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完澡的陆檀盘腿坐在床上,她的头发半干不干,身上还带着水汽,更显得皮肤白嫩,她正盘算着要去哪里租房,第一个月的工资要交给中介,第二个月结束后她才有钱花在自己身上,学校周边的房租并不高,毕竟学校在山上,周围也没什么商圈,哪怕是大套一,一个月房租也不过一千二三。 就在她准备把需要花钱的地方记在笔记本上的时候,不速之客又来了。 这回陆姚不是一个人来,估计是上次吃了亏,这次拉着人来给自己壮声势。 五六个大四的学姐堵住了门,陆姚惴惴不安地站在她们当中,一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 “陆姚!你怕什么?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她还敢打你!”脾气火爆的学姐拉住陆姚的手腕,硬把她拉进了陆檀她们的寝室,同一层的人看到听到动静,不少人跑到走廊上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 “陆姚她姐来了,看着架势估计是有大事。” “可能就是因为陆檀今早坐豪车回来的,她姐可能想让她迷途知返?” “潘美美上次说陆姚和她爸妈都会陆檀不好,说不定陆姚只是找了个机会来找陆檀麻烦。” “你信?我才不信,不过我觉得陆姚不用管陆檀,她是姐姐又不是妈,陆檀自己犯贱,别人拉着有什么用?” 陆檀坐在床上,瞟了一眼众星拱月般的陆姚,她擦着湿发,语气冷淡地问:“有事?” 陆姚看起来更害怕,旁边的小姐妹们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用眼神表示自己一定为她撑腰,陆姚才挺起胸膛,用不畏强权的语气说:“陆檀!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也是有尊严的!家里把你养到这么大,没亏过你什么,就是让你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让你去做有钱人的……情妇!” 有她开口,她的小姐妹们才接话—— “陆檀!你姐姐什么都为你着想,你只会自甘堕落!” “给你姐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跟那个老男人分手!” 陆檀放下毛巾,她觉得陆姚这个人很喜欢展示自己的统治力,但陆姚找不到可以统治的人,于是只能用“关心”“爱护”“姐妹情深”这些东西来捆绑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因为妹妹是公认的“人品低劣”。 没有人会帮陆檀说话,甚至陆檀反驳一句,都会成为确凿的证据。 以前陆檀只觉得陆姚自私,现在换一个角度来看,陆姚不仅自私,还有一种天生的欺负弱小的残忍。 没出社会之前,她仗着自己是姐姐欺负陆檀,出社会以后,又用孝这个字来捆绑陆檀。 “我知道了。”陆檀穿上拖鞋,去阳台挂毛巾,她们住的楼层低,比较潮湿,毛巾必须挂起来晾干,如果湿着叠起来放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臭了。 陆檀腰肢纤细,似乎盈盈不及一握,身材比例也很好,显得腿长,比例漂亮到光看侧影或是背影,都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美人。 陆姚咬住下唇,目光暗晦地看着陆檀。 “什么叫你知道了!”陆姚提高了音量,“你从小就不听话,爸妈不让你干什么你非要干什么,就是叛逆期,现在也应该过了吧?让你跟包|养你的人分手!” 陆檀看了陆姚一眼:“包|养?” 陆姚忽然呼吸一窒,那双眼睛…… 还是她的小姐妹看她没说话,这才接话道:“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你是被一辆布加迪威龙送回来的!而且还出去了一整夜!” 陆檀还没说话,反而是潘美美兴奋地说:“陆檀没出去一整夜!她今早六点过出去的,她去面试岗位去了,这个我们全寝室都能给她作证。因为老板那边没有直达学校的公交车和地铁,才让秘书送她回来。” 潘美美不仅喜欢聊八卦,还很喜欢参与八卦。 众人:“……” 有人冷笑:“哪家公司老板这么大方,让秘书送一个新入职的临时工?还用布加迪威龙送?有这么好的工作还轮得到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 “以为我们没去找过兼职吗?真是什么牛都吹的出来。”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陆檀看着这群跟自己毫无关系,却堂而皇之来兴师问罪的人,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有趣,如果换做以前的她,那个不成熟的陆檀,可能此时此刻就已经炸了,然后坐实被人包|养的传言。 人们不想知道真相,只想多点谈资。 等过上两年,这些流言就会成为真实的证据。 陆檀从包里把合同拿出来,一份是跟秦封的合同,一份是跟中介公司的合同,她走到陆姚面前,跟陆姚相比,她的外貌和身材更为出色,简直看不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看看吧。”陆檀把合同递到陆姚面前,“我是缺钱,可我绝不会挣来路不正的钱。” 