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画,也不像出自楚楠之手啊。
司马静很快略过,翻向下一个柜子。
就在这时,他耳朵警惕的动了动,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飞快地合上了柜子,将钥匙重新放好。又坐到了桌子前,做出努力练字的模样。
笃笃笃——
“父亲?你在里面吗?”楚玉嫏问道。
司马静很自然的就接了个“嗳”,然后不等外面的楚玉嫏说什么,就懒洋洋的道:“父亲不在,你进来吧。”
如果敲门的不是楚玉嫏和楚楠,他可能会直接说些更让人生气的话。
但是在楚玉嫏面前,他还是要维持一下楚稚的形象。
楚玉嫏推门进来了,就看在司马静一个人做在桌前拿着笔似乎在写着什么。好看眉头微微蹙起,她问:“稚儿,你在这做什么,父亲呢?”
司马静淡定道:“父亲有事出府去了,让我在这练字。”
练字便练字,为何要关着门?
楚玉嫏不再去想着这些,她走近看着司马静桌上的纸张,上面干净的写着几行字,倒是没有偷懒。
“稚儿最近进步真大,终于不会把墨迹弄得到处都是了。”
楚玉嫏满意颔首,从前她就很无奈稚儿这点,写一回字,衣服上纸张上必然都是墨迹。还有手上也都是,清洗起来慢的很。
她等父亲回来有事要与他说,既然稚儿在这儿,那她便就在这儿等也无不可。
这女人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司马静心头划过方才瞥过的那柜子的一眼,里头似乎只有一些花瓶?
花瓶怎么会放在那里呢,难道是暗室的入口机关?
过了许久,楚楠匆匆回来了。
司马静面无表情的看了楚玉嫏一眼,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只能浪费了。
楚玉嫏已经在和楚楠说起今日欺负稚儿的那几个公子哥,她早早的就将其身后的背景家世划分明白了,只等着楚楠动手铲除。
第31章 武安虞氏
楚楠不想打压同族, 一直皱着眉。
楚玉嫏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一次不成就泄气的道理。她举了好些事例,将楚桦的野心放大在父亲的面前,滔滔不绝讲了好些话, 终于将楚楠劝服了。
“我听说你在打听, 那位魏郡主?”楚楠问。
那位郡主毕竟不是什么真的皇家血脉, 陛下看在靖阳公主的份上,只是赐下的郡主的位分。连个封号都没给, 更别说什么封地了。
司马静在一旁听着, 百无聊赖地蘸着毛笔。嗤,果然他猜的没错。那野鸡郡主,哪里斗得过楚玉嫏这只狐狸?
“父亲放心,我知道分寸。”楚玉嫏点头, 建议道, “虽然我之前与殿下说过, 但他怕是没有放在心上。魏郡主的事情我来解决,镇武侯是一定要拉拢的。既然这位小郡主一片痴心,让她做一个侧妃应该也不算委屈了她。”
楚楠道:“靖阳公主怕是不会同意。况且那位郡主性格高傲, 怕不是个能屈居人下的。”
楚玉嫏淡然笑道:“只要殿下先去请旨赐婚, 定下了王妃。就算靖阳公主在不同意, 我也能让魏郡主甘愿做侧妃。”
咔嚓,司马静将墨条捏断了。
等等,方才楚玉嫏说了什么?
就算那野鸡郡主不愿意,她也要将人送进晟王府?
司马静被这一番言论震惊了,他一只手提着笔,连墨迹滴在纸上都没有发现。
他现在深深觉得楚玉嫏是不是小的时候脑子被门夹过。
这些世家一向的传统就是给子嗣洗脑,但是这一套一项是对女人没什么用的。这些女子成亲之后大多都仰慕夫君, 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他没想到楚玉嫏这样的有家族荣誉感,不去料理了那野鸡郡主,还想方设法的要将人纳入王府,她图什么呢?
原谅司马静无法理解楚玉嫏的脑回路,难不成楚玉嫏是真的对司马勋情根深重,为了司马勋大业,甘愿自己牺牲?
这个想法一出,就立刻被否决了。他忽略心底的那一丝不舒服,冷漠的想,楚玉嫏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能为了谁甘心损害自己的利益?
