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都已经无力了,正准备着林溪甩脸子不乐意呢,谁知道人家林溪也就是笑笑,既没有甩脸子更没有发脾气。谢母又觉得林溪脾气不错,不像之前听人家说的那样混。
她咳嗽一声,看了二闺女一眼,让她以后别乱说了。
谢二姐气得拿了馍夹了菜,去屋里炕上吃,不和林溪一个饭桌吃饭,气人!
谢父吃完饭,本来想跟谢启明说林溪的事儿,不过谢启明不在家,他就和林溪说。“现在工作都紧张,各厂子都没空缺,有那么一个半个也被关系户顶了。”
关系户还得分有钱没钱呢,一个普通工作都好几百块钱,一般人买不起,但是总有人会买的。
林溪寻思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谢家吃白饭啊,怎么说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有文化有美貌,怎么能浪费呢?她道:“爸,你别听他们说我草包什么的,我那是逼不得已的。我其实学习好着呢,不信我给你念报纸,一个字不带错的。”
她把谢父带回来看的报纸拿起来就念,果然抑扬顿挫、流畅清楚。
能读到这样程度,绝对不是年年考试不及格的人做到的。
至少谢大嫂觉得自己就不行,她看报纸还得翻来覆去地默读呢。
谢父听得也很惊讶,这孩子可以啊,那里面有几个生僻字她都认识呢,给自己家老大都不一定读得出来。
他原本想说现在工作不好找,让她不要急先在家里呆着,反正老二工资高完全养得起她。不过这会儿看林溪文化课不错,他又有点心思活动了。他去拿了自己的工作笔记过来让林溪看看,然后问问她问题,他问的不是专业性很强的东西,林溪自然都能答出来。
谢父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带着赞许,随即就寻思可能这丫头真的是被后妈磋磨怕了,就算会也不敢说会,可怜呐。
他道:“你初中毕业是吧?”
林溪立刻道:“爸,我初中水平,自学过高中课程的。”
原主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停课闹腾了,等复课以后也是各种事儿,根本没机会认真学习。等她毕业的时候,上面直接要求初高中一起下乡。原主没捞着读高中,但是林溪读了啊。
而且她从小上了那么多兴趣班呢。
小时候她乖,不管有没有兴趣,让学啥就学啥,可把她家虎妈给舒坦了。
从三岁的早教到其他各种兴趣、特长、辅导班,报了不知道多少。
什么书法、画画、弹琴、舞蹈、小主持人、陶艺、手工……等等吧。这还不算呢,就说弹琴,她还学过钢琴、古筝呢,画画也学过创意美术、素描、漫画、水彩水粉等等。
不管成绩如何,反正拿起来都会点么,唱歌跳舞、画画板报、写写文章什么的都不怵。
林溪觉得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别是抡大锤、挖大粪什么的,她绝对能出类拔萃的。
谢父从她眼中看到了急于工作的渴望,带着积极向上的感染力,让他这个日复一日机械工作的人都感觉到蓬勃的动力。他不禁一怔,虽然工作难找,但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好安排的。
他犹豫了一下,“目前倒是有个差事,就是要求……”
林溪立刻来了精神,“爸,是什么工作?你说来听听。”
谢父:“法纪教育学习班缺个笔录员,得会速记,还能听懂老乡说方言。”
现在是1970年,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对商业贸易管控非常严格,基本全部统购统销,政府垄断,不允许市民和社员们自己交易。但是物资短缺,而百姓的需求缺口却很大,有人缺衣少粮,有人缺少工业品,明面上得不到满足就会求助高价黑市。
比如说一斤粮票,60年的时候黑市能卖到三块钱,本身的那点粮价反而被忽略了。就算现在,粮票在黑市也有两块钱一斤呢。
为了管控这种非法贸易,商业局在下面成立了市场管理处,组成了纠察队,每天四处巡逻,凡是抓到私下的买卖,一律没收,并且将买卖双方都送到学习班去学习。
说是学习班,其实就是管教,纠察当老师,还需要搭配个记录员。
老师可以没多少文化,记录员却得把每一桩案子记录得头头是道,需要很过硬的文化底子。
之前文化班找了好几个记录员结果都不成事儿,有工作资格水平又高的基本都能被调派到更需要的岗位去,水平低的也干不了这活儿。
结果市场管理处的吴主任就很着急上火,他和谢父是老相识,也让他帮忙派几个纺织厂的宣传干事去给帮帮忙。
谢父寻思如果林溪人品过关,那倒是可以去试试。
只是……林溪来历不正,是用不光彩手段赖上的老二,去了外面工作难免被人说三道四,连带着老谢家也丢人。
但是看林溪那热切的眼神,他又不好拒绝,便说让她去试试。
林溪立刻高兴了。
晚上等谢启明回来,她追着他后脚进了东厢,高兴地跟他炫耀,“我肯定能合格的,我要有工作咯。”
有了工作,你就别想拿捏我,哼。
谢启明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需要。等我过阵子回部队,你跟我走。”
林溪:“不行!我不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启明:媳妇儿什么时候再对我耍流氓?
