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老臣,有谏言劝诫之责,和中书省,尚书台共同制约皇权,不属于任何皇子党。
大梁可不是皇权一统,政三省是有真正的实权的,当今天子都要礼让三分。
他们这一出手,消息立马传遍整个京城。
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了。
“听说了没有,稷王把朝廷命官打死了。”
“人都不见了,草草埋了。”
“刑部已经在立案严审了。”
好家伙。
这事闹的。
直接传到了瞿老将军耳朵里。
他起先还不相信,那小子,别人不欺负她就不错了,哪能被人欺负。
但仔细一问,不得了,内阁都出面了,这下是板上钉钉的了。
他又惊又怒又急,险些没昏死过去。
宝贝孙子被人打了,现在人不知所踪,当他将军府好欺负不成!
“给本将军把稷王府给围了!”
立马把人交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更别说,苏琉玉最近热搜持久不下。
她身后,可不止文臣武将,这满京的文人学子都是她的粉丝团。
听到消息,这帮人已经准备午门下跪地谏言了。
自古朝廷文人学子谏言那可是大事!
反正一句话,不交人,稷王,你就倒霉吧!
“本王什么时候打人了!本王是被打那个!”
绿帽王气炸了。
恶人先告状!
你丫的就是恶人先告状!
但稷王是谁。
满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加上苏琉玉揍人,专往痛处揍,都在腰上,肚子,稷王这话,没人信。
“王爷这话不必和下官说,等明日上朝,亲自和皇上说吧,下官只问一句,元大人在哪里?”
他哪里晓得!
“本王不知道,别来问本王。”
刑部大人看问不到实话,直接下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救出来!
这事闹的。
脱离剧本了!
苏琉玉心里苦。
她卖字赚了几千两银子,是准备跑路的。
揍完人她就溜,让稷王气死。
府里人也打点好了,就说是死了,避避风头,好脱身。
结果没想到闹了这么大动静,非要把她揪出来。
朕想回国!
朕想回家!
别找朕啊!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大魏太子殿下
“小祖宗,咱们出去得了,这地宫又闷又热,别憋出个好歹来。”
大总管一边给她摇着扇子,一边劝了一句:
“您再不出现,外头都要闹翻天了,那将军府,差点把咱们灭了。”
可不是吗。
瞿老将军直接带兵把整个稷王府给围了,刑部更是入府搜了好几次,如今逃都逃不出去,只能躲在主院下面的地宫里。
这地宫尽头就是长街巷子,出去就被逮。
苏琉玉不想出去。
她抢过大总管手里头的扇子,心里烦闷。
“我现在重伤在身,能出去么?”
她又道:
“再等等,等闹过一阵子,就好了。”
她就是个从七品小员。
对方可是稷王爷。
这点小事都不能摆平,那也太逊了。
想来瞿老将军也不会为了她和朝廷对着干不是。
等事情平息,她就跑。
她心里头小算盘打的叮当响,但却低估了粉丝团的支持度。
这事情发酵的已经不受控制了。
政三省内阁出面上折子,军部瞿老将军带兵围府,满京学子午门之下谏言。
三番操作,连皇长子党派都出手推动,就为了压垮稷王。
大梁没有太子。
朝堂之上也就稷王和皇长子争的最凶。
这下倒好,稷王这一遭,皇长子党派要笑死了,不把事情闹大绝不罢休。
“看着这些读书人,倒让本官想到一件旧事。”
对街的德福楼包间里,两位文臣对坐点茶,茶香四溢。
“什么旧事?”一人问。
“约莫是建宁十二年。”男子嗓音轻柔:“那一年,京中文人学子跪坐刑部门下,齐声诵读策论,让本官记忆犹新。”
似乎是想到什么,男子抬起头,一双桃花眸带着笑意,眼底全是怀念。
“过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有人能聚民心如此。”
“魏大人口中的那位可是皇上?”
男子修长的指尖一顿,拈过茶盏。
“是。”
舌尖苦涩的茶香弥漫,胤宁看着午门城下,心下怅然。
“五年了。”他说。
一别五年,不知她可还记得他......