嗯,她肯定是为了自己考虑。
果不其然,楚玉嫏垂了垂眸子,轻声道了一句:“父亲放心,等此间事情了了,太子与殿下来说,便不足为惧。”
“下一任皇后,必将出自楚家。”
楚楠满意,捋了捋胡须,点头:“殿下本来是想等太子康健之后,去求旨赐婚的。只是这太子一直在东宫闭门不出,也不知如何了。”
听到了自己,司马静捏着笔,静静的听着。
“我们的人,一个也进不去吗?”楚玉嫏好看的眉头蹙起。
楚楠摇头:“张太医是我们的人,但是东宫现在禁止任何人出入。”
司马静闻言,心下嗤笑,你们那个好儿子好弟弟,现在就在东宫呢。
楚玉嫏平日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了,她做事一定要掌握先机,先下手为强。但是现在的东宫犹如铁桶一般,插不进半点手去。
不过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半点好处,楚玉嫏道:“殿下也可以先巩固下地位,太子不在,殿下发挥的空间就更大了。”
楚楠点头。
司马静面无表情,心里冷笑,野心真大。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去,司马静心里的账已经越积越高了。
另一边,楚岩怒气冲冲的回了家。
这个小霸王一直是在书院横行霸道无往不利的,收了无数小弟。现在几次三番的被司马静打脸,哪里还能忍得了?
虽然楚桦不关心这些东西,但是赵氏可是把这儿子当成眼珠子疼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楚岩也知道谁疼他,回到家就扑到他娘的怀里告状了。
“阿娘,有人欺负我!就是那小傻子带的婢女,她们又打我了,你看我胳膊都这样了。”楚岩气哼哼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将他今日在书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哎哟,这天杀的,这胳膊怎么被那两个贱婢伤成了这个样子?”
赵氏捏着楚岩的胳膊,细细查看,心疼的直掉眼泪。
楚岩有些心虚,他缩了缩手,想挣脱母亲。这伤其实是先生抽的,但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就让母亲以为是那小傻子带来的人打伤的。
“你等,着阿娘一定为你讨个公的!”赵氏压着怒火,拽着儿子的胳膊就要出门,“咱们一起到你祖母面前,将这事掰扯清楚。竟然敢打上主子,今日定要那两个贱婢偿命!”
“阿娘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不过就是小伤……”楚岩心虚的往回抽着手。
“小伤?这怎么能算小伤?那两个贱婢以下犯上,死一万次也不够赔偿我儿的!”
正拉扯着,楚桦从外面回来了,他看见这妻子和儿子在这拉拉扯扯,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们在做什么呢!”
赵氏被着猛然一呵吓得缩瑟了一下,她回头看见是楚桦回来了,赶紧将这事说了个清楚。然后便要催着带儿子去祖母那里,讨个说法。
“去什么去!”楚桦拧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看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婢女,道,“都退下吧。”
婢女们福身,依次下去了。
楚桦看着自己这蠢笨的夫人,气的肝疼:“你刚才说什么?要去老夫人那里去状告她嫡孙?就因为岩儿说自己被楚稚身边的两个婢女打了?”
赵氏呐呐了两声,低估:“都是楚国公府孙子,凭什么我儿要被他两个奴婢践踏?就算她是那小傻子的亲祖母,也总得讲些公平吧?”
楚桦被气笑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太一向是个善面黑心的,她对你好颜色几分,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公平?你一个庶出的媳妇,讲什么公平,给你公平了那才是不公平!”
“想我楚桦精明一世,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岩儿脑子不好使,都是因为像了你!”
赵氏都要委屈死了,她摊手抹泪骂道:“这怎么就怪了我!你是个不长进的,自己的子嗣都护不住。”
“你女儿现在还因为楚玉嫏那小贱人,被关在青云观祈福呢。你儿子又被长房的小傻子欺压,你怎么就那么没种,就这还一直忍着?你要忍让到何时!”
这话就引起了楚岩的强烈共鸣,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阿姊是怎么被弄到青云观去的。
楚玉溪的事说来算个禁忌,楚家知道的人上上下下都被封了嘴,一点原因也不泄露半分。
赵氏也算是之情人之一,但是她儿子就不知道了,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腌臜事。
“那天赏花宴的事,根本不能怪溪儿,她不过是……”犯了任何姑娘家都会犯的错。
后面这话赵氏看楚桦面色太过难看,先怂了下去,将话咽回了肚子。
其实这事楚玉溪真的是冤枉的很,她在花苑里迷了路。结果就撞见了一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年岁不大,桃花眼带着笑,就开口先向她问好。
楚玉溪不知道此人身份,就傻乎乎的跟他一同赏了一回园子,然后临了两人互赠了香囊。
然后事情就大条了,楚玉嫏带着祖母走过来,撞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