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瑜瞧我没说话, 低头望着我道,“不能打,收拾一个波斯容易,就怕其他藩属国联合,到时我鞭长莫及就麻烦了。”
他说的对,不能因一时之气置大陈于险地,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我这脑瓜子还是没他好使,他一个能顶我两个。
要是我们能生孩子,将来像他定是个奇才。
可惜生不了。
我不免惆怅,“寡人总是拖后腿。”
秦宿瑜挑唇,“平日自信的很,今晚怎这般卑微了?”
我绕头发玩,想了个话道,“或许是夜太美,寡人太醉,一时就忘形了。”
秦宿瑜止不住笑,“我看你太疯。”
我才没疯,我就是诗兴大发,就想趁着这样好的气氛卖弄一番,结果效果看着不大理想。
他就是个没情调的莽夫,我的话他从没看出里面的意思,我真是扮俏给瞎子看。
“寡人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没有女人瞧的上你了。”
秦宿瑜沿着过道向左走,绕进了花蹊里,“我前些年在外征战,这两年才留京。”
意思就是他不是没女人,是没时间有女人。
威胁我。
我可不能在他面前矮一截,“寡人为了你放弃万千美人,偶尔也会心生悔意。”
秦宿瑜脚下一停,凉凉的盯着我。
我朝四周望了望,那些宫女都低着头离我们几步远,他要是丢我下去,我喊人约莫是没人能及时接住我。
权衡再三,我选择屈服,“寡人为你一人弃众人,你就是蓝颜祸水,你得对寡人好点儿,要不然对不起寡人的一片痴心。”
秦宿瑜轻声笑,揽我更紧。
我朝步撵望过,跟他商量道,“咱们上步撵吧,你抱着寡人多累啊。”
我怕我再说错什么话,他没忍住将我扔地上我就惨了。
秦宿瑜掖了掖我颈下,道,“不扔你。”
我放心了。
倏然他朝后方随跟的宫女道,“都停在这儿。”
他抱着我转到别的小道上,我好奇道,“你带着寡人七拐八拐要干嘛?”
秦宿瑜一指压在我唇上,悄声道,“你烂桃花一堆,都蹲点来堵你了。”
我又没随意勾人,都是别人往我跟前凑,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的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都怪父皇将我生的太出彩。
“谁堵寡人?”
秦宿瑜托着我往上,我一眼就见着白荷站在不远处的徘徊。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一个女人随意在外面走动,即使这里是外宫,她也不应该一直逗留。
我缩回头,看秦宿瑜道,“她为何要堵寡人?”
“也不定只堵你,”秦宿瑜离近了些,我看的更清楚,她站在一大片盛开的木芙蓉跟前,只穿了一件浅粉色襦裙,分外俏生生,倒比那木芙蓉更娇。
她打扮成这样自然是要招蜂引蝶,她是招不到我了,只不知哪个倒霉鬼被她引诱到。
夜里露水重,花蹊这里的水汽更重,我待一会儿就觉得冷,“咱们回去吧,寡人冷了。”
秦宿瑜褪下大氅给我盖好,笑道,“有好戏你不看?”
看,当然看,我最爱看好戏。
我瞅着白荷那边没敢放松。
她穿的忒少,没多久就冻得跺脚,我瞅着乐,跟秦宿瑜道,“美丽冻人。”
秦宿瑜覆手在我脸侧,“就一跳梁小丑,算不得美丽。”
花蹊深处有小棚,是平日花工暂歇脚的地方,他搂着我走进去了,寻到避风的长凳坐倒。
棚内黑黢黢的,秦宿瑜摸出个夜明珠塞我手里,夜明珠的光没多亮,只有那么点点银辉,不过看着甚温暖。
秦宿瑜待我好,哪怕训我,我都开心,话是糙了点,但我确实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真迷人。
秦宿瑜转过我的头朝外看,“看外头。”
我才瞄见白荷正跟人在说话,那人我看着熟,但离得远我瞧不清脸。
“是孙昭,”秦宿瑜在我耳边道。
我大惊,白荷撞上孙昭,还不得被他活占便宜。
“白荷虽可恶,但孙昭更恶心,她一个姑娘家恐要被他非礼,咱们过去看看吧。”
我就是这般好人,她再伪善于我而言到底只算是个女人,我对女人向来宽容,见不得她们遭人欺负,父皇就说我心软,容易受女人欺骗,我听过就忘。
女人多可爱啊。
秦宿瑜圈着我道,“迟早被人卖了。”
我不以为意,“寡人精着呢。”
秦宿瑜笑出,倒没说了。
