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却没那么轻易过去,这些小孩子们都是还没上学的,从小在村里长大,很少见到外人,鸣霄的出现跟个西洋景一样。
尤其她这具身体长的纤瘦娇小,因为病的缘故更显得整个人弱风扶柳一般,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几个胆大的小孩围上来,观望一会儿见她没有动作,拉着手围着人转起圈,嬉笑着编灰色童谣:“病秧子,打秋风;痨死鬼,一脚蹬。嘻嘻嘻...”
小孩子的恶意最是纯真恶毒。
这话没有贬低的意思,毕竟鸣霄觉得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
所以熊孩子.霄伸出手,抓住笑声最大的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揪着领子边甩,边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其他人:“你们这是要找我玩吗?嘻嘻,
真好玩。”
她说完直接松手,两个小孩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现在是初春,还没脱棉衣并不疼,但小孩心里委屈,还有点害怕,揉揉眼睛,大嘴一张就要哭。
“给我闭上!”鸣霄抓住一个想跑的小滑头,轻松制住对方的挣扎,轻轻柔柔地转头说。
她声音不大,可小孩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们,这其中蕴含的危险度,绝对比爸妈厉声喊自己名字时要高。
所有小孩不约而同地闭了嘴,水汪汪的眼睛中,恐惧和可怜交杂,可惜那一张张皴红干瘦的小丑脸,并没有达到让鸣霄心软的心理线。
她脸上露出一抹反派式专用笑容,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朝瑟瑟发抖的孩子们抬抬下巴,“你们这是玩游戏呢?”
周围一片安静,没人敢说话。
鸣霄等了一会儿,歪着头甜甜一笑:“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呀,是想继续跟我玩刚才的轮.盘转转转吗?”
小孩们身子抖的更剧烈了,魏国强僵硬地站出来,磕磕巴巴地说:“三、三堂姐...”
“你是谁呀?”鸣霄苦恼地嘟嘟嘴,片刻后恍然大悟:“噢,是骂我痨死鬼的那个小王八犊子吗?”
魏国强是魏铭箫小叔—魏有粮的儿子,上面两个亲姐姐,虽然小叔家并不太重男轻女,但他作为唯一的儿子,还是最小的孙子,总归要受些偏爱。
所以养成了他颇为霸道的性子,此时听到鸣霄骂人,魏国强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一上来,就要发火。
他气哼哼的鼻孔张大,身体前倾做冲刺状,像个敦实的灰老鼠,想要撞倒目标。
这招他平时跟人打架没少用,别说小孩,就是像魏小叔那样的大人,要是没有防备也是一撞一个倒。
魏国强直直的朝鸣霄冲过来,眼瞅着离人还有一米,就直接被揪了起来。
“我知道跟你们玩什么好了。”鸣霄拽着亲爱的小堂弟左右晃晃,对着几个小孩笑道:“就玩美少女智斗驴粪蛋儿。”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鸣霄把刚才找事的几个小孩点出来,“你们几个小丑逼互相对撞,其他人给我鼓掌欢呼。”
鸣霄把魏国强甩进小孩堆里,温柔一笑:“美少女最喜欢玩游戏啦,所以小驴粪蛋们要认真哦,只
有撞出青紫才可以结束呢。”
小孩儿们:“......”
呜呜呜,妈妈,救我....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听话,可鸣霄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见没人动她就随手拎起一个转圈甩。
被甩完放下来的孩子,又晕又想吐,都不用她再说,直接就按吩咐朝人撞过去,不过几分钟时间,一堆小孩撞成一团。
等到找事的几个孩子撞的头晕脑胀,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鸣霄才让人离开。
魔头一松口,第一个找茬的赵立军撒腿就要跑,还没等迈开步,就被鸣霄叫住。
“跑那么快干啥。”鸣霄拉住他,理直气壮地伸手,“兜儿里有糖没,有的话都给我。”
赵立军瞪大眼委屈的捂住口袋,眼眶中含着两泡泪,那可是他爸上次进城买的,他每天就揣在兜里看看,自己都不舍得吃。
鸣霄一看他那身干净齐整的衣服,就知道这小胖子家肯定不穷,一诈果然有。
她啧了一声,不客气的扒开小孩儿的手,掏出所有糖,剥掉糖纸塞进嘴里一个。
“行了,你走吧。”人工糖精的味道带来一种味蕾上的满足感,鸣霄笑眯眯地掐掐对方的小黑脸。
收回手,看到上面的脏污后,她又嫌弃地在赵立军衣服上蹭干净,补了一句:“明天记得还带糖来这,好朋友要学会分享啊~”
目送着今天新交的小朋友们屁滚尿流的离开,鸣霄低头俯视脸上一片伤的小堂弟,轻笑:“那张狗嘴说不出人话就闭上,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喷粪,我保证你和你爹当场天人永隔。”
魏国强惊恐地直点头,鸣霄也不管他是不是真长记性,反正她说到做到。
姐弟俩一前一后走到老魏家,刚才耽误了一会儿,这时候正好是饭点。
走进屋,老魏家一大家子人围着中间的饭桌,魏三婶和小婶正往上端饭菜。
时间刚好。
鸣霄笑眯眯地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桌旁,理直气壮朝魏三婶道:“三婶给我装八个馒头,再炒两个菜,我哥马上就回来了,我拿回家吃。”
她的态度如此自然,自然到桌边一圈人都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魏奶奶昨天的气还没消,见她竟然敢直接到面前来讨嫌,气的啪
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
大家应声看过去,视线在祖孙俩身上来回看一遍,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点点头。
破案了,这一副到谁家都不见外的厚脸皮样子,简直跟他妈(奶)一模一样。
魏奶奶指着鸣霄的鼻子,怒道:“没大没小的死丫头,谁让你来的?”
