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陛下仁慈的让万枝春有些不敢相信,不会是被那个女人的皮相给蛊惑了所以才怜香惜玉的吧。
‘啪。’一鞭子抽下去白润的肌肤上隐隐泛出血丝。
“不是说了不要出血吗!”鄢淮夺过鞭子扔给了万枝春,“你亲自来。”
万枝春是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施刑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别说是抽鞭子不出血了,哪怕是挑手筋不出血他都能做到。
“对,就是这样。”在女人的呼痛哀嚎声中鄢淮很是满意,“朕一会儿还要去陪贵妃用晚膳,身上可不能沾染了这些污秽的血腥气。”
牢房里的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日不让见血,陛下的怜惜果然是只在对待薄贵妃时才会有。
活口落到东厂的人手里后还从来没有人能嘴硬撑得住不说,不出血也能折磨人的方式多了是了,刑具用到第三种的时候女人就忍不住招了,不过此时陛下已经离开了,因为这会儿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
龟鹤纹羊脂玉镇纸下压着洒金的宣纸,一旁桃影添了些茶水在砚台里然后继续研磨。
薄媗正在对着帖子临摹,她从桃影那里得知了画眉用的黛笔的价格之后忽然就觉得学会用毛笔还是很重要的。
“怎么想起练字了?”鄢淮一进来就看到桌上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宣纸,弯腰将脚边那张捡了起来。
像是把蛇拿去蘸了墨水后蛇在纸上爬行留下的痕迹,饶是他一个没什么良知的人,此时也实在是夸不出那一句有进步了。
“没什么,随便写写而已。”薄媗默默放下笔,不准备继续浪费纸墨了。
鄢淮走过去伸手拦住了准备离开书案的小贵妃,绕到她身后将笔塞回了她的手中,然后握住小贵妃的手带着她在纸上写字。
住在一起后薄媗几乎是每天都能见到鄢淮的字,笔迹劲瘦而具有风骨,此时哪怕有她在拖累但纸上的字仍是风姿不减,有着羡慕的说道:“陛下的字真好看。”
“朕知道。”鄢淮这个人并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很坦然的便接受了小贵妃的夸赞。
薄媗放下笔在一旁飘着花瓣的水晶盏中浣了手后说道:“陛下,宫人应该摆好晚膳了。”
“嗯。”练字非一朝一夕能成的,这会儿也到了用膳的时候,鄢淮没有再去为难小贵妃,“以后睡前少看半个时辰话本,改成练字吧。”
听到不能看话本薄媗瞬间对练字失去了兴趣,“陛下,臣妾会用黛笔写字。”黛笔贵就贵吧,反正不用她出钱。
“黛笔写字到底并非正统。”鄢淮觉得小贵妃确实是该好好将字练一下了,万一将来太子跟着她学可就不好了。
听到鄢淮语气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后,薄媗就放弃挣扎了,开始在心中埋怨自己今天干嘛没事找事的要练字。
陛下和贵妃去用晚膳后,桃影留下来整理书案。一过去便看到了方才陛下写的那张字,方方正正的宣纸之上只有两个字,梨娘。
书案旁边被陛下御笔写了名字的梨娘还在慵懒的舔着自己的毛,然后对着桃影‘喵’了一声提醒她该喂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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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射箭
临到第三张帖子时薄媗已经感觉手腕发酸了, 侧头发现鄢淮正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认真的看书便悄悄的放下了笔,冲着一旁的梨娘勾了勾手指想要撸猫打发时间。
正窝在那里舔毛的梨娘看到主人的召唤后带着些许不情愿的慢慢悠悠走了过去,却在跳到书案上的时候意外将茶杯撞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果然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鄢淮看向抱着猫眼神漂浮的小贵妃问道:“媗儿怎么放下笔了。”
“我都摆手拒绝了, 但梨娘它非要蹭过来。”仗着猫听不懂人话薄媗毫不犹豫的就将锅甩了出去。
“是嘛, 那还真是不乖。”鄢淮将书卷起敲了敲椅子扶手看向梨娘说道:“过来,别打扰你娘。”
瞧见梨娘毫不留恋的离开自己一路小跑奔向鄢淮, 薄媗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平日里在她和其他宫人面前那个架子端得,仿佛让谁伺候就是给谁天大的荣幸一般, 但到了鄢淮面前还不是乖顺的像个小舔猫。
“困了。”薄媗实在是不想再拿起笔了, 她现在看见自己的字就糟心。
鄢淮将猫抱入怀中伸手勾了勾它的下巴,抬头问道:“想睡了?”
见他语气平和, 薄媗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去沐浴洗漱吧。”鄢淮的态度十分随意,似乎并不在意小贵妃的练字时间还没结束。
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放过让薄媗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
“不想睡的话可以再练一会儿字。”鄢淮将猫放下,走到妆台前将手腕上的舍利佛珠手串摘下扔到上面, 然后又摘下了扳指等物件,一副也要去沐浴的样子。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放过她了, 薄媗放心的带着桃影向着浴房走去。
