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有了光,莫非真给治好了?
玉淑站在门口默默观察,直到老太太扭过头来,“玉淑啊,人赶走了吗?”
玉淑急忙上前,搀扶老太太的胳膊,回到床上坐着,“您放心吧,人已经走了。”
“你呀,怎么能随便把人领家里呢?万一是歹人呢?”老太太训诫道。
“老太太,那个人他不是坏人,他是个大夫,听说还是位神医。我让他来,就是为给您看病的。”玉淑解释道。
“看病?看什么病?”老太太沉了脸,“以后,除非少爷少奶奶回来,否则,谁也不准踏进杜家半步。听见了没?”
“呃,哦,是老太太。”玉淑说着四下环视一圈,然后靠近老太太,压低了些声音,“老太太,少爷走前给您的东西,您还记得放哪儿了吗?”
“啊?”老太太疑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找不着啦?”
杜老太太与玉淑说话,通常比别人顺畅,但也偶尔有听不清的时候,玉淑抬高了些声音,“我问您那张方子,少爷给您的药方。”
“钥匙啊?”
“药方!您是不是夹哪本书里啦?”
“润平走了之后,书房门不是一直没上锁吗?要什么钥匙啊?”
“不是钥匙,是药方!”玉淑的声音更大了。
老太太皱着眉头,“什么钥匙啊,门儿啊,我是不记得了。反正家就这么大,你想寻什么,就自己寻吧。”
老太太说完躺下又睡了。
玉淑沉着眼皮,又白问,这耳朵时好时坏,真是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在外地,更新时间比较乱,宝贝们不要急 很快就回去啦。爱你们。
第50章
天刚蒙蒙亮, 城门应该才开,夏粼半夜跑出去,不可能这么快出城门。所以, 华红升要赶在她出城前, 尽量赶到城门附近打听。
这次若再把她丢了,就真的难找了。
“请问, 您可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须发皆的老丈吗?”
“请问,您见过一个身形瘦小的老人家吗?”
“请问……”
华红升在城门前到处打听, 但连问几人都说没见过。
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人啊?”正自绝望时, 一个乞丐凑了过来。
华红升点点头,“是啊。一个老人家, 身形瘦小,须发皆白,大概这么高。”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长得挺白,看着有点儿鹤发童颜?”乞丐问。
“是啊, 您见过?”华红升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嗯,我还真见过,今早城门还没开, 我就见一个老头儿在这儿等, 就和你说的样子差不多。这城门一开, 他就跑了,腿脚还挺利索。”
这一听,描述的和夏粼完全对得上。华红升焦灼道:“那您可看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个嘛……,当时天挺暗的, 我好像是……”乞丐嬉皮笑脸的,冲他挑了挑眉。
华红升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劳驾您好好想想。”
乞丐接了银子,记忆力当时恢复,“我当然看见了,那位老人家出了城门,就朝江岸码头的方向去了。”
不等乞丐说完,华红升已经奔出了城门。
* * *
夏粼离开金江府,打算坐船走水路,漂到哪儿算哪儿。心想如此一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去向,别人就更猜不出来了。
她上了一艘不大的短途客船,准备趁人少先在船舱里打个大盹儿。
这一闭上眼睛,困意就拦不住。一夜没睡,终于可以放松了……
“我可以包下这艘船吗?”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船上已经有一个客人了,是个老人家,您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好,那咱们现在就开船。”……
迷迷糊糊之中,夏粼好像听到甲板上有人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但这对她的睡眠没有起到任何干扰。
小船在江上飘荡,起伏而带有节奏,就像儿时的摇篮,那样舒服惬意,令人更加贪恋梦境。
夏粼就如同婴儿般的沉睡,直到夜幕,才渐渐醒来。
这觉睡得真舒服……
在她意识尚未全部回来的时候,眼睛半开半阖,发现原本应该有很多人的船舱里,竟然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而这个人,正与她面对面,似乎还在直直的盯着她看。
这是什么人,真没礼貌。
当她模糊的视线凝聚在这张脸上时,夏粼倒抽一口气,生被吓醒了。
华红升?!
