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非周宁琛亲手所杀,可皆因周宁琛而死。
顾妙想把这段剧情重新走一遍,改变必死的结局。
他们不是埋伏在官路上吗?
到底是谁埋伏谁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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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顾妙推着板车,车轮压过地上枯黄的杂草,发出吱呦吱呦的响声。
板车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苍白双眼紧闭的人,正是徐燕舟。
卢氏牵着徐燕南的手,小心跟着。
徐幼薇穿着一身朴素衣裳,弯着腰和顾妙一起推车。
赵广明走在前面,钱坤在后面。
赵广明回过头,厉喝道,“快点走,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能到!”
顾妙擦擦汗,深吸一口气,“官差大哥,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能不能休息会儿?”
赵广明一副李成亮的嘴脸,“休息?你们也配?你们可是罪犯!快点走!”
“真是倒了血霉才揽了这么个活计……徐燕舟都快没气了,扔在荒郊野岭得了,带他就是带了个累赘!”
顾妙攥紧车把,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赵广明啧了一声,“怎么,不爱听?徐燕舟现在就是个废物!”
赵广明喋喋不休,顾妙低着头一声不吭,
越往前走,林子里的沙沙声越大,顾妙隐隐觉得有人,却不知有几个。
她定定心神,推着板车爬了个小坡,电光火石间,窜出来好几个人。
领头那人顾妙昨日见过,正是说话一板一眼的那个,另一个神色猥琐的直直盯着徐幼薇。
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刀锋寒光闪烁,直冲着顾妙。
顾妙数了数,若是没人在暗处,那一共五个。
顾妙佯装弱女子,“你们是谁?”
赵石嘿嘿笑了两声,“你管我们是谁,快,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顾妙捂住袖袋,“各位大哥,是不是我们给了银子就能过去了?”
赵广明拔出刀来,“大胆!他们是朝廷重犯,你们这群山匪,待我禀告城守,必将你们捉拿归案。”
领头人冷笑一声,一拳把赵广明打倒在地,赵广明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赵石一脚踹向钱坤,钱坤滚出去两米远。
赵石擦擦手,想摸徐幼薇的脸:“嘿,干嘛放你们过去,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得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徐幼薇别过头躲掉赵石的手,“你滚!”
“哈哈哈,还躲呢,别害羞呀,跟着爷有肉吃。”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还害羞呢,哈哈哈!”
赵石用力踹了一脚板车,“还等着徐燕舟呢啊,他就是个废物!”
五个人笑地正开心,顾妙突然拿出匕首刺中领头的人胸口。
徐幼薇赶紧跟上,她闭着眼手还发着抖,她捅进去,用力拔.出来再扎进去。
美人的纤纤玉手握着刀柄,刀身在自己身体里。
赵石眼睁睁看着白刃拔出去,他吐出一口血,缓缓倒在地上。
卢氏捂着徐燕南的眼睛,颤抖着看面前血腥的一幕。
他们嘴里的废物坐起来,一刀杀了一个。
五人转眼间没了四个,剩下那个还未反应过来。
顾妙想,这个人一定脑瓜子嗡嗡的,三个女人,一个将死之人,怎么把他们都杀了呢。
周宁琛敢让陈海带着两个侍卫来,不也是觉得她们老弱病残都有,遇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顾妙眼睛都不眨,给赵石补了一刀,又割破最后一人的喉咙。
鲜血顺着刀尖滴下,顾妙宛若重获新生。
徐幼薇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上,响声清脆,她往后退了一步,“嫂子,我……我做到了!”
她没有扯后腿,她保护了家里人。
徐幼薇心里怕的要死,她从前根本没有拿过刀,现在她敢拿刀杀人了。
徐幼薇吸吸鼻子,眼睛泪光微闪,“嫂子……”
顾妙拍拍徐幼薇的脑袋,“幼薇很棒,很厉害!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这样。”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能被臭男人欺负!
徐幼薇使劲点点头,“嗯嗯,我听嫂子的。”
卢氏叹了口气,目光透出两分欣慰,这样也好,总好过受人掣肘。
她出身书香门第,对刀啊枪啊一向不喜。
怀女儿的时候还担心女儿长大像她爹一样,当个假小子。
还好徐幼薇自幼喜好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读书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徐家。
卢氏把手松开,燕南虽小,也该见见大场面。
徐燕南脸被吓白,但仍咬着牙看着,这几人想欺负嫂子欺负姐姐,该杀!
