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这么蠢,明明被豺狼虎豹环伺着,也不知道小心。
司马静按住她作乱的手,对外面的有喜道:“回太子府。”
太子府在宫外一处僻静的地儿,他虽然多数时住在东宫,但是在宫外也并非没有去处。太子府周围大片的山林田地,司马静不喜人多,那样的地方,也不会有别人敢住。
有喜擦了擦额角的汗,很快应是。
马车很快一路驶开。
很快,就到了太子府。
司马静僵硬着脸将挂在他身上不松手楚玉嫏打横抱了起来,将她脸摁在怀里,不至于让人看清了她的脸。
有喜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刚要带人过来接着,被他瞪了一眼,缩着手退下去了。
虽不常开,太子府婢女太监却也是不少的。路过的,眼见着一张不近女色的殿下突然抱着一个女子来了太子府,赶紧行了礼,一个个脸上都震惊不已。
苏芷和长蓉跟在后头,只能一路硬着头皮跟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直到了正院的寝房,司马静才将她放下。只让苏芷和长蓉进来伺候,其余的宫女太监全部遣散了。
虽然司马静很少住太子府,但是这里也是一直有人打扫的,保持着一尘不染的干净等待着司马静这个不着调的主人心血来潮过来入住。
这间寝房是司马静住的地方,雕栏画栋,红柱垂幔。
有喜很有眼色的就去吩咐将地龙烧起来了,又拿了炭火过来,接着烧了热水。确保主子随时要什么,随时就有什么。
“医官可在?”司马静掩上了床幔,问候在门外的有喜。
“回殿下,奴才方才已经让人去请了。”有喜赶紧道。
司马静皱了眉头,想了想:“不行,太子府的医官都是些老头子,你去找个女医来,要快!”
这上哪里去找女医啊,有喜苦着脸,还是领命应下了。
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上,一截白皙的藕臂垂了下来,伴随着细碎带着哭腔的细哼声。
“你们在此伺候,有什么便和外面的有喜说,他会一直在外面。”司马静别开脸,僵硬着神色,不去看床上那一抹娇艳之色。
长蓉和苏芷这才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谢过了太子。
很快,女医就被找来了,开好了药就退下了。
楚玉嫏喝了药,很快便沉沉睡过去了。
长蓉和苏芷将她扶起,沐浴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才侍候着她躺下好好休息。
厚厚的床幔放了下来,长蓉叹息一声看着外边的天色:“咱们这么不清不楚的更过来,小姐的行踪要如何解释,这若是回去晚了,那些小人还不知道要如何作妖。”
两人纠结了一番,女医说了,小姐不能再见风了,寒气入体,等明日定然要烧起来了。
司马静在偏院冷静了一会儿,等女医离开,才又回了正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大约十一点吧
第60章
司马静问:“她怎么样了?”
长蓉回道:“喝了药后便睡着了, 女医说不能受寒。”
司马静在床边坐下,看着楚玉嫏熟睡的脸。
她容貌姝丽,面上的酡红褪去就只剩下了苍白,长睫如扇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脆弱的宛如他幼时见过的那个水晶玻璃人儿, 看着美丽, 然而一碰就碎了。
他方才已经让暗卫去彻查此事了。虽不知道具体是何人所为, 但是八成也和楚家三房那几个脱不了干系。
本来尚且想等个一击必中的时候出手将其连根拔起,然而如今他却不想等了, 那便就这样直接动手吧。
还有牵连此事中其他人, 也要都查个清楚。
从前他只觉得心机深沉的女人太过可怖,她们会随时给你挖着陷阱。
然而如今,就算她心机深沉,在他眼里也都是好的。他竟然无比庆幸, 她足够聪慧, 否则在那样一个吃人的家族里, 怕不知道要落得如何的凄凉场景。
她生在豺狼虎豹窝里,才铸造了尖锐的利甲保护自己。
不过不要紧,从今之后那些事情便再也不需要她动手。楚家那些人, 他替她收拾就好了, 等她嫁入了东宫, 也就不必事事如此小心提防了。
长蓉在一旁看着,觉得太子这番举动太过轻薄,遂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得要回去了。时候不早了,若是回去太晚,怕是会叫家中长辈责罚。”
“孤知道。”
着她这么毫无所察的躺在他的床上,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好想就让她一直留在这里。
可惜了,为了名节考虑,还是得让她回去了。
司马静算了算,等将楚家的事结束后,就让钦天监择一良日。这样就可以让她一直留在东宫了,东宫可比这里好多了,花鸟游鱼。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喜好一般,整日忙忙碌碌,或者就是在为那个小傻子操心。
不过等她成为太子妃后,那些事情便再用不着她操心了,届时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大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他正打算将人唤醒,低头却见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闭上的眼睛没有睁开时那样清冷,眉眼都带着温柔。一双菱唇终于开始有些血色了,他知晓那唇有多软。
耳尖微微泛红,司马静抬手想去碰她的唇,却不想这时候,楚玉嫏轻轻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
司马静面色微便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又恢复了那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
“殿下?”楚玉嫏声音沙哑,她视线还有些模糊,抬手按了按脑袋,这才清醒了些。
记忆渐渐回笼,她记起来自己在靖阳公主府被人下药算计,匆匆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然后呢,为何太子会在?