“你醒了?”
华红升弯起嘴角,语气淡然的好像他们从未分开一样。
夏粼却异常抗拒这种意外的会面,身体向后,直贴上船舱,想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喂,你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华红升打开船舱的门板,江风扑而来,卷起二人的衣衫,映衬在缓缓下落的夕阳中。
“夜幕下的江景果然很美。”
夏粼翻白眼,“谁跟你说江景啦?我问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华红升浅笑,“你是我娘子,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你娘子是唐冰清,我是个假的。你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何为娘子?”华红升问。
“哈?”夏粼一怔,“你傻啊?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与你同床共枕的女人,就是你的娘子啊。”
华红升勾起嘴角,“那不正是你吗?”
我?
对哦。
和他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人不是我吗?
这叫我如何辩解?
“不对,我说错了。娘子嘛,应该是与你合过八字,下过聘礼,有人保媒,对了,还要指腹为婚,父母赞成,那才是你娘子。我们那个……是,是意外,是……无媒苟合……”
无媒苟合?我们哪有苟合啊?
天呐,我说了什么?
夏粼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急得抓狂。
华红升:……
听到这词儿,对于敏感的古人来说,可谓震惊。华红升不禁脸胀得通红,垂下头磕巴道:“合八字,下聘礼,还有拜见你父母,我可以补上。……呃,毕竟,就算别的都没有,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哈?!等等,等等,这话你可别乱讲。什么叫已经是夫妻了?我可是清白之身。你,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将来还要不要嫁人了?”夏粼闷头小声呢喃。
还要嫁人?
华红升闻言,就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身体里好像忽然有种冲动,是猎取的冲动。他不觉紧咬了嘴唇 ,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一阵风吹来,江面起伏,船身猛的一晃,二人皆没坐稳,竟随着船身的震荡,撞在了一起。
夏粼一回头,险险撞上华红升的唇。
她急忙抽身,想与他保持距离,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揽入怀中,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华红升的手臂就这样紧紧的缠绕在她腰腹上,紧紧的,像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把头轻轻垂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可以听见的声音低语,“玩儿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轻柔且带着潮湿的温度,让人听着不禁心跳。
夏粼 抑制呼吸,头稍稍偏向一边,声音微颤,“我,我已经把你还给唐冰清了,还回什么……?那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华红升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的更紧,带着幽怨的语调,“在你的眼里,我究竟算什么?一件东西?要了还可以还?”
他的语调中带着些许孤寂,让人心疼。
夏粼对他的责问无言以对,就算没有唐冰清,我也不能接受你,当你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抱着我吗?
“你放开我……”她默默的吐出一句。
华红升没松手,夏粼用力挣脱,“你放开我!”
“咝……”
又一次用力时,华红升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随即也松开双臂。他下意识的捂住的左肩,样子很是痛苦。
夏粼忽然想起,他的左肩之前是受过伤的。
“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华红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肩,“已经不打紧了。”
“不打紧你还喊什么?”夏粼嗔怪一句,看着他的肩头,“上次替你擦药的时候,我记得还很重呢。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绷带拆了。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华红升没有拒绝,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她掩藏不住的关心,早已盖过一切身体上的痛。
夏粼缓缓拉开他的衣襟,当衣衫从他左肩上滑下一半的时候,那淤青的肌肤再次戳痛了她的心。
这伤虽已消肿,但仍是黑青一片。想她方才那样用力的挣脱,他一定很疼。
这是为我受的伤,夏粼不由得心疼。
“你就是在骗我,这分明还没好嘛。”
感受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肩上的触碰,华红升喉头不禁翻滚,努力抑制着呼吸。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它好的没那么快。”
“哈?”夏粼吃惊的抬起头,“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