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更加不安。
萧乘带人护送她们前往别业,安排妥当一些后回府。临行前还特意嘱咐她好好照顾母亲。
侯夫人在别业静养,平日内不过是逛逛园子,看看书卷,或者调琴焚香,偶尔兴致好了,到山中走走。
她也时常被侯夫人叫到跟前陪着,和她说说话解闷。
王二表姊出阁前,她要回城去贺喜,侯夫人却忽然病倒,大夫没敢离房半步,她也只能作罢,但心中已然明了,侯夫人是故意称病拖住她,不想她回城。
城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想她知道的事,所以这城她必须回,而且只能偷偷回。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该死的郡王》感兴趣的姐妹先加个收藏么~
一句话简介:论拒婚后,该如何在前未婚夫手下活命
夺嫡之争站错队,阴安侯府全府女眷充为营妓。
沦为营妓的第一天,殷拂云就遇到了“死对头”永安郡王。
永安郡王李忻喜欢殷拂云八年。
十八岁那年他上门提亲,被对方罗列了十八条理由严词拒婚,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恼怒之下,他远赴西北,立誓待手握大权后,将殷拂云强娶回府,万般疼宠,待她离不开他之时,再狠狠休弃。
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意外!
回营第一晚,他见到了扮成妹妹的那个人……
“今夜把本郡王伺候的舒服了,本郡王说不定看在‘令姐’份上,把你收了房。”
接连几天亲兵看着郡王扶着腰回来。
“今日给本郡王跳支舞,若不能让本郡王满意,就去马场刷马槽。”
没两天亲兵发现郡王受伤的手被帐中新兵包扎成兰花指状。
“明日到州城给本郡王买只烤羊腿,只要泰昌街孟记现烤的,要吃到嘴里时肉还热乎的。”
第二天,新兵没回来。
亲兵看到郡王红着眼眶,发疯一般纵马朝州城狂奔而去。
第23章 古相思曲-13
王二表姊出阁后几日, 侯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又几日,已经大好。
侯夫人见她一直乖巧的在身边照顾伺候, 没有再想着要回城去见王家表姊, 也放松了对她的暗中看管。
这日, 她和侯夫人在园子里逛着, 傍晚一同欣赏落日。她表现的很高兴,并趁机道:“每日都起的晚, 竟然没见过一次日出,明早我要看日出去。”并对身边细蕊嘱咐明早要早点唤醒她。
侯夫人宠溺般打趣她:“你就是个小懒猫,怎可能起得来。”
“女儿明早就早起一回给母亲瞧瞧。不仅早起,还要到后山上看日出呢!”
侯夫人朝后山方向望了望,南山别业就在山脚下, 后山不高,从后门出, 有一条小径直达山顶,爬到山顶也不过两三刻的时间。
“好,母亲就瞧瞧你这小懒猫是不是能起得了床。”
次日天未亮她便已经起床,借口人多影响看日出的心境, 命婢女们不必跟着伺候, 只带了细蕊一个人提着灯笼朝后门方向去。
“马车备好了吗?”她低声问。
“昨晚已让人准备了。娘子真的要偷偷回城,不给夫人说一声?夫人知道必然担忧。”
“夫人把我留在这,让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总觉得城中发生了大事, 而且是关乎我的。明着回去夫人铁定相拦, 我只能出此下策。”说着话人已经到了后门。
守门的小厮只问了去向,没劝没拦。
出了后门朝后山走了十几步, 绕过一排灌木,唐小诗立即和细蕊绕行前往事前和车夫约定的地点,果真见到一架马车。
上了车,命车夫立即赶车回城。
南山别业距离帝都城并不远,但因山路难行,到城门口已经是午后。大半日没怎么吃东西,此时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进了城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面馆走进去。
店面不算大,店中此时只有一对青年食客,衣冠像是低阶小吏,也在等热汤面。
她对汤面本没有多么钟爱,但此刻却觉得这碗普通的汤面无比美味。
吃的正香时,听到对面一位青年忽然长长感叹一声:“真是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尚未娶妻,也没有留个后。”
唐小诗朝青年瞥了眼,不知他们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店主凑过来问:“两位郎君可是说梁少将军?”
“是啊!梁大将军府满门忠勇,上天怎么就不能眷顾呢?如今除了梁大将军只剩老弱妇孺。”
“梁大将军少年丧父,如今老来刚成年的长子又战死,唉——”
唐小诗惊的一口面含在嘴巴里忘了嚼,再次抬头望着对面的两青年,慌忙一口将面吐出,惊慌问:“郎君说的梁少将军是哪位?”
