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空墨白不是不震惊的，甚至还带了几分……自己说不清的害怕。
当然不是害怕司空墨白，而是害怕，他再次出现，会打破他维系了两百年跟苏绾的相处模式。
孙渚青刚一靠近，地上的雪便突然凝成了冰，中间裂开一条缝，九凝神色冷凝地瞥过去，只见一条冰晶剔透的巨龙猛地破开了地面的雪毯，朝孙渚青狠厉地张开了大嘴，怒吼了一声，苏绾头一回听见烛龙这种声音，十分凶狠，带起了四周一阵飞散的冰晶。
“——确实久违了。”司空墨白冷声道，他忍了这九凝许久，这会儿又遇上一个孙渚青，刚好撞他枪口上。
苏绾嘴唇微张，刚站起来意想阻止，可是却被九凝拉住了。
“干什么呢，既然他们想打就打呗，年轻人就是这样，冲动！”九凝给她立马塞上一个藕粉花糕，装模作样地轻轻摇了摇头，“不像我，一点儿也不稳重。”
苏绾：“……”
可事实上，这会儿想要过去劝阻显然太迟了，司空墨白引着孙渚青便朝远处而去，显然是刻意想避开苏绾这一带的。
司空墨白煞气颇重，就连苏绾方才与他靠近时都能感受到，不是以往他面对敌人时的那股煞气，而是隐隐藏在血液下，他的骨髓里，甚至是他的神魂中的煞气，让人有些胆寒，更多的臣服，对于强大仙力的人给旁人的一种压迫感。
可是强大如九凝，却并不会如此，司空墨白以前也不会，现在却当真是满满的血腥气，就连每一下的招数都杀伐决断，意图用最短的距离，最简单的功用，直取孙渚青的命。
苏绾有些不安了，打打就算了，真要取人命，她是一个都不愿意伤的，孙渚青当初的情况她是晓得的，况且后来还是他把自己救起来，时间过去这么久，什么恩什么怨早就消得一干二净了，而司空墨白就更不用说，无论她再怎么表达自己的“讳莫如深”，苏绾永远也不想司空墨白掉一根头发。
“倒是让我好找啊，孙渚青。”司空墨白的寒冰如雨如刃，轻轻一下就破开了孙渚青的雷电，如今的司空墨白世间本就难寻对手，孙渚青哪怕体格再奇特，终究还是难以与他匹敌。
他可以按耐着性子听那个九凝坐在苏绾旁边鬼话一通，因为苏绾终归是被他所搭救了，虽然不喜欢那老男人，但是他可以忍一忍，总归苏绾还在。
可是孙渚青？
——他恨不得徒手掏了这人的心脏。
九凝可以陪了她数年，这会儿凭什么连孙渚青都可以陪了她数年？
他可以忍着不朝九凝动手，但绝对不能忍受孙渚青还留在这世间多一天。
电闪雷鸣配上冰封霜雪，激起了这泑山一阵阵的晃动，九凝丝毫不在意这些小破坏，安安静静支起了屏障吃起了东西。
“——这掌门，还真的挺厉害啊。”九凝淡然而平和地说道，远远地打量着战况，此时孙渚青已然是吃力不止了，“只是可惜了。”
苏绾睫毛轻颤，扫了那边一眼，扭头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不长命啊。”九凝轻轻地摇了摇头，挑了下眉审视地瞅了下苏绾：“小绾儿还是少跟他待一块儿。”
苏绾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语气带了几分生硬：“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算命啊，怎么不算算我跟他待一会儿几时能死，这日子我觉得活得也差不多了。”
“胡话什么啊，本上仙可是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的，恩情我都没讨完呢，你就谈死未免言之过早了。”九凝摆摆手嗤笑了一声，再次往她嘴里塞了颗灵果。
“早知道，当初提条件的时候就该让你多留几百年了。”
苏绾：“……”
作者有话要说： 母上大人：告诉妈妈，你要换男主吗，要选哪一个？
绾绾：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三个都想要！
本书又名《论长仙门师叔侄二人如何追妻九幽教两任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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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天撩
月色渐起, 泑山外层粉色的仙障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珠光，而内里却依然亮如白昼，泑山的祥光在这雪域里撑起了一片金黄色, 而司空墨白差点就要把这金黄色给撕扯下来，寒冰炸开的破坏力堪比陨石, 泑山山顶的一侧已然被他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实话说，孙渚青真的挺能抗的，因着体格奇异，硬是靠着各种阴损的法子躲过了不少司空墨白的冰刃, 就连烛龙都被他给惹火了，发了疯一样地想一口吞了他，咬碎其头颅。
