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显狼狈的别开眼：“我自己来。”
说完再次翻身进入公厕，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的逃兵。
顾暖：……
日惹，原主是什么毒气吗？以前她这么撩男，男人们恨不能解开皮带，让她帮忙塞。
现在倒好，把人吓跑了？
顾暖摩挲着下巴，一脸痛心疾首。
她怀疑，原主长相有毒。
－－
洛宁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也无心逛街，在夜市找了家小店，一人点了碗土豆粉。
夜晚九点半，隔壁初中生正好下晚自习。
一堆学生背着书包，涌入夜市。
洛宁抬头，桃花眼看向他们，眼中多了丝波澜。
顾暖吸溜了一口土豆粉，细嚼慢咽吃完。
顺着的他的视线看向前方：“羡慕吗？想不想继续考研？”
洛宁回头，两人视线相接，他愣了一瞬。
拿起桌边的鹌鹑蛋，敲碎，不急不缓的剥蛋壳。
他垂眼，唇边漾出抹温润的笑：“不想！”
说完将剥好的鹌鹑蛋，放入她的碗内。
顾暖抬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想笑就别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假笑的时候特别丑。”
洛宁夹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
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挣扎，脸上的神色比哭还难堪。
他沉默了半分钟，自嘲出声低：“你说，努力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不知道哇，我生来就不需要努力。”
他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双唇微微发颤。
“我……过去很努力，后来发现，努力不仅不能改变命运，还有可能害人。”
顾暖放下手中的筷子，她迎着他的视线。
“你是说贾教授的事情？”
洛宁艰难的点头，眼中凝聚着一团或痛苦或挣扎的情绪。
顾暖皱眉，从怀里拿出手机。
指尖轻点，在搜索栏中输入“科学院院士贾铭”的词条。
搜索栏首页，人物百科中，贾教授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
顾暖将手机递给洛宁。
“看看吧，一年了。其实你逃避的原因，归根究底，是贾教授被学校辞退。”
洛宁的眼神定在人物百科上，手机屏幕反射的荧光将他那张如玉的皮肤，称的愈发白皙。
“教授在离开学校前一天，收到了科学院认命，因为之前你们研究的射线论文发表后，经研究院论证，可以用到宇宙射线中。那天是教授主动递交的辞呈。”
洛宁猛的抬头，眼睛圆瞪：“不……”
“你把教授昨天授予院士时的采访看一遍。”顾暖打断他的反驳。
洛宁颤着手，点开视频。
采访中的贾教授精神矍铄，虽然头发又添了丝银丝，却并不显老态。
“这项研究如今取得突破性成就，除了我的努力，其实还有我徒弟的功劳。一年前他还是个大四学生，但是关于射线理论的见识已经很有深度，他整合了近十年，所有关于射线理论的最新研究，并提供了研究方向。如果不是他，这项研究没有这么快取得突破！”
洛宁瞳孔紧缩，他的手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桃花眼内翻涌着，顾暖看不懂的情绪。
她没有继续劝。低头，小口吸溜土豆粉，双颊鼓鼓囊囊。
小说中，关于三个软饭男的背景，很多介绍漏洞百出。
穿越过来后，顾暖发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软饭男们不仅仅只是纸片人，他们有血有肉。
小说中关于他们背景的漏洞，竟自动补全。
顾暖在梳理原主关于三个男人回忆的时候，感到奇怪，顺手搜了搜与他们相关人物的消息。
顺藤摸瓜，竟然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
这天夜晚，天空繁星密布，顾暖与洛宁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街道上。
“阿暖，我要继续考研了。”
快到家的时候，洛宁忽然扭回头。廉租房所在的社区，环境并不好，在巷子最里面，路灯昏黄，一闪一闪。
“好！”
“我努力其实并不全是为了摆脱养父母，我喜欢物理，喜欢画各种曲线，喜欢实验室的味道。”
“努力原本就是源自于内心真正的喜爱。”
“你说得对，……谢谢你。”
“呵呵！矫情个什么劲儿。”
顾暖低着头，小手指缠着无名指，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
她回头，晕黄的灯光为她踱了层圣光。
红唇微勾，杏眼轻佻，似笑非笑：“别谢太早，温柔杀对我无用。你欠我的钱，一分不能少。”
洛宁朗笑出声，他温声回：“好。”
桃花眼里有细细碎碎的光，似有繁星点缀。
小巷口，前方的路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垂眼，脚下却一直有灯光指路。
