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大人都知道他们小时候合伙欺负楚岩,却不知道,实际
上那只是楚岩为了不给魏大伯惹事,刻意不还手。
他还记得有一年过年,他和大哥去大伯家拜年,玩闹时翻出了楚岩父母的遗物,不知怎么就把他给惹生气了,兄弟俩被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夹杂着嫉妒的恶意,在楚岩十八岁入伍当兵时,到达顶峰。
魏国明眼睛冒火的看着楚岩,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就算当兵又怎么样,扫把星就是扫把星,有福分也承不住,最后还不是成了残废,老老实实回家种地。
自我高.潮的情绪似乎攻占了他的痛觉记忆,魏国明甚至挑衅地看着鸣霄,戏谑道:“残废就是残废,听一遍不够?魏铭箫,看样子,你是真跟这残废有一腿啊,这就护上了?”
他嗤笑一声:“看来我妈还真说对了,残废配病鬼,正......啊!”
迎面一拳打断了魏国明的话,他一只手捂着眼眶,完好的那只眼恶狠狠瞪着楚岩:“你他妈敢打老子?”
说完他不再多言,攥着拳头冲了上去,魏国富怕兄弟吃亏,不要脸的冲上去二打一。
兄弟仗着楚岩一只手不能用,十分自信,不过楚岩这么多年在部队,可不是白混的,别说一只手,就是两只手都不能用,打他俩都是小菜一碟。
魏国富眼看要输狠狠一咬牙,使劲抱住楚岩,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力抓住他受伤的左手。
伤筋动骨一百天,楚岩那只手还未痊愈,被他拽住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意自左手直冲大脑。
见楚岩被大哥制住一时挣脱不开,魏国明拿起门口的半块碎砖,阴狠一笑直直朝人砸去。
鸣霄本来看楚岩能应付,就一直没出手,静静在旁边看着,没想到魏国明这傻逼阴损到这种程度。
她上前一脚踹碎飞过来的半块砖,长腿收回走到魏国明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是真的生气,这一巴掌至少使出五分力,魏国明感觉整个脑子嗡的一下,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满口血腥气,下一秒张开嘴,吐出两颗牙。
“啊!明子!”
魏三婶的尖叫声险些把房盖震塌,她连滚带爬的来到二儿子身边,双手颤抖摸着他的脸查看状况,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一幅感人肺腑的母
子情深场面,看的鸣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恶心。
她冷眼俯视着,嗤笑出声:“看到你儿子受伤心疼了?”
魏三婶猛地抬眼看过来,里面全是阴毒的恨意,鸣霄不以为意地笑笑,凑过去与她对视,低声呢喃:“我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呢,三婶,你猜我敢不敢把你这对招子抠出来?”
她声音语调毫无感情,生物本能的预警,让魏三婶慌忙低下头,她心里畏惧,嘴上却仍是控制不住的怨道:“你二哥从来没得罪过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鸣霄扯扯嘴角,唇边满是讽刺:“原来你也会说人话,那我问你,是楚岩得罪过你,还是我得罪过魏红?既然你们能到处造谣喷粪,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儿子?”
“那怎么一样?”魏三婶想都不想脱口道。
“哪不一样?”鸣霄垂头看她,总是挂着懒散笑意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是你可以说别人,但别人不能说你?还是因为楚岩和我没人护着,活该被贱人中伤?”
“程来娣。”鸣霄直呼魏三婶的名字,看向院门外观望的人群。
有她的广播在前,魏三婶能惊醒半个村的叫声在后,这会儿已近午饭时间,村子里空闲着的、还有刚做完工回来的人,不少都跑过来挤在院门外看大戏。
明明是跟魏三婶说话,鸣霄的眼神却在门外众人身上扫过,不带一丝人气,“我要你记住,我魏铭箫的事,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只要传到我耳朵里半句。”
她说到这轻笑一声:“我今天能让魏国明少两颗牙,明天就能让其它人少一嘴牙。”
说完鸣霄余光不经意地朝旁边看看,楚岩一直愣愣地看着她,一下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抿唇走上前,低声笑道:“院外那棵大树不是咱家的,放心踹。”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隐忍地笑意,低低地震得人耳朵发麻,鸣霄正在装逼中不好瞪人,忿忿地瞥了他一眼,走出院外一脚把海碗口粗的大树踹折,双手插兜转向围观人群。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围观村民一片哗然,那树长的茂盛,断面还是实心的,一看就十分结实。虽然不是特别粗,但你要说谁能
一脚踹倒,今天之前大家肯定得嘲笑你吹牛逼。
鸣霄这一脚让所有人长了见识,也让大家清楚的知道,这个魏家三丫头,真的不是善茬。
大家议论完就安静下来,脸上讪讪地。其实大多数人就是口嗨,想着大家都说肯定找不到我头上。
哪想遇到鸣霄这么个不光头铁,还全身都铁的狼灭,一时间都有些畏缩,想要离开。
有嘴硬辈份大的心里不忿,不敢说鸣霄,就朝楚岩喊:“楚岩,你们这也太不像话了,你年纪总不小吧,就不管管?”
