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只是想想，多余的动作司空墨白是一点也不敢乱来的，苏绾如今对自己多少抱着几分防备心，看起来柔软的小姑娘，实则脾气倔得很，想要的东西或者做好的决定是无数条烛龙也无法将她拉回头的，反而还会越推越远。
所以，他最好便是做那个她无法下决定的事。
只要她犹豫，只要她无措，只要她惦记，那就是他想要的，谁让苏小姑娘天生有个毛病就是懒，想不透的东西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的。
而他，就做顺其自然的那个就好了。
“——你，后来有天雷降下来吗？”苏绾低声轻柔地问道，眼睛硬是不敢抬眸看他，双手抵在胸前，两人形成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
司空墨白墨黑的瞳孔一阵流光微转，勾了下唇，低声道：“没有。”
“那你怕吗？”
披霜公子挑了下眉，抚着她的青丝哂笑道：“我要怕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先前说的那些时间不多，仿佛随时能死掉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苏绾咬了咬唇，五指合拢抠着自己手心，安安静静地等他答案。
司空墨白手细微地顿了一下，感受到了她有些急促和紧张的呼吸声，目光流转垂下了眼眸没有看她，勾着嘴唇道：“嗯，假的。”
！！！
苏绾抿了抿嘴，也忘了他们两个姿势暧昧，抬眸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一下司空墨白，指着白衣男人那张万恶的脸控诉道：“我就知道你又想糊弄我，你就是个骗子——”
“——嗯，我是骗子，刚好把你骗到手。”司空墨白神色悠闲淡然，浅浅地一笑，一把抓着面前这根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抓，便把她整个手都裹到手心里。
然而每次对于司空墨白来说这种和谐又美好的气氛，从来都无法延长，仿佛这种气氛就是拿来被人打断的一样，他神色突然一凛，满脸不悦地望向了门口。
？？
苏绾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耳里隐约听到有些动静，急促的声音自院子外传来，似乎有人在徘徊。
果然不到一会儿，方才送茶点的小弟子很快便匆匆地赶了过来，由于司空墨白并未掩上门，所以那小弟子刚出现在门口时，正巧看见司空墨白从苏绾身上退开的动作，整个人都愣住了。
惊呆了！！
不得不说，人的联想力是极其丰富的，小弟子名唤子约，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司空墨白多年，十分熟悉司空墨白的喜好，可却依旧战战兢兢。
然而这份战战兢兢却并非是司空墨白有多变态，只是单纯的来自于对司空墨白行事作风的畏惧，以及他身上强大仙力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事实上司空墨白对人素来冷淡，几乎不对人提什么要求，一般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关着，也并不会对他们这些小弟子们吆喝叱骂。
看起来十分冷清禁欲，没想到，看到美色还是会把持不住啊！瞧着这姑娘方才还是跟那上仙一同而来的，这莫非要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他们掌门能打得过那个上仙吗？
“让他直接进来。”司空墨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没等小弟通报到底是谁来了院子，只挥挥手一阵力量就把那神色局促的弟子推了出去。
“这是你收的弟子吗？看起来胆子不大啊。”苏绾对于小弟子的过来松了口气，不管外面站着谁，总归司空墨白还是没有脸皮厚到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动手动脚。
实话说，她根本没想好跟司空墨白的关系要怎么处理，她这个人素来如此，想不好的事情，就先放着，一个茶艺男她自认打不过也斗不过，所以还是干脆别谈。
司空墨白扭头看着她，一阵无力感又生了出来，“你觉得这些年我还有心情收弟子？”
以为都和她一样，这么逍遥自在？
自在到穿个红衣在花丛里飘，招惹了些讨人厌的花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这书真的应该改成《长仙门师侄追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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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天撩