陆檀:“但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爸妈,我只是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陆檀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们都知道陆檀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无害,担心陆檀说不过就动手。 陆姚咬着唇,她伸手正要接过合同,就听见走廊传来的声音。 那是杨曼她们一群的声音。 “檀檀!我们来看你了!” “听说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姐姐又来了?” “好像还带了一群脑残?欺负你没朋友吗?!” 即便陆檀对陆姚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爱意和恨意,但是有一群在任何时候都愿意挺她的朋友,确实是一件让人感动的事。 两边人马在寝室门口相遇,杨曼画了个大浓妆,穿着一件吊带,把手臂上的黑白纹身露出来,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她看了眼挡在面前的人,很不客气的把对方推到一边,骂道:“好狗不挡道!” 杨曼看向陆檀,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站着让她们指着你鼻子骂?” 还不等陆檀回答,另一个叫赵莺的女孩走到陆姚面前,一脸不屑地说:“我们不去找你麻烦,你还自己来了,檀檀上大学没花你家一分钱,她吃苦那会儿你在哪儿?现在她日子好过了,你就来了。” “你才是个扫把星,见不得人好。”赵莺声音如名字一样,清脆如莺啼,骂起来也不难听,“檀檀找过你麻烦吗?说过你坏话吗?你到处传播谣言,就是欺负这个学校没有檀檀的高中同学,随便你乱说,没人拆穿。” “既然在你嘴里檀檀坏的没底了,你怎么还总要跑到檀檀面前?”赵莺大骂,“你以为你什么东西?!” 杨曼:“就是!你就抓着檀檀一个人欺负!因为她没朋友!没钱!还被你诋毁的一无是处!” 陆檀:“……” 虽然有人帮忙说话是有些感动,但是这话…… 她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杨曼挺起胸膛:“我告诉你!你盘算错了!檀檀是有朋友的,我们都是她的好姐妹,愿意跟她一起记过!你的朋友愿意吗?!以后毕业考研都困难,你问她们敢不敢!” 赵莺已经开始挽袖子了:“找人麻烦就不要怕挨打,我忍你们很久了!” 陆姚和来的几个人脸色大变,虽然知道就算打起来,自己这边也肯定不会记过,毕竟这群人是有目共睹的不堪,但不记过不代表愿意挨打。 陆姚看着陆檀,她想不通,为什么陆檀还会有朋友,陆檀高中的时候她就能让陆檀成为校园生活的边缘人,让陆檀没有朋友,按照书里说的,年轻的女孩在面临校园暴力的时候多数都没有抵抗能力,尤其是在父母不闻不问,老师不管的情况下,她们很容易走向绝路,选择自杀。 为什么陆檀一直没有自杀? 陆姚想不通。 她处心积虑,算计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从妹妹出生开始,陆姚就恨她。 陆姚觉得自己应该是家里的独女,享受一切好处和父母的爱,妹妹降生以后,妈妈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妹妹身上,家里的生意也不顺利。 年龄越大,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当小学同学嘲笑她明明家里没钱,还要装公主的时候,她对陆檀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只有没有陆檀就好了,只要陆檀死了就好了。 以至于后来明明知道哪怕陆檀死了,生活也不会有多少变化,可她对陆檀的恨已经刻在了骨子里,除非她死,否则这恨永远不会消除。 尤其是初中的时候,她暗恋的男生在见过陆檀之后,都想通过她去接触陆檀。 为什么?就因为陆檀长得漂亮? 但这一定不是她暗恋的男生的错,是陆檀的错,是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勾|引男人。 她告诉了父母,告诉父母陆檀在学校里和男生亲嘴,跟男生在教室乱|搞。 她看着父母让陆檀跪在客厅,不停陆檀的解释,用擀面杖把陆檀打得遍体鳞伤。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无穷的快乐和舒畅。 然后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借助外力。 父母的态度,周边的环境,同学和老师的偏见,铸成一个巨大的牢笼,把陆檀死死锁在里面,而陆姚站在牢笼外,用悲天悯人的态度嘲笑着这个不堪一击的妹妹。