徐燕舟把刀扔在地上,赵广明两人也从地上爬起来,这是事先商量好的。
故意激怒他们动手,然后假晕降低这些人心防,等戒备最低的时候给当头一击。
顾妙有点内疚,“你们两个没事吧?”
二人齐齐摇摇头,“不妨事。”
顾妙又看看徐燕舟,“你还好吗,身上的伤可有碍?”
徐燕舟道:“没事,你别担心。”
这才两个人,徐燕舟只恨他们死的太快,死的太轻松。
顾妙看徐燕舟脸色还好,便也不多问,“那把这几个人埋了吧。”
不过埋前,得把他们身上的银子搜刮干净。
徐幼薇见怪不怪,蹲下来和顾妙一起搜。
卢氏哎了一声,“阿妙,搜身的事还是让燕舟来吧。”
两个女人,怎么好搜男人的身。
顾妙愣了一下,摇摇头,“娘,还是我来吧。”
顾妙搜出来好多块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还搜出一枚小巧的金制令牌,她把令牌给徐燕舟看,“你认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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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盖房
令牌不过半个手掌大,背面花纹繁复,正面一个篆体令字。
上方打了个孔,用墨绿色的络子系着,中间串着一颗颜色青翠光泽水润的珠子。
大约这伙人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枚令牌了。
徐燕舟缓缓摇头,他并不认得。
他常年在外,没有机会见这东西,况且,这令牌应是某家族的私物,不会轻易让旁人看见。
徐幼薇仔细看着令牌背面的花纹,脑海中划过几个破碎的画面,“我倒觉得有两分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顾妙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东西留着兴许还惹祸上身。”
顾妙想把上面的花纹拓下来,再找机会把金牌融了,起码比看着强。
这群人没陈海有钱,顾妙在领头的那个搜出一百两银票十两碎银,剩下四个加起来才三十两银子,一百四十两,还不够买根人参。
顾妙道:“把刀收起来,人埋了吧,埋远点,别让人发现。”
回去的路上,卢氏道:“阿妙,咱们是不是该把房子盖起来了?”
眼看着天越来越冷,茅草屋不顶寒。
兴许还熬不到冬天,赶上个下雨天,屋顶就得漏雨。
他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茅草屋里。
顾妙点点头,“是该盖房子,娘,我去问问村子里的人,盖房子要多少钱。”
顾妙也不知道盖房是什么行情,要是在盛京,一件大院子起码要好几千两银子,在这儿花不上,也得要十几两银子吧。
顾妙倒是想直接盖个青砖瓦房,可是现在要小心行事,再者她也没那么多银子,徐燕舟的药快吃完了。
她还有金线换的二十五两银子,要是实在缺钱,就去卖盐。
下午,顾妙提了只兔子去村长家。
对于抓只野鸡都要四五个人一起的村民来说,一只野兔,可贵重多了。
尤其还是活的兔子,能养起来,生小兔子,兔子一窝可能生好多只呢。
村长长得凶,但目光实诚憨厚,“顾姑娘,你有事说就行了,不必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顾妙开门见山,“我想趁着天气好,盖几间房子,还得劳烦村长帮忙找几个人,我夫君一只病着,木头石块这些东西都得劳烦村里的人,这只兔子就当是一点小心意,您不必客气。”
盖房子能支出的银子总共就十几两,顾妙还得精打细算,“盖房子当然是越快越好,工钱,木头石块,都得算清楚,不能让你们吃亏。”
村长道:“石块能从山上运,花不了多少钱,山上还有以前晒的房梁木,也能给你们用,这样,顾姑娘你先回去,盖房子的事我再找人商量商量。”
顾妙:“那多谢您了。”
村里人住在半山腰,靠种植打猎为生,基本不出去,说起来不一定有户籍地契。
但这些人能在危难时刻收留她们,顾妙一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
次日,村长登门,“木头事先晒好的,一根木头给二百文钱,盖房子的帮工,一人一天二十文,砍石块运石块的活累些,一天三十文工钱。村里十六个成年男人,顾姑娘你看要多少人?”
房子当然是越快盖完越好,顾妙道:“现在也秋收了,大家没别的事就都过来帮忙,我们中午管顿饭,十个人盖房,六个人磨石块运石块,您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