洛宁双眸弯弯，跟在前方女孩儿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慢慢向前走。
她没回头，声音却软糯软糯，揉杂着几分慵懒：“那……加油！”
洛宁盯着她的发旋儿，沉默了会儿，声音清亮，应了声：“嗯！”
他不是轻易许诺的人，因为教授说过男人重诺，一诺千金。
或许今晚的月色太温柔，或许前方女孩儿的背影纤长静美。
他心中徒然升出翻涌的热意……这样郑重的承诺，他许给她，也许给自己。
第7章 雷电
两人到家的时候，客厅漆黑一片。
顾暖随手打开客厅内的白炽灯，左手边的鞋架上放着下午出门男人们的两双鞋。
不远处紧闭着的卧室门内，透着丝若有若无的亮光。
顾暖唇角微勾，回头冲着洛宁打了声招呼，独自去卫生间洗澡。
原主这具身体，容易出汗，夏天炎热，折腾了一上午，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很多次。
她甚至怀疑，如果仔细闻，能从自己身上闻到馊味。
顾暖穿越前，有钱有闲。自由职业，一年写两本小说，赚的小钱钱几乎吃不完，更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有整个顾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类似廉租房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经历过。
当然那之后的很多年，她熬死了家里需要她当移动血库的姐姐。气晕了刻薄脸的后妈，最终成了M市顾家唯一的嫡系孩子。
从此往后，一路坦途。
热水从头发下滑落，顾暖冲着生锈的淋浴头咧嘴一笑。
她想起洛宁，问她努力重不重要时的神情。
她回说自己生来就是王者，其实并不准确，没有人生来就是王者，王者无敌只是因为内心足够强大。
从浴室出来，客厅空无一人，顾暖累了一天，没空再当知心大姐姐完成救赎任务。
她用浴巾擦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夜晚十二点，屋外狂风大作，廉租房的窗户咯吱咯吱作响。
顾暖是被屋外的打雷声惊醒的。
闪电透过窗帘，照射在她那双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尤瘆人。
顾暖烦躁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湿汗，小手指搭在无名指上，来回剐蹭了几下。
她扯过椅背上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开了门。
雷雨天，对于顾暖说，能睡着基本不可能。
屋外一下又一下的雷鸣轰隆声，搅和的她心烦意乱。
没有开灯，客厅内漆黑一片，顾暖盘坐在破布艺沙发上，嘴上叼着根烟。
她熟稔的一抽一吸，红唇微张，看上去像极了老烟枪的吞云吐雾。
“烟头没有点燃，你这是在做模拟练习？”
顾暖一惊，烟棍从她口中掉落。
她眯着眼回头，借着屋外的闪电，看清了身后男人那张五官深邃的脸。
她将脸上一闪而逝而慌乱尽数收敛，挑眉：“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也一样？”寇谌绕过沙发，从善如流的坐在她身边，布艺沙发一震，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男人侧头，凝了她一瞬，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胸前的位置。
“衣服穿好！”沉郁的钢琴音带了丝不容置喙的语气。
顾暖低头，外套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里面的吊带睡衣，不知什么时候从肩膀滑落。
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顾暖愣了一瞬，唇角忽的勾起，暧昧的拉进与他的距离。她侧头，樱唇抵在他的耳边问：“好看吗？”
身边的男人侧脸线条极为完美，他回头，深紫色的眼睛，像射线一样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一遍。
俯身，视线定在她不断摩挲的手指上，浅淡色的唇张合，语气挑剔：“身材不行！”
他说完仰头，坐远了些。
屋外雷鸣滚滚，顾暖慢半拍的回神。拉好外套，神色厌厌。心情不好，连撩男都不能带来快感。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撩不动面前的男人。
顾暖撇撇嘴，团坐在布艺沙发上，双眼愣愣的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耳边是频繁的雷鸣轰隆。
她小手指绕着中指，反复摩擦，葱白的手指通红一片。
寇谌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
“怕打雷？”他沉声问。
领口两颗纽扣未扣，顾暖顺着他的声音看过来，正好看见他一起一伏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