第7章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辅导员来了,估计是有人看她们情况不对,悄悄给辅导员打了电话。 辅导员是个中年男性,头上没几根头发,挺着一个六月怀胎般的肚子,脸上永远带着愁苦的表情,好像日日夜夜都在受苦,他急匆匆地跑来,停下的时候还上气不接下气,额头的汗珠不断往下滴,面色潮红。 “怎么了怎么了!”辅导员拍着巴掌,“你们这是要干嘛?孙猴子大闹天宫是不是?” 潘美美连忙凑过去,她和陆檀一个寝室,最近传闲话的时候又总为陆檀说话,于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属于陆檀的阵营,对辅导员说:“赵老板,陆檀今早出去找兼职,人家公司看她回来不方便,就派车送她回来,结果陆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也不听陆檀解释,说陆檀傍大款!” 赵老板是外号,因为辅导员的老婆在学校开超市,于是老婆是老板娘,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赵老板。 陆姚擅长跟老师打交道,她连忙摆出好学生的样子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辅导员,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摸样:“赵老师,我也是为了檀檀好,您说,哪有请兼职的公司用布加迪威龙送兼职人员?” “我是怕她弥足深陷,我们家庭条件一般,爸妈就指着我们俩能家踏实地的工作生活,当大老板的情|妇……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辅导员看向陆檀,说实在话,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很深刻,哪怕他一个人带四个班,陆檀还不怎么融入集体,但就是因为陆檀没有融入集体,他的印象才深,同学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孤立她,时间久了,他也好奇,这个漂亮的小女生到底有什么能让所有人都讨厌的缺陷。 他也尝试过去接触她,可她就好像一只刺猬,无论敌友,总要把刺正对对方。 一个对外界充满敌意的人,想融入集体确实难比登天,他也就不再去管她,任对方自由发展,反正不给他惹事就行。 “陆檀,你姐也是为你好,你们姐妹聊就行了,怎么还要叫人来?这是要打群架吗?”辅导员头疼地说,“都散了都散了,别人家的家事,瞎掺合什么?” 陆檀走到辅导员面前,她比辅导员矮半个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辅导员却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压迫感,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而是他的领导上司。 “手。”陆檀说。 辅导员咽了口唾沫,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动作,把手递给了陆檀。 陆檀把完脉以后问:“是不是注意力不集中,头晕,情绪波动大,经常焦虑?” 辅导员一脸懵逼,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但辅导员还是点了点头:“最近大半年都这样。” 随即反应过来:“你这是干嘛!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们在宿舍……” 陆檀打断他的话:“还不是很严重,可以用药膳调理,再严重一些就只能吃药了。” 辅导员张大嘴巴:“啊?” 陆檀转过身,对身后所有或参与或来看热闹的人说:“我在外面应聘了私人药膳营养师的职务,靠给人调理身体挣钱,用来交学费和生活。” 她看着陆姚,两姐妹目光相接,陆檀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愤恨,和隐藏极深的嫉妒。 原来嫉妒不是她的专属,她曾经嫉妒陆姚能被父母和老师同学喜爱,嫉妒陆姚可以轻而易举跟任何人成为朋友。 可笑的是,陆姚竟然嫉妒她?为什么? 陆檀不避不让,直视着陆姚的双眼:“每一次你打着关心我的旗号来找我,那么一定有什么关于我的坏事会流传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我今天不想跟你算旧账,没意思。” 陆檀:“陆姚,我们是两个人,我不对你的行为指手画脚,你也不要来我面前咄咄逼人。” “你想去谁那告状都可以,去告老师,告爸妈,说我不听你的话,说我狼心狗肺,都可以,这是你的长项,但你别来找我。”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麻烦。” 陆姚的身体晃了晃,如遭雷击。 就连陆姚带来的朋友们也愣在原地,陆檀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轻蔑的语气和眼神,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陆檀是个天生的上位者,她不用放狠话,不用歇斯底里,就能击溃对方的自尊心。 辅导员高喊道:“都回去,别挤在这儿,不然全部去我办公室写检讨!” 随后又对陆檀说:“你跟我来。” 陆檀点头,然后把两份合同从陆姚手里抽回来,锁进了柜子里。 陆姚像是灵魂出窍般呆滞。 她以为一只以来,都是她控制着陆檀,结果陆檀从始自终,根本看不上她? 那她做的这些事算什么? 笑话吗?! 陆姚咬紧了后槽牙,被小姐们拽出了寝室,她恨得全身都在颤抖,眼睛泛红,手捏成了拳头。 小姐妹还在劝她:“陆姚,你别这样,我们都知道陆檀是什么样的人,你别被她气着了。” 