这时候菜已经上齐,鸣霄把装馒头的小竹筐拢到自己怀里,嬉皮笑脸道:“哪还用人让啊?奶你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肯定想的不行,我这做孙女的可不得主动点。”
“谁他娘的想你个不孝的死丫头!”魏奶奶都快气晕了,指着人的手都在发抖。
鸣霄不解地歪歪头:“不是奶你一缺钱,就打电话跟我爸说想我们吗?”
众人眼神游移:你自己都说了,那是缺钱的时候才想啊。
熟悉的心塞感又堵上来,魏奶奶气的找不着词儿,魏三婶作为资深狗腿子,本该立马接上,可她看看原本不可一世的婆婆,又想起昨天铭箫的实力,犹豫了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拍马屁总是比妯娌慢一步的魏小婶,瞬间找到机会摆出长辈的态度,斥责鸣霄。
“三丫...你”
“哦,对了。”不等她继续,鸣霄出声打断道:“小婶,我小堂弟一张嘴就骂我‘痨死鬼’,可我毕竟是当姐的,不好跟孩子一般见识,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坟头长嘴上的东西教的?”
魏小婶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看向魏三婶,家里说话这么难听的除了她就是婆婆,可魏奶奶再生气,也不可能这么骂自己亲孙女。
魏三婶被鸣霄指桑骂槐却不敢发火,心虚地缩缩脖子。她就是被小辈顶撞一时不忿,私下里骂了几句,谁想到被国强给学了?
“好了,都闭嘴!”魏爷爷不耐烦这些争吵,用力拍桌打断,他眉目有些凶,一双厉眼紧紧盯着鸣霄,看到这个平时不太熟悉的小孙女,丝毫没有畏惧,眉宇间不由皱的更紧。
“三丫头既然来了,这顿就一起吃吧。”
这个家,二儿子没少补贴,人家女儿一回来就往外赶也不像话,不过就一个女娃的饭量,吃就吃吧。
魏爷爷算盘打得好,鸣霄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她抱着装馒头的小筐不撒手,摇
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以后午、晚饭做好我来拿,今天就先这样,等我走了你们再做,以后记得每顿多做点。”
“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但记住凡事适可而止。”魏爷爷眼睛眯起看向鸣霄,不怒自威,他拿着筷子敲敲桌边,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极品之所以是极品,重点就在于她们的不可控状态,魏奶奶或许会慑于老头子的威力,但鸣霄不会。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过身边两人的碗,端起盘子呼啦啦的倒了两碗菜。
她端着手里的碗,看看一旁装馒头的小筐,思索一秒,朝缩在门边的小堂弟抬抬下巴:“那小屁孩儿,走,帮我把饭送回家。”
嘭!
继魏奶奶之后,鸣霄成功勾起了第二位家长的火,魏爷爷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个大孙子,“把她给我撵出去。”
魏国富和魏国.民看了半天戏,对这个堂妹积了一肚子不满,一听爷爷发话,连犹豫都没有,一边一个走到鸣霄身边,伸手想把人架起来。
鸣霄摇摇头在心里感叹:“我只想做一朵讲道理的娇花,奈何外面全是不讲理的风雨。”
柜柜无聊的打个呵欠,“宿主你快往下走剧情吧,臣妾看撕逼看腻了。”
鸣霄:“......”
应自家统的要求,鸣霄在两位堂兄伸手之前,一脚一个踹到门边,然后走过去捏着砖房一边轻轻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