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没骗他,这个梁鸢之有问题。
“不想飞灰烟灭就老实给我说!”她比划了下胳膊,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
“大仙饶命啊,饶命!”
恶鬼赶紧跪在地上,长长的舌头在淋着血水的大嘴里一上一下,“我叫江长白,是上京人,死的时候四十三岁......”
“谁让你说这些的。”梁鸢之摆摆手,“说说你为什么针对傅家人。”
“我没有。”江长白立即否认,大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是被人抓进来的,傅家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梁鸢之笑了,“与你无关,你会在束灵符下安然无恙?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进这间贴满符纸的房间?与你无关,你为什么想要阻止我送他们俩回去?”
她可没错过当她提出让傅野傅淮离开时,江长白露出了着急和焦虑。
江长白当鬼当了三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人给问愣了,虽然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前面两个问题,他还好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却是他不愿开口解释的。
“你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帮你说。”
梁鸢之瞧出他面上的犹豫之色,她撕下一张符纸,丢到江长白面前,“这种束灵符,能束住各类灵种,但更多的是束生魂,至于其他的种类,比如你这样的恶鬼,顶多压你十二个时辰。”
江长白盯着符纸,默不作声。
“十二个时辰后,你会活动自如,接下来你就会大肆虐杀房间里的两只生魂。原本计划的是顺顺当当的吃掉生魂,然后对付我,可事情却并没有朝你所想的方向发展。”
梁鸢之故意话说一半,留心观察江长白的动作。
果然不出所料,江长白发楞的大眼珠子动了动。
“你吃不开傅野,你就去吃傅淮,傅淮灵魂离体时间长,根本架不住你的攻击,所以被你咬到了。”
江长白紧张的抖了抖长舌头,他一开始确实想先吃了傅野,因为傅野带给他的诱惑力太大。可惜,他没得手,恰好这时候傅家的二儿子撞过来,他开心的一口咬了上去。
只不过,面前的女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到底是谁?
梁鸢之冁然而笑,江长白的样子预示着她猜对了。
傅野是原小说的男主,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天道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
而傅淮是傅野最疼爱的弟弟,傅野绝不会让他这个弟弟受伤,那么傅淮被咬只有一种可能,是傅淮自己凑上去的。
白白的让自己受伤,难道傅淮脑子也有病吗?
一人一鬼脑子里的想法转了几道弯,可都没有想过傅淮是以为哥哥傅野马上要被吃了,他才跑上去送死的。
哥哥是他的榜样,他不能选择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和哥哥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
“至于第三点......”梁梁鸢靠近江长白,压低声音,“你想拖时间,而且.......”
话没说完,房门的锁被打开,迎面进来两个人。
“得了,正主来了。”梁鸢之拍了拍手,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江长白。
江长白被瞧的浑身不舒服,似乎他隐藏的小心思全被这女人翻了个底朝天。
“接下来,大戏开始了,你好好看着吧!”起身前,她凑近江长白低喃。
“果然有鬼!”跟进来的薛千英大呼一声,单手执着剑猛地劈了过来。
看似砍江长白,实则整个剑风都偏向了她。
“哟,薛大明星什么时候开始捉鬼了啊?”她踮脚灵巧的闪到一边。
薛千英一招没命中,气的拎起剑胡乱的挥。
“薛千英,你神经病吧?”
薛千英是原小说女主,她不能违背天道伤害女主,所以只能靠着本能闪躲。
“简直是活腻歪了!”几个轮回下去,梁鸢之没耐心了,剑再次驶过来时,她一把抓住剑柄,用力一握,铁剑一分为二。
“师傅!”
薛千英惊愕的喊身旁的中年人,随即一脸欣喜,“您说的果然没错,梁鸢之就是怪物,人怎么能轻轻松松的扳断您送给我的剑,只有怪物、只有怪物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师傅,你赶紧出手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还以为薛大明星不认识我呢,原来是认识啊,哼,借着收鬼的名头杀人,你才应该得到教训!”
“我没有杀你,我杀的是怪物。”
杀人犯法这种坐牢的事她可不敢碰,师傅说梁鸢之是妖,杀妖是为民除害,她是在做好事。
她矢口否认,指着后面的江长白,狡辩道,“我是来捉它的。”
“你自己是白痴,可别把我也当白痴看。”
口口声声说她是怪物,她倒是小瞧了这位女主,“历来捉鬼用桃木剑,你拿一把铁剑唬弄谁呢。”
“我拿错了剑不行吗?”