渣渣龙表示。
不记得。
早就忘到后脑勺了。
她现在正在享受着。
虽然在地道里,但吃的用的那是一应俱全。
身边,三个小狗腿捏着肩,一位王妃两位小妾缝着新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王府的主子。
“这放了冰盆,确实要好受许多。”
林氏绣着花样,抬起头打量这宽阔的地宫。
“要不是王妃提议,还真不知道这王府还有这样的地方。”
“偶然发现的罢了。”
稷王妃心思不在林氏的身上。
她偷偷看了眼苏琉玉,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自解围当日开始,她便一日未睡好。
因为她主院的床板下就是地宫密道,只要一想到她离她这样近,便一直辗转反侧。
地宫夜明珠高照。
苏琉玉周身笼罩一层月光,趁着她肌肤玉嫩白皙,眉眼更是精致的不像话。
加上她骨子里的尊贵,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
似乎是感到被人注视,让她从书中抬起眼帘,看了过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三月底,新科考试
两目相对,稷王妃赶紧低下头,死死拽住袖中的帕子,又装作无意的开始的穿针引线。
明明明日里简单的不得了的绣线,如今倒是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来。
“糟了。”身边的林氏翻了翻针线篓子:“这云纹绣样我给落在院子了,我去去就回。”
夏氏一听,也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你屋子里绣样多,借我几个?”
“好,你随我一起挑挑。”
两人匆匆出了门。
空气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小狗腿趴在书桌上的习字的声。
稷王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按照规矩,她是要出去避嫌。
但是这里也不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出去,反倒是见外的很。
她咬咬唇,又偷偷看了苏琉玉一眼。
“方才王妃一直欲言又止。”
苏琉玉把书放下,问了一句。
“王妃有话不妨直说?”
“......”
她没有!
稷王妃心里小声辩驳一句。
“本宫让先生暂居此处,委屈先生了。”
素来沉稳如她,立马恢复往日的端庄,只是袖下的手指全绞着手帕,揭露她心绪不稳。
苏琉玉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若不是王妃相助,下官怕是要身处险地,今日在此,便先谢过了。”
稷王妃哪能受她的礼,她上前止住她的动作。
“先生不必见外,那日本宫得先生解围,感激于心,自然不会让先生遇险。”
“那本官就叨扰了。”
“没事......”
稷王妃说完,这才发现两人离的极近。
浅浅墨香弥漫,这味道,是......
“你耳朵怎么红了?”渣渣龙眨眨眼:“脸也好红。”
“!!!!”稷王妃赶紧退后一步:“本宫没有。”
“真的。”
“你放肆!”
稷王妃总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她咬着唇,瞪了她一眼,自个儿坐在角落生闷气去了。
手上的帕子被绞的变形,心里头的小人把渣渣龙骂了个遍。
女儿家也是要面子的!
哪有这样说出口的。
木头!
无礼!
苏琉玉心里头的小人也懵逼了。
王妃生气了。
王妃为什么生气?
王妃难道不想朕叨扰。
苏琉玉眼睛一瞪!
方才她说叨扰之后,王妃就生气了,显然是自己做的不足。
要问哪点不足,就是她白吃白喝,还不付账!
死皮赖脸又没个表示。
原来如此!
王妃怕是......
想要朕兜里的银子!
苏琉玉恍然大悟。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以后要离这位远一点。
越远越好!
稷王妃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她只知道,自刚才谈话后,对方对她就一脸防备。
她心里不是滋味,有种心思戳穿后被拒绝的感觉。
稷王妃眼神落寞。
是了,她是有夫之妇,年纪也比她大一岁,确实配不上她,也没半点结果。
美人暗自神伤。
苏琉玉看她一脸落寞更加警铃大作。
果然。
没拿到朕的银子一脸失望!
渣渣龙捂住自己的袖兜兜,如临大敌。
只是这气氛委实低迷。
低迷到苏琉玉良心有那么一丢丢小发现,觉得自己吃人嘴软,事干的有点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