这两个人素来就是这样, 见面就能打起来, 现在这么一算，当初在广陵镇初遇时，竟是他们三个最平和的时期，后来基本都是见面就开打，仿佛这两个人一遇上就能变身为大白蜂和大黑蜂, 然后实施大型破坏，着实让人头疼。
苏绾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刚想拿起桌边的脆皮酥，眼角便瞥见了一身白衣的花仙子莫名带了几分不怀好意地凑了上来。
苏绾瞳孔一紧，往后挪了挪：？？
想干嘛……
九凝眯着眼睛，人都快要顶到自己鼻子了, 手捏碎了苏绾刚拿到的脆皮酥，阴恻恻地道：“你说，你是想要你自己吃了这鱼, 还是他们现在吃了这鱼？”
苏绾一顿，脑子一转，凭借着两百年的默契，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我懂。”随即利落地拿起桌面上根本没人真的吃过的鱼，起身就往披霜公子那儿走去。
苏绾有理由相信，司空墨白要是继续破坏九凝这泑山，九凝能想出一千种比吃鱼还让人抓狂的方法折磨他。
不管怎么样，他们吃，总归是比自己吃来得好。
苏绾端着鱼走过去脚下并未有停顿，烛龙剑的寒气认得她，见她过来便立刻撤了屏障，烛龙甚至凑到她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要不，来吃点东西？”苏绾软糯糯地说道，“好歹是我生辰，一定要今天打吗？”你们可以留着出了泑山再打……
她瞧了一眼司空墨白那煞意凛然的样子便立马移开眼睛，心里蓦地有了几分心惊。
“——走吧。”她也没等两个人回答，放下鱼，便扭头而去。
司空墨白她不敢保证，反正她的孙子小渚青是一定会乖乖跟上的，这些年，当初那个凶狠扒拉的大爷孙魔王，如今就是个牵着鼻子走的小鬼王孙，看着凶，实则如今嗓音都不会大声一句。
她如今灵气强盛，受这泑山百年清气的滋养，修为足以让她挥挥手就把这一切恢复原样，可尽管如此，方才靠近司空墨白时他的狠戾还是让她有了几分却步。
她望了望天，想起他久未落下的那道天雷，是否如今也未曾给他落下？
“——喏，爷给你带了礼物。”果不其然，黑色的小鬼王孙捧着个黑色的雕花木匣子跟在她旁边，语气透了几分得意。
苏绾顿了一下脚步，“哦，今年是什么？”扭头接了过去。
说起孙渚青的礼物，真不知道是他对她太过了解，还是太过敷衍，礼物年年有，可是年年都送那种她看着确实很喜欢，可是真的用不了、只能拿来存放的东西。
例如现在——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出她所料，自带电视剧特效的祥光从盒子里发了出来，她开盒子的举动立马顿了一下，苏绾自打神魂受伤后，眼睛多少是有了些许脆弱的，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可真的没命享用啊。
她微眯起眼睛看了看，是块清莹透彻、通体发着赤金色光泽的石块，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像是鳞片的东西，果然又是孙渚青大爷霸道总裁一贯的作风。
“这个乃是东海处寻得的琥珀晶石，里面用琥珀的蜜脂裹了龙鳞，世上仅此三枚，不过，现在只剩下这一枚了。”孙渚青傲慢地仰着脑袋挑着眉说道，“总归还是比一堆吃的来得有意义，当然了，和那些把你辛苦铺好的泑山弄得一团糟的人相比，吃的也比他来得强。”
说完朝司空墨白哂笑了一下，扭头就捧着鱼走了。
咦？苏绾眨巴着眼睛惊疑地看着孙渚青竟然真把这鱼捧走，怎么，他真的要吃？孙渚青又不是不知道九凝的厨艺，他还真敢吃？
难道被披霜公子打傻了？
“——那块琥珀晶石，我也有。”司空墨白在苏绾身后淡淡地说道。
？？
哈？
司空墨白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像一堵墙一样将她裹紧，他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煞气，那阴森森的人说的那番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方才的举止确实冲动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在苏绾面前动手，姑娘以前就素来战战兢兢有些怯懦，而他向来也是给苏绾温和如玉的形象，总归还是不能太血腥。
不过，那琥珀晶石，他确实有，东海龙宫里数百年前所觅得的，与苏绾眼睛分外相似的琥珀晶石。
“比这个大多了。”他想了想，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孙渚青送的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