薛千英涨红了脸反驳,她此时此刻非常后悔没听师傅的话。
想着梁鸢之被关在里面,她定能一举除了梁鸢之,不仅能让她在本家面前出彩,还能顺道铲除掉这个一直霸占着野哥不放的无脑女。
一番打斗之后,她越发觉得梁鸢之留不得,长得比她美就算了,力量还比她强。
一贯走娇滴滴路线的梁鸢之怎么能以一己之力扳断她的剑?
对,她是妖!
怪不得野哥这些年被她迷惑得团团转。
“拿刀杀人用一句拿错了剑来抵赖,百年修道的薛家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的吗!”梁鸢之冷眉一立,一字一句的质问。
“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想杀的明明是你这个妖。”薛千英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一脸鄙夷的看着梁鸢之,“梁鸢之,薛家是你这种女人能说三道四的吗?你赶紧给我道歉,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千英!“进门一直不说话的中年人严厉的喝道。
再不阻拦,这丫头只会坏了他的好事。
“师傅,你说她是妖怪,我都是照你说的做的啊,你对我发火干什么?更何况她辱骂我薛家门楣,我饶不了她!”薛千英大小姐脾性一旦爆发,说话从不过脑子。
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薛千英是薛家众子孙中资质最出色的,今后要是能好好培养,定会成为他手底的一把利器。
就是嘴巴没把门,什么都往外说。
“多做事少说话。”中年人隐晦的提醒薛千英。
薛千英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原来是你说我是妖啊。”
梁鸢之眼睛微眯,毫无波澜的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目光投向中年人,她的语气犀利冷漠,“如果我没猜错,傅家请你们来是为了除邪祟吧?”
“你就是那个邪祟,就是因为你缠着野哥,野哥才会晕倒不醒。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野哥娶了你这个灾星,傅家才会像现在这样不得安宁。傅伯伯待你那么好,你不感恩就算了,反过来还陷害傅家。你的脸皮可真厚,要我是你,我早就收拾东西,带着倒霉儿子离开傅家。”
薛千英当即跳出来为傅家打抱不平,噼里啪啦的一串话里,有憎恨,有不甘,也有嫉妒。
师傅说野哥福泽深厚,今后娶上一个贤妻定会长命百岁,阖家欢乐。
就是因为娶了梁鸢之这个骨子里都透着魅惑的妖怪,野哥才会被邪祟缠住,气运混乱。
话落,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梁鸢之褐色的眼眸像是注入了一股谭水,表面清亮秀丽,可底下暗暗的隐藏着一层深不见底的翻天波浪。
莫名的,薛千英感觉不太好。
☆、第八天不听话
“嘴巴放干净点!”
梁鸢之低喝一声,隐约带了三分怒气。
“我说的是事实,你和你儿子就是傅家的毒瘤......”薛千英丝毫不悔改。
但接下来的话,薛千英没机会继续往下说。
只见梁鸢之眨眨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抬腿踹了薛千英一脚,薛千英愣是被踢的连连往后退。
梁鸢之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仍然不解恨,又抡起手掌照着薛千英的脸抽了两嘴巴子。
骂她可以,但不能上升到她的儿子。
呸,不对,骂她更不行!
女主怎么了?
天道维护她又怎么了?
该教训还得教训。
薛千英捂着脸,不可思议的大声尖叫,“梁鸢之,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信不信我再抽你一下试试?”梁鸢之作势挥了挥手。
眼瞅着又要被打耳光,薛千英吓得眼睛立马紧闭,好半晌没感到疼痛,薛千英这才睁开一只眼偷瞄已经闪到一边的梁鸢之背影。
“师傅——”薛千英忍着恨意,抽抽搭搭的向中年人求救。
“千英,你先出去,你放心,师傅会为你报仇。”
中年人打开背包开始翻东西,边翻边小声吩咐薛千英,“傅家那两个儿子快醒了,你拖住傅董事长,就说事情才完成一半,我这边要收场,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好。”薛千英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认真的点头,放佛已经看到了梁鸢之被她师傅痛扁的画面。
“师傅,你抓了这种妖怪,爷爷肯定高兴。”薛千英不忘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