但其他人却在旁边说着悄悄话。 “我觉得陆檀说的有点道理啊,陆姚听到一点动静就要去找她,而且……那些事都是她说出去的。” “嘘,你小声点,陆姚人不坏,可能就是太关心陆檀了吧?毕竟是亲姐妹,陆檀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没有道理嘛,别被她听见了。” “陆姚对我们挺好的,我的包还是她送的,总不能去替陆檀说话吧?你有条裙子也是她送的,走吧,回寝室了。” 陆姚深吸一口气,她双眼通红,鼻头也微微发红,看起来柔弱可怜极了,她对室友说:“我们回去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她,我以为她对我会说实话……” “哎,陆姚,你就是心太好了,你关心她她不领情,你就别管她了!” “对啊,要我说,把这些事告诉爸妈就行了,你是姐不是妈,她又不是你的责任。” …… 陆姚一愣,是啊,她怎么把爸妈忘了?陆檀最听爸妈的话,哪怕被爸妈打骂的不成样子,只要爸妈开口,她从来都是听的,陆姚心情多云转晴,露出一个脆弱的微笑。 陆檀,你逃开了我,逃得开爸妈吗? 辅导员把陆檀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现在没有老师,倒是有学生帮老师整理教案或别的什么,被他打发去买文具,现在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和陆檀。 辅导员有些焦急,他把门关上,锁好,然后朝陆檀走去。 陆檀坐在椅子上,她看着辅导员朝自己走来,已经预料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辅导员苦闷了大半年,不敢去看医生,怕丢脸,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就跟看到神仙降世一样激动。 “陆同学!”辅导员手足无措,表情激动,“我这病真的能调理好?” 陆檀点头:“只是普通的肾虚。” 普通? 辅导员都快哭了:“不普通,不普通了,陆同学,你不知道,我愁的头发都没几根了。” “我老婆最近也开始嫌弃我了。” 自从有征兆过后,他的毛病多了一大堆,易怒焦躁,动不动就发脾气,还阳|痿,夫妻生活根本过不下去,他跟老婆已经分居两个多月,连女儿都不愿意亲近他,说他总是乱发脾气,不想要这个坏爸爸。 陆檀认真道:“关于肾虚的食谱有很多,因为不严重,所以药膳能解决,如果再严重一些,估计吃药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好。” 辅导员连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去医院,多丢人啊!” 对男人来说,让人知道自己那方面不行,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陆檀:“我可以把食谱写给你,只要你严格按照分量和时间要求,效果应该不会差。” 辅导员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小声说:“陆同学,我不会做饭啊,你不是应聘了营养师吗?我给你报酬,你就当我是你另一个兼职的老板行不行?” 陆檀:“……学校里没有厨房。” 辅导员一拍秃顶:“教师楼有,不过没人用,我找我老婆,我老婆超市有配备小厨房。” 他顶着一张写满“虚”字的脸,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陆檀,双手合十:“拜托你了,陆同学,以后你挂科,我去帮你求情。” 陆檀想起自己好几科出勤率都不够…… “行。”陆檀说,“食材我写给你,需要你自己去采购,我只负责烹饪。” “里面很多药材都不便宜,我会把平均市场价也写上,免得你被坑。” 辅导员再三感谢,笑得格外谄媚:“哎,陆同学,你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陆檀更谄媚的表情都见过,因此感觉平淡,如果换个人估计鸡皮疙瘩已经掉一地了,她表情严肃地说:“最近你要努力让生活保持规律,不要熬夜,不要饮酒,睡前最好能用热水泡脚。” 辅导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一定。” “对了,你跟你姐姐的事……” 陆檀摇头说:“不用在意。” 辅导员看着她,她风轻云淡的表情和语气,好像说的不是亲姐妹,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陆檀:“你今天可以去采购,我明天中午要去上班,晚上回来给您做药膳,关于报酬,你来定就可以了。” 辅导员:“治好了我给你拿一万!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陆檀:“可以。” 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转头对辅导员说:“我先回去了。” 辅导员笑得阳光灿烂:“你慢走啊!我等你明天来。” 就在陆檀要开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人声—— “门怎么锁了?里面有人吗?!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