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欢听了这话就知道年氏身边的人怕是要见血了,也知道这是敏仪的好意,便也没多纠结,只点点头,答应了,又名半夏去看热闹,回来学给自己。
半夏仔细答应了一声,跟在敏仪的队伍后面走了。
宋知欢见弘时仍有些慌乱的模样,便悄悄给弘皓和弘晖使了个眼色,兄弟两个明白过来,一左一右上去围住弘时,由弘晖出面劝解。
康熙五十六年的五月,雍亲王府兵荒马乱。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上一章的真心,没想到会钓出那么多潜水
狗头.jpg
那个其实是给华姝的伏笔,雍亲王对年氏也确实是动了一点点的真心,但是很廉价的那种,随时能抛开,主要是为了剧情发展以及华姝的情绪变化。
因为她曾经是得到过的人,她对雍亲王、雍亲王对她都是不同的,如今虽然情淡,但也曾有过。
雍亲王对她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只是她不想承认而已。
这个安排就是为了让她彻底对雍亲王心冷。
因为现在虽然安排雍亲王冷落她的剧情,但也提到过,雍亲王对她是特殊待遇,所以……
还是希望合理一点啦
评论区的几位小姐姐说得也很有道理,老夫少妻,年氏又那么崇拜雍亲王,还有对他有利的利益联系,雍亲王不可能不动心。
但也只有一点点,对现在的他来说,白月光绝对是皇位,无可替代好吗?
如果把后院的女人排序的话,对他而言应该是:华姝、敏仪——宁馨、年氏——宋知欢、兰珈、忘忧——青庄。
这个排序还是很有意思的:年少真爱、明媒正娶——小仙女、小娇妾——少年相伴、有子嗣——皇宫旧人。
很能凸显人物性格了吧?
最近都是裸更了,状态也不大好,感谢捉虫的亲们,改天空出时间专门改吧。
谢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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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三
暗香疏影阁的事情闹得很大, 雍亲王回来的时候已经很不好看了,年氏哭的如雨后海棠,又紧紧抱住了要把见安抱走的嬷嬷,院子里一片凌乱, 敏仪眉眼锐利如刀, 一身凌人气势。
年氏见了雍亲王便如见到了依仗一般, 然而雍亲王的面色也不大好看——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的特质:惜命。
虽然这些日子年氏总推着他不让他来暗香疏影阁, 但是这样的关口上,年氏素日的行为便都失去了说服力, 只剩下一点:她瞒住了女儿出花的消息, 秘而不宣。
没人会想到她曾拦着人不让见四格格,唯几放进去的就是弘晖一众出过痘的阿哥。人们只会想到,她隐藏四格格出花的事情,暗藏祸心。
这就足以连累年家满门了。
毕竟天花传染的传染性还是很强的,虽然有种痘的法子, 却也很凶险,死亡率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过程如何宋知欢未曾细听, 最后的结果就是年氏被禁足暗香疏影阁,见安被挪进了雍亲王府一处荒僻的院子里, 年氏身边的下人们被大清洗一遍,除了自幼贴身的一个奶嬷嬷,其余陪嫁、侍人都被打板子然后按照内外近身程度或发卖打发, 或放到粗使了。
时已夜深,暖阁里一灯如豆,敏仪眼睛紧紧盯着炕桌上摆着的那一对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锐利的像含着刀子。
看得出来, 那些东西本该是一个做的很鲜亮可爱的小玩偶,但此时,那玩偶已被人用剪子剖开,只剩下崭新的内里和外皮能看出来。
暗红的血痂并不起眼,却也被人细细寻了出来,就摆在黑漆炕桌上,敏仪眼睛紧紧盯着,狠辣的让人腿软,唇抿的苍白,面上无一丝血色。
黄莺画眉两个心腹沉默地立在炕下,也都是面色阴沉。
良久,敏仪忽地狠狠将炕桌的茶盏甩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厉声喝道:“年氏是和居心!”