虚清院很快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两个人，脚步急迫而轻快，凭借声音推测, 这应该不是花仙子过来，十之八九是——
“——师兄, 是苏姑娘回来了吗？”
人未到声先到，果然是乔穆，后面应该还有纪宁。
用回来这个词不太准确吧……
苏绾抿了下唇，在蒲团上坐好, 扭头望过去，果然是他们两个，事实上, 除了这两人, 苏绾也不认识其他长仙门的人了。
“咳，掌门师兄，苏姑娘。”本来还有些因为苏绾回来而有些咋咋呼呼的乔穆，进门看到司空墨白的表情又瞬间收敛了起来，十分规矩地行了个礼问好。
“嗯。”司空墨白淡淡地应道, 心里还是为刚刚被人打断了而感到了不悦。
“二位好久不见。”苏绾没管司空墨白那莫名其妙的气场，甜甜地一笑, 非常有礼貌地柔声问了个好，仿若回到了初见，苏绾也是这般规矩有礼，温柔言笑的。
苏绾瞧了瞧乔穆, 又瞅了瞅纪宁，两百年过去了，这本来颇具少年气的两位小道君, 二人面容倒没有什么变化，气质却完全不同了，当初跟在司空墨白身旁，像依附司空墨白的小尾巴似的，如今看着竟是长大了不少，尤其是纪宁。
原书里的司空墨白便非常欣赏纪宁，是他少有亲近的师弟了，纪宁醉心剑术，纪氏一族又是少有入世而居的仙道世家，十分亲近凡人，以至于纪宁性情与其他仙家子弟完全不同，在司空墨白还是个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少年时，便主动亲近他，如今的纪宁比之当初苏绾初识，变得更为成熟且稳重，一言一行都多了几分气魄。
“苏绾，你……还好吧？”纪宁从上往下打量了一边苏绾，姑娘一身红衣娇艳柔媚，与之前看到那清雅淡然完全不一样，倒是更像一个九幽教教主的模样了。
看到苏绾这模样，心里复杂却又不禁松了口气，这两百年来，何止是太微峰从未有过一日的雨停，就连整个长仙门都笼罩在一整片乌云里，太微峰一点点狂风暴雨，长仙门的弟子就被吓得心惊肉跳，尤其是仙道世家的弟子，生怕掌门一个不高兴，下一个就轮到他们被拖出去扔进蛟龙谷里。
这会儿听到苏绾回来了，他都仿佛听到了长仙门要解放的消息。
“嗯，都挺好的。”苏绾颇有几分尴尬，两百年过去，遇到司空墨白的时候都觉生疏，何况是纪宁和乔穆，她捧着碗壁在桌子上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也觉得气氛尴尬，清了下嗓子，随口问了一句：“嗯……秦姑娘呢？还好吧？”
纪宁微微一顿，嘴微微张了张，瞥了眼司空墨白幽幽投过来警示的眼神，立刻就闭紧了自己的嘴，并未说下去，乔穆也识趣地垂下眼眸。
苏绾：“……”
她说错了什么？
她这话真的问得很随口，毕竟她认识长仙门里的人，除了司空墨白和他们两个以外，也就剩下一个秦瑶了，两个百年过去了，她早就无所谓以前那些无聊的恩恩怨怨，她心里寻思着当年的秦瑶或许还是个娇惯的孩子，如今也早就该像纪宁和乔穆那般，已然蜕变了吧。
总归不会为着一个没有一点心思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终日苦愁落泪，然后背地里诅咒她吧？
可是这莫名的一阵诡异气氛又是怎么回事，她捏了捏手里的碗，莫非……当年神音谷司空墨白太过暴力了，直接把秦瑶给弄死了？
“她很好，快吃吧，这东西就是要冰镇的时候最是爽口。”司空墨白淡然地帮她接了话，也没有多说别的了，撩起袖子给她斟了茶，“这茶是溪竹青，我记得你原先十分爱喝。”
溪竹青是幽州一带独有的青叶茶，倒并非因她要来而特意去取，而是这茶本就供于此处，因为是她喜欢的，这些年他全放在了身边。
至于秦瑶，苏绾说过，不想要他用残忍的方法亲自杀了自己的师妹，他知道她的顾虑，这并非是因为她有多在意秦瑶，而是在意他自己，他自然是对苏绾的惦记而十分欣喜，答应她也一定会履行。
所以他并没有用残忍的方法杀了她，而是与她耗时间，他给了秦瑶机会，她若是命大，自然是上天眷顾，他也不想跟上天抢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若是不走运就这么被他耗死在自己房里，那也只能说她不幸。
可这事，他并不想让苏绾知道。
“——你现在可都一直在九幽教里吗？”纪宁轻声问道，对于刚刚提起秦瑶时的尴尬选择了忽视。
他虽然如今稳重了不少，可是他年少时识得苏绾，当年初遇，要说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那是假的，尤其是先前与苏绾也着实交好，姑娘生得极漂亮的一张脸，礼数周全，看起来教养极好，温温柔柔的，笑起来十分甜蜜，只是后面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或许距离接近这个姑娘还有好长的路。
纪宁瞅了瞅自己师兄，想起外面那个来长仙门一个时辰不到就开始搅风搅雨的上仙，他觉得自己师兄估计也有很长的路。
“嗯，对的。”苏绾寻思着这话题是准备要越聊越尴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