两位小吏扫了她一眼,见其衣着像是高门贵女,客气的回道:“咱们国朝梁少将军哪里还有第二位,自是梁椽将军。”
她顿时如遭雷击,心瞬间停了一拍,脑海中一片空白,跌坐在席,眼神空洞的盯着一个地方。
细蕊被吓坏了,慌忙爬过去摇了摇她,唤着她。她好一阵才魂魄归位,怔怔地望着细蕊:“刚刚两位郎君说了什么?”
“娘子,你别吓婢子,先回府,咱们先回府去,不听他们胡言。”
“回府?”她轻轻念叨一声,霍地爬起身就朝外面跑。
急冲冲上了马车,让车夫驾车回府,车夫刚打起鞭子,她立即改口:“去梁大将军府!”
一路上她心中一直在问自己:梁椽怎么死了?她几个月前还收到他的信,还有他托人带来的野果,这几个月并没有听到任何不祥的战报,他怎么可能死?
一定是讹传,是这些小吏捕风捉影造谣。
细蕊瞧着她神情紧张,轻声地安慰她,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马车在梁大将军府门前停下,她钻出马车,第一眼见到的是门前白色灯笼和缀着的素绢花,灯笼已有破洞,上面落了一层浮尘。
原来如此!
萧乘和侯夫人知道此事,他们两个多月前就知道,一直瞒着她,甚至把她支到南山别业去。他们怕她受不了打击。
她自嘲苦笑,眼睛却蓦地温热,眼前模糊不清,有泪滑落。心口针扎似的疼,疼得她呼吸都困难。她捂着心口,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细蕊及时扶住她:“娘子,先回府吧!”
她未应,细蕊做主将她搀扶回马车。她没有推开拒绝,任由细蕊搀扶上车。
心口疼得越发厉害,她抓着衣襟,死死地抵着。
“娘子,你别吓婢子。”细蕊抓着她已经吓哭起来。
她感觉这颗心似乎不是她的,太疼,疼得很不真实。她不该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不该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悲痛,可她的身体反应出了这种心死的痛。
昌都侯府的人听闻她回来均震惊,见到她面色惨白、双目无神,一问之下得知她已知梁椽之事,众人都慌了神。昌都侯立即命人将太医请来。
她被搀扶回到居住的小楼,躺在榻上,闭上眼,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另一种情感的存在,她知道那是真正的萧伊人。
耳边是昌都侯、萧乘、萧丽人以及其他兄弟关切的声音。
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她只觉得心很疼,身体很累,她想睡,只想睡,却真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在夜间,不知道什么时辰,房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榻前守夜的两个婢女靠在小几上打着瞌睡。
她感觉心口好多了,不那么疼。起身坐在榻边,望着幽暗的房间,脑海中迸出的全是梁椽的身影。
她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守夜婢女醒来瞧她模样吓得立即叫人。
须臾侯夫人进来,风尘仆仆,面色惊恐憔悴,看得出是连夜赶回。见到她直接扑过来抱住,心疼得哭起来。
待侯夫人哭了一阵,她才声音低低地劝:“母亲,女儿没事,真的没事。”
侯夫人和昌都侯瞧她不哭不悲反而在笑,心里更加不安,怕她受打击过度,精神失常。
“母亲,我饿了。”
侯夫人仔细瞧着她,摸不准她的情况,心里忐忑,却也不敢迟疑半分,立即命婢女准备早膳。
昌都侯和侯夫人陪着她用膳,一顿饭她没有任何反常言辞举动,这对于二人来说已经是她最大的反常。
侯夫人小心谨慎地和她说着话,她对答如流,情绪不见丝毫低靡或激烈,让他们更迷惑担忧。
用完早膳,她对二人劝道:“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女儿没事,就是……就是太意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说着又感觉心微微刺疼,她轻轻的抚上心口,勉强扯出一个宽慰的笑。
侯夫人见此,立即命人再请太医。
她摆手笑下:“母亲莫费心,女儿没事。”
她是真的没事,虽然伤心难过,心口像缺了一角,但还不至于会如当初的萧伊人般意志消沉,抑郁成疾。
一连几日她都呆在小楼中,足不出门,父母兄弟包括萧丽人每日都会过来看望她。一日一日瞧着她没有什么异样,众人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去。
这日傍晚,萧丽人过来看望,并且带来了一盒梅子干。故意提到是从褚家回来,经过梁家不远处的一家店铺买的。
一个不落,还如当年一般。
故技重施,想逼死她?
她看了眼梅子干,随手捏一颗丢在口中,冷笑道:“如今在帝都,人人都把阿姊和褚公子看成郎才女貌的一对。阿姊可知褚家为何迟迟未来提亲?又可曾想过若是有一日褚公子娶的是别的女郎,阿姊就成为全帝都的笑话,整个侯府或许都要跟着你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