视线所及之处,太过陌生了,这里不是关雎院,甚至不是楚家。
她茫然了一瞬:“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静神色微变,她不会是不记得了吧:“这里是太子府,怎么来的这里,你不知道吗?”
楚玉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便瞬间记起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只记得太子出现,她环着其脖子怎么也不撒手,放肆轻薄,言语孟浪。
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太子本来就对她不喜,发生这种事,还不知道太子会如何看她。
见她的面色,司马静知道她应当是想起来了。他故作冷漠的转过身,不去看她:“楚玉嫏,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么?”
“堂堂女子,如此,如此……不矜持……”
马车中的那一幕,再次闯入脑海。
耳尖已经红透了,声音都不自然起来。
楚玉嫏没有看到他早已经红透了的耳尖,听着他这一番冷漠的呵斥,只觉得一瞬间如坠冰窟。
身上还穿着中衣,她整理了一番衣服,快速跳下了床拿起架子上的外袍披上,让仪容看起来整洁几分。
她内心如冰镇过一般,面上努力做出微笑,拂身一礼:“是玉嫏的错,惊扰了殿下,今日多谢殿下相救。”
她企图补救,挽回一二,于是便道:“玉嫏爱慕殿下,这才在那药的作用下,失了分寸。若当时不是殿下在,换成了旁人,就算那药效在重几分,玉嫏也会恪谨守礼。”
如此,倒是情有可原。
司马静眼神微动,正想要好声好语安抚一番,却见她又道:
“如果没什么事,玉嫏就先告辞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如今尚且不知道楚家时一番什么情行,下药的事情也还没查清楚。得早些回去,准备起来。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孤说?”司马静脸色微变,转过身来看她。
这就走了,她才刚醒,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去?不是说对他情根深重,情难自禁吗?
听见他这冷漠质问的语气,楚玉嫏只觉得他的偏见太深了,怕是轻易改变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殿下想听嫏儿说什么?”
“你自便吧,孤尚且还有正事,便先走了。”司马静凤眼微挑,冷哼一声,“都是为了救你,孤的正事都给误了。”
楚玉嫏一口气没缓上来,气笑了。如果她没记错,她已经从公主府乘了马车要回楚家了。他是怎么出现在她马车上的先不说,明明是他自己将她带入这太子府的,然而如今又咬定是她误事。
“是玉嫏的错,恭送殿下。”
司马静眼神微动,还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是谁下药陷害如今还没查出来,他还得将楚家三房的那些糟心事处理了,于是一甩袖转身离开了。
长蓉赶紧上前来给自家小姐梳妆更衣,这儿没有什么胭脂水粉,然而好歹自家小姐底子好,虽然是妆容精致的出来,有这般底子,素面朝天的回去应当也是叫人看不出来的。
这还在太子地盘,长蓉和苏芷有好些话都不敢轻易出口,只能憋在心里,等着回去之后再一一和小姐说明。
而如今,楚家却是楚稚一个人在家。
楚桦打定主意要在父亲和大哥面前揭露妖孽的真相。
他先让父亲和大哥藏于屏风之后,然后找人将楚稚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