楚岩俊逸的脸上一贯面无表情,闻言抬眉看那人一眼,淡淡道:“我手动不了,不当家,我家啥事铭箫说了算。”
“哦,对了。”他又补充一句,“我手不好,但脚还行,踹树有点难,踹几个人没什么问题。”
得,这一家唯一个老实人都变了,他们还能指望什么?喊话的人气的无话可说,转头就走,有了开头,其他人也要走,却被鸣霄叫住。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来了的传谣人士,都过来扇魏红,按我在广播里说的,但凡我知道谁造谣没过来,那这巴掌就你替魏红挨。”
鸣霄指着躺在地上的魏国强,“具体效果参考这位,我保证只强不弱。”
她这句话一说完,本来抱有侥幸心理想走的,都老老实实按吩咐排队打人。
犹豫?
不存在的。
扇人一巴掌和被打掉两颗牙,你说选哪个?
魏红没想到鸣霄真的说到做到,她被抹布堵着嘴按在原地,足足挨了半个小时巴掌,等到结束的时候,整张脸痛到麻木,她甚至感觉不到脸的存在。
所有事情结束,鸣霄把他们一家扔出院门,还特意提醒:“回去告状随你们便,但记得提醒爷奶别折腾,反正我也不可能去认错,自取其辱多不好。”
这一家除了魏三婶好一点,其他三人,个顶个伤的重,早没了一小时之前的嚣张,被她威胁也不敢多言,互相搀扶着往家走。
屋里终于只剩兄妹两人,鸣霄揉揉肚子,对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楚岩挑挑眉,“干嘛?”
楚岩笑着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心里有股陌生的暖意。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他在照顾鸣霄,其实他很清楚,真正被照顾的那个人,是他。
不是身体是在心里。
楚岩走上前,摸摸鸣霄的头,在后者的不善目光中笑着挑眉。
“刚才忘了跟你说,魏国明上午在养猪厂打工,在猪圈摔倒沾了一身猪粪。”
他看着鸣霄逐渐僵硬的脸,狠毒地补充一句。
“脸上也沾了,用手抹掉的,没洗。”
第70章
如果说之前鸣霄只是以不要脸闻名全村, 那么那天过后,她则是以霸道的性格和嚣张的武力值,空降“全村不敢惹排行榜”C位。
一般来讲有热度就有争论, 但鸣霄完全没有这个烦恼。除去摄于武力不敢瞎逼逼的那部分人,剩下不怕死还嘴贱的,都被鸣霄一一公开处刑。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大家从只播了一天的小八卦广播中, 成功了解到,村中某户张姓人家,彪悍嘴碎的九旬老母和隔壁村七旬帅老头的绝美倾城忘年恋;以及某户李姓人家, 儿子跟村内姑娘私会, 不小心踩翻家中狗碗, 引得阿黄痛叫哀嚎的虐心爱情故事。
鸣霄第一次播报,非常善良的留有余地, 没有提及姓名,被说的人也没傻到家,广播结束当天, 村里的议论声瞬间一空。
而她也正式喜提为红旗大队一霸。
有了魏霸霸的威慑, 兄妹俩的房子加班加点, 终于赶在春播开始前正式建好。
马上要开始农忙,也没挑特殊日子, 两人抽出半天时间把屋子扫净,就收拾东西搬了过来。
主要还是楚岩在忙,鸣霄倒是想帮忙, 还没动两下就被楚岩嫌弃地不行。
他因为性格原因,又是从军队出来,做事讲究条理,对于鸣霄拎着筐随便把东西往里一扫的杂乱式搬家,完全看不下眼。
见说了两句对方不听,干脆夺过筐把人撵进屋,自己收拾起来。
鸣霄不高兴地撇撇嘴,扒了楚岩买给她的大白兔奶糖扔到嘴里,监督他干活。
楚岩把要拿的东西装好,又去抬炕柜,他一只手没办法完成,鸣霄跟他一起。
两人挪动炕柜,靠近鸣霄那侧的夹缝处忽然掉出来一张泛黄的纸。
“诶,这是什么。”鸣霄捡起来打开。
楚岩凑到她身边也探头看,上面写着两行字,第一行是一个人名叫胡凯,第二行是一个地址,看样子像是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