黄莺画眉二人连忙跪下,春末夏初的夜,已不是冷的渗人了,却莫名令人觉着身上韩浸浸的。
雍亲王府这一锅油,算是彻底滚了起来。
诱因是葳蕤苑传出的一个坏消息:弘时嫡妻,也就是雍亲王府所谓的“三奶奶”,有孕了。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的,偏生和有孕一起传出来的,还有董鄂氏感染天花,浑身疱疹。
同时葳蕤苑里也有不少下人中招,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可是董鄂氏和年氏走的最近啊。
董鄂氏身体本来不算极为康健,此时又事天花和身孕凑在一起,两个月的肚子还没稳当,病已经又急又猛地来了。
华姝恨得咬牙,带着嬷嬷丫头强闯进暗香疏影阁,摒弃了遵守多年的礼仪规矩,对着年氏一顿拳打脚踢,又被年氏身边唯一留下的心腹嬷嬷强行架住。
后来还是雍亲王的到来制止了这一暴力行为,只见他轻叹那一声,对华姝道:“华姝,算了。”
“算了?算什么算了?是算我那不能见到天日的小孙儿吗?”华姝眼睛红的沁了血一样看向雍亲王,让他不由侧头,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拳,一串翡翠念珠攥的紧紧的,对着这样的华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晌,华姝对着他轻嗤一声,仰天大笑,状似癫狂。
笑声一时镇住了众人,室内除了华姝的笑声再无任何声响,但见她住了笑,一双眸子紧紧盯住雍亲王,一副癫狂之态,笑的渗人。
“妾身早该知道的,您是多绝情的人啊。都说自古帝王家无真情,可怜妾身心念早年恩爱时光,心中还存着三分净土。如今看来,那净土也要被毁了。”华姝冷笑着,复又敛了笑容,正色庄容地对雍亲王道:“若您心里还有妾身和弘时,记着去了的弘昀和弘昐,妾身求您,赐年氏一死如何?或及皇室血脉,这一死不算苛责吧?”
神情是雍亲王从未见过的恭敬。
雍亲王修剪得当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三抹带着血丝的月牙,冷着脸没作声。
华姝见此,又是一连声的冷笑,她对着雍亲王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表情,复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口吻庄重,“妾身诚愿王爷余生事事顺遂、安康无虞。此后,西天黄泉,不必相见了。”
雍亲王听得心里发慌,却又被架在这里下不来台,又有几分被华姝镇住的震惊与恼羞成怒,于是只僵立在那里,注视着华姝在众人的簇拥下远去。腰板挺直,头颅高高昂起,一入当年初入内庭时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是如今的骄傲,莫名地透着几分凄凉。
本该是最温暖的时节,人心却冷的不像样子。
宋知欢听了消息匆忙赶到玉芍轩时,华姝正坐在窗边品茶,一盏碧螺春盛在白瓷盏子里,一抹碧痕摇曳,徐徐吐露出一派的雅致清新。
可惜人是注定活不成茶的模样了。
韵姐儿着一身豆青衣裳静悄悄地站在一边,面带担忧地看着华姝。
见宋知欢来了,韵姐儿忙悄无声息地欠了欠身,见宋知欢对她摆手,便抿着唇轻轻点头,退下了。
“你来啦。”华姝看了宋知欢一眼,对她笑了一下,又对着韵姐儿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丫头小小年纪总是瞎操心。”
宋知欢也是满心的担忧,握了握她的手,面带急色地道:“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呀。”华姝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只是彻底心冷了罢了。我从前对着她总还留有两分期许,如今……再没有了。”
她说着,口吻竟然透出几分释然轻松来,“我总念着少年时的相许情深,却不曾想过,如今这个人,哪里还是我当年的那个少年郎?”
宋知欢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只觉心里如刀子割的一样疼,紧紧抿着唇,眼中满满都是心疼。
华姝看着她,又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道:“以后,我可只有你们了?”
“们还谈什么只有。”宋知欢轻轻拍了她一下,二人都没说什么败坏气氛的话,只相视笑着。
没人去提董鄂氏。
她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威胁弘时不得打胎,若是那孩子出了什么以外,她便即刻追着孩子去了。
她说:妾自知福薄,恐怕再不能为爷绵延子嗣了,这孩子是上天赐下的福泽,妾希望能留住他。
多傻呀。
自己的命才是重要的,两个月的孩子,能有拳头大吗?
宋知欢是这样想的,却劝董鄂氏不得。
她在华姝那里坐了许久,直到华姝不耐烦赶客了,她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韵姐儿在外间候着她,一直送她到垂花门上,方才对着宋知欢盈盈欠身,面上仍然带着几分笑意,却能让人察觉出与一往的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