林溪:咱要有工作咯~~自强的女性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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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气跑了
狗男人,敢耽误我工作赚钱,作了你!
谢启明正要解扣子,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她看个不住,“胆子不小啊。”
林溪:“我没必要怕你。”
谢启明浑身朝她走过去,一步步逼近一直把她逼到书桌前,双手撑在桌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果真的是妖精鬼怪之类的附身,一般是有所图谋,而且会把宿主变坏。可她却变得越来越好,这就有点奇怪了。
他发现她体力不行,干力气活就是个渣渣,绝对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也没什么妖术法术傍身,更没见她拜月修炼之类的。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肉身普通人,那么就排除了妖精这些。
她也没有吸收他的阳气,亦没有把自己的头搬下来舔舔梳梳,更没有害人,应该也不是那些鬼怪附体。
她就是个人,活生生的,有影子有血气,会害羞会生气,还积极努力地想有份工作。
要这么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借尸还魂的人。
既不是妖精,也不是鬼怪,而是一个魂,一个住在别人身体里的人。
林溪不知道谢启明凭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变态的判断力已经直击真相,这会儿她被他禁锢在怀抱和书桌中间,紧张得双腿打颤,脖子连带着脸蛋和耳朵都红扑扑的。
心跳如擂。
谢启明微微俯首靠近她侧畔,低声道:“不怕我,嗯?”
林溪忙歪头躲开他的唇,她嘴硬道:“之前的事我已经道歉过,翻篇了。你是人民解放军,不能难为人民,要给人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谢启明低笑,再迫近一点,逼得她腰肢都往后努力地仰着。他道:“你是人民解放军的媳妇儿,不跟着我,要去找谁?”他右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感觉她在他手心里哆嗦了一下,便低声问道:“说吧,你又看上谁了?”
林溪穿着单薄的衣衫,腰肢被他大手炙热的温度烫得直软,“你、你想多了。我赖上你就是想进城吃商品粮,再找个工作。并不是……不是真的要……那什么你。”
谢启明:“那什么?”
林溪:“你不能禁止我工作!”
谢启明:“随军也会给你安排工作。”
林溪大眼泪汪汪的,弯翘的长睫被泪水打湿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扬起下巴,“我不要,我就要呆在家里!你欺负人!呜呜……”
谢启明:“……”
这女人说哭就哭,身体里的水分估计随时都能化成眼泪。
他赶紧放开她,后退,很随意地叫了一声,“林溪。”
林溪狠狠地摸了摸眼泪,“干嘛!”
谢启明:“你爸爸叫什么?”
林溪下意识道:“林海……嗝!”她前世的爸爸叫林海平,她从小跟着他学生叫林老师,有时候也会亲昵地叫他林海平、林先生。她一不留神差点把爸爸的名字说出来。她打了一个哭嗝便回过神来,嘟囔道:“我爸爸的名字你还用问我?你打结婚申请的时候不是知道吗?”
谢启明:“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嫁给我,应该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说一声。”
林溪的爸爸叫林怀青,可他很肯定她刚才说的是林海什么,毕竟海和怀发音还是有区别的。别人可能含糊不清,她口吃清楚,断然不会混为一谈。
他脑子里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有名的人物叫林海X的。
从林溪的状况判断,她家庭条件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