那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白荷踮起脚对着孙昭送上香吻,孙昭伸手想抱她,她立刻做羞怯状遮住脸,极快的跑开了。
孙昭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成痴傻,俄顷才回神也追了过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段位委实高,是个男人都没法逃得过香吻加情话,她倒挥挥衣袖轻松跑走。
绝了。
秦宿瑜笑里暗藏鄙夷,旋即单手拢着我走出了花棚,我抓着他的衣袖叹道,“太傅被绿了。”
秦宿瑜回我,“这位白小姐广撒网,捞的都是权贵名流,谁中招谁倒霉,你瞧仔细了,往后出外头玩让人先探路,可别被她吃了嫩豆腐。”
我也是白荷相中的鱼,可能还是其中最大的一条,我这条大鱼她定不会放过,会想方设法将我捕到。
我想起她去吻孙昭的情形,再想想孙昭那张狗脸,我想吐,“都怪爱妃,非要让她入宫,现在好了,有她在寡人更不敢往外跑了。”
秦宿瑜哈哈笑,“谁之前盼着她进宫,还气娴妃娘娘和我不让你见她。”
我又不知道白荷这么可怕,跟个耧车似的,见人就播种,恶心巴拉的。
我巴住他的肩,将脸埋到他衣服里,“寡人往后看人不看脸了。”
秦宿瑜咂一声,绕出小道往回走。
今晚月色正好,月光映的四周都像是撒了层银粉,正是好意境。
我们走到岔口时,见着一人立在花枝旁,他着一身浅蓝素锦官袍,面若冠玉,眉宇之间蕴着柔和,书卷气满身。
他是裴煦。
这皮囊生的出众,难怪五皇姐嘴里放不得他。
我仰头望了望秦宿瑜,他也看着他,我立时警觉,秦宿瑜现在跟我断袖,男人什么的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诚然我已是顶顶的俊俏了,但不能保证他见到新鲜的男人又另起心思,我得看紧他。
我探出手拽他脖子下来,将脸靠在他脸侧道,“你别看他,寡人不喜欢。”
秦宿瑜卷起大氅将我的脸盖过,只给我留一双眼在外面,他低声道,“别说话。”
我止住声,但还是戒备的朝裴煦看,他也看着我,眼底有疑惑和怔忡,我瞧不懂他在想什么。
反正他只要不勾引秦宿瑜我管他有什么想头。
秦宿瑜先出声道,“你来找孤?”
裴煦对着他拱手作揖,“微臣有事要启奏陛下。”
我悄声对秦宿瑜道,“放寡人下来,他找寡人。”
秦宿瑜没放,他对裴煦道,“父皇早回了紫宸殿,估摸已经睡着,你来迟了。”
我气的抠他手,我明明就在这里,他睁眼说瞎话。
裴煦点一下头,随即俯身下拜,“那微臣和太子殿下说也是一样的。”
秦宿瑜没叫他起来,只道,“什么事?”
裴煦浅笑,“殿下有孕了。”
五皇姐有孕,这样的大事他竟说的如此淡然,漫不经心浮在他的脸上,他对五皇姐没多少爱。
秦宿瑜觑起眼道,“姑父大喜。”
他把姑父两字说的满是杀气,我听着都发寒,他起了杀意。
裴煦却还是一派从容,他缓声道,“微臣此心向明月,但听太子殿下安排。”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五皇姐怀孕,他不在公主府照看她,反而跑进宫来说这些屁话,我是和五皇姐生分了,但也替她可怜。
父皇怎么就挑了这样的货色给她当丈夫?
秦宿瑜沉着脸看他,良久道,“孤给不了你什么。”
裴煦点一下头,温声道,“微臣明白了。”
他冲秦宿瑜磕一个头,起身欲走。
秦宿瑜紧皱起眉,“等等。”
裴煦拢着手转过身,冲他笑笑,“殿下还有事?”
秦宿瑜道,“工部缺个屯田郎中,回头你去顶上吧。”
屯田郎中不是韩君生担的职吗?哪里缺了?他又在诓人。
我张嘴要反驳,秦宿瑜一把将我捂住,不让我开口说话,我伸腿朝他身上踢,他都不松手。
这个混蛋!
裴煦望过我,他慢慢歪一下头,笑若春风,“微臣自当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各方注意!!!boss出没!
这几天都双更吧,一更在下午六点哦,二更在晚上九点,要是哪天肝不动我再给宝贝们说哈,晚九点还有一更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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