃,牢牢坐在马匹上。
“……”
季心心的后背陷入坚实的怀抱中,心跳停窒了一瞬,人也呆懵了。不是说教她骑马吗?怎么他上马来了?
祁昱轻勒马缰,停下的马匹开始走动起来,季心心终于回过神。
她被圈在怀中,对方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季心心顿时心跳如雷,脸上腾得烧了起来。
“昱……昱王……殿下……”
季心心说的磕磕绊绊,祁昱没听清楚,低下头回她:“怎么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颈,温温热热的,有些痒苏苏的,她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殿下,我们不是要练习骑马吗?”
祁昱停顿了几秒,说道:“刚才被父皇叫去商讨政务,来的急,没有带合适的马匹……”
“然后呢?”季心心转身,看着他。
祁昱看了她一眼,很快转开:“今日的马匹不适合练习骑马。”
“……”
季心心气囔囔的,嘴巴翘得老高,不满之意尽显在脸上,很难不被发现。
祁昱低低浅笑,一拉缰绳,马匹小跑了起来。
季心心顾不上看他,被带得正直了身子,但实在气不过,便用手肘往后顶了顶:“殿下,你说话不算数。”
她是真的生气了,方才听到不能练习骑马时,心里空落落的。
“等明日我带了合适的马匹再教你。”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祁昱停下马,扭着头看着她:“生气了?”
“殿下,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你说来不及,可是你连衣裳都换了。”
祁昱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他确实没有说谎,父皇是在他沐浴后再叫他去的,他捏了捏眉骨:“我没有骗你。”
听了这句话,季心心不知道怎么说了,在她心里,祁昱是一言九鼎的,从来不会说废话和胡话,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去骗自己。
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等你回府后,我送你一匹小马驹。”
“我家中连放置马厩地方都没有,那里还放的下小马。”
“那我放在昱王府,等你有空的时候来练习?”
“殿下,我日日都在太学中,唯一的休假怎么可能去昱王府呢?”
“……”祁昱不再说话,扭转马头,开始飞奔起来。
季心心在马上一颤一颤,整个身子都颠簸起来,身后的胸膛也开始若即若离,祁昱察觉到她的不适,缩进双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