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娘子哽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是定远侯府的亲兵审出来的,都已经画了押了,几位还说可以去堂上作证。”
哦...是祁行周啊,她心里一喜,看来自己跟大佬关系处的着实还算可以。
梁云禾美滋滋的:“那还怕什么,告他!”
梁大娘子喏喏嘴,终究什么也没说,一到家就催着梁云禾盥洗歇息,直看着梁云禾沉沉睡去,才跟梁老爷和梁老太太一齐出了院子去了正房。
梁老爷脸色铁青,想到孙女儿今日遭了这么一回大罪,恨不得活剐了刘家人,他阴森的咧了下嘴:“这就派人去敲鼓,我梁家今日就要告他刘家劫质弱女,草菅人命!”
梁老太太还在擦眼角的泪:“禾儿可受苦了。”
梁大娘子一样心疼,叹了口气说起正事:“我已经备了两万两银票,准备明日送到行周那儿,如今只盼着他早早回京吧。”
说到这个,梁老爷也没想到差点成了自己孙女婿的人竟然是侯府世子,一阵后怕:“若不是年前那阵禾儿反悔了,怕是两个人亲事都办了。”
咳咳,侯府世子入赘他梁家,想想还挺气派的。
梁大娘子一眼看穿梁老爷,有些无语,点了点茶几:“爹,他侯府世子入赘商户,定北侯府能放过我们?”
梁老爷摸了摸鼻梁有点尴尬:“我又没说什么...”
梁大娘子无力:“我看行周今日的处事,他对禾儿怕是起了心思,只能等他回京后咱们马上给禾儿找门合适的亲事。他回了侯府有多少大家闺秀等着他,等日子一长不见面应当也记不得我们禾儿了。”
梁老太太惊呼出声:“他对禾儿起了心思???”
梁大娘子也百般无奈:“他脸上神情不似作假,何况两只胳膊都因救禾儿受了重伤,言语间对禾儿也颇为关心。”
梁老爷和梁老太太:.........
还是梁老太太总结一句:“男人都是贱皮子,瞧瞧他去年那模样,嗤。”
在场唯一的男人梁老爷听着心里不得劲,还是得赞同媳妇:“就是就是。”
三人沉默片刻。
梁老太太摸着胸口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若真对禾儿动了心思,我怎么感觉有那么一点儿痛快呢。”
.........
谁不是呢!
之前梁云禾追着祁行周跑的时候他们三个差点没气死,自家娇滴滴捧在掌心养大的女儿竟然被人嫌弃至此。
多亏了他们梁家人好啊,不然定北侯府找来的时候说不定看到的就是祁行周的一个坟头了。
又忐忑又暗爽的梁家三宝六目相对,忍不住都有些心虚。
梁大娘子赶紧打断这危险的想法:“我这就派人报官去。”
*
刘家又出大事啦!
挂在天上的太阳都已经渐渐往西去了,在衙门下衙的前一个时辰,陵城首富梁家竟然敲鼓告了刘家!
整个陵城一片哗沸,也顾不得晚上饭还吃不吃了,这可是几十上百年也没见过的大事。
整个衙门被围的水泄不通,安叔特地派了几个口舌伶俐的小厮混在人群当中当讲解员,将刘家的恶毒事迹一遍一遍重复,听的吃瓜群众们目瞪口呆,再没想到刘家竟然能做出此等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1章 抓人
定北侯府的几个亲兵一亮腰牌, 知府就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心里暗暗恨上了刘家,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换任,本还想走走关系高升一把, 结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京中来人遇到这种事情!
知府咬牙切齿的审问了几个匪徒一回, 直接扔了签子去刘府逮人。
定北侯府亲兵审出刘家的计划之后,就派人在匪徒与刘家约定的地方做了事成的标记。
衙役上门抓人的时候,刘二爷正在书房里教刘二少爷待会如何骗过梁云禾。
父子二人只觉得过了今晚梁家就是刘家的掌中之物, 正在做美梦的时候, 突然被踢开门的巨响打断。
刘二爷怒从心中起,爆喝一声:“什么人?!”
门外带队的班头冷笑:“刘二爷贵人多忘事, 自然记不得咱们这些小人物,不如衙门走一趟,也好让刘二爷多眼熟咱这张老脸。”
刘二爷看到是班头大吃一惊, 一股不安从心底涌起,他快步迎上前,伸手握住班头的手, 一张叠成小方块的银票顺势滑进班头的掌心, 挤出笑脸:“吴班头今日难得有空来刘家做客, 我让人快快备上好酒,咱们兄弟喝一盅。”
吴班头自然察觉到那硌手的银票, 想到这银票只能看不能碰,心里在滴血,面上却越发狠戾,扯出银票仍回刘二爷身上:“少套近乎, 谁跟你是兄弟,老子今日是奉命来抓人的,来呀, 把这两个人都带走!”
左右衙役如狼似虎扑上去,抽出麻绳直接捆住两人,刘二爷多少年没受过苦了,更何况自小锦衣玉食的刘二少爷,他惊慌失措:“爹!!!”
吴班头懒得听他们父子俩又要说什么,万一说要给他银子自己又不能拿也太痛苦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个汗巾子一用力撕成两半,一左一右塞进两人嘴里,一扬手:“带走!”
刘府众人都已经听到消息赶到书房门外,看到刘二爷和刘二少爷被捆的跟待宰的猪一样又惊又怕。
唯一能顶事的竟然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刘老爷,他胆战心惊的拦住吴班头,小声问道:“吴班头吴班头,到底让咱们知道老二犯了什么错了。”
吴班头面沉似墨不理他,抬脚就要走。
刘老爷急忙扯住吴班头的袖子,一抹金光闪进袖子里,吴班头脚步一顿,缩手摸了摸袖子中粗厚的金镯子,龇着牙狠狠推了他一把:“快些滚开,莫要耽误事,梁家管家还在衙门等着,耽搁了事儿把你也一齐抓进去!”
梁家。
刘家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刘老爷被推开之后摇摇晃晃跌倒在地,刘大爷上前把他扶起来,掐着人中喊:“爹,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刘老爷重重吐了两口气,踉跄上前箍住刘老太太的手腕,嘶哑道:“跟,跟我去梁家!”
衙门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天边的月亮已经爬了上来,与昏黄的太阳并列挂在天上,云层隐隐泛着青黑色。
梁家直接命人点了火把,把衙门口前后三百步照的如同白昼。
知府一边沉默的跟定北侯府亲兵们大眼对小眼,一边心中琢磨,看梁家这架势今日不把刘家伏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只是不知道梁家怎么跟定北侯府扯上关系了,之前上头替梁家作保的可不是功勋啊…这梁家还文武通吃不成。
吴班头一行人回来的飞快,为了吃瓜晚饭都没吃的围观群众们看到刘二爷父子俩这五花大绑的样子都惊住了,一时间衙门口竟然安静下来。
吴班头推搡着刘二爷进了门之后,人群才“嗡”的一声讨论开来。
“绑着呢!”
“看来定是跟匪徒勾结了,梁家能饶了他们才怪…”
“听说梁大小姐为了逃命受了重伤呢。”
“真的?要说梁大小姐也是命苦,这刘家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梁大小姐命苦?让你有老么些银子你愿不愿意过这么一遭?”
“……呃,那还是愿意的。”
“唉,梁大小姐受了伤岂不是又要许久不能出门了?”
“是啊,我好忧心,明日开始我就给她写信,让她好生养伤。”
“你还能跟梁大小姐写信?”
“你信他个鬼。梁家门口摆着两个大筐呢,你也能写。”
.........
果然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歪的楼。
人群中的梁家小厮被团团围住,打探梁云禾伤势严不严重,。
好在这几个都是经过安叔临时集训的,把梁云禾说的是坚强又勇敢,足智又多谋,凭借自己的机智加好运气成功逃脱,只受了些轻伤云云。
众人听着一时紧张一时感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梁大小姐就是活生生的好运锦鲤,从出生到现在简直是开挂人生。
一时间不管男女老少心里又痒痒起来,家里的儿子侄子从头数到尾,万一能被梁大小姐看上呢。
万一呢!
刘二爷此时也在心里求个万一,直到他看见几个大刀金马明显有背景的人站在那,心倏地跌到谷底。
待知府说了几人的身份,他一下子瘫坐下去,惊惧非常,只想仰天长啸,那梁云禾凭什么这么好命,竟然被路过的定北侯府亲兵所救!
比钱他比不过,比势他比不过,比运气他还是比不过。
这定北侯府的亲兵既然能上衙门等这么久专门为了跟他对峙,那便不会容了他,哪怕今日被他混过去了,说不准刚出衙门就要被抹了脖子。
他颓然的闭上眼睛放弃了狡辩,知府问什么说什么,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的清清楚楚。
衙门外面围着的人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刘二爷认了,都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一个黄脸汉子重重呸了一口:“年前刘家的撒的粟米我还吃了,想想真的是腌臜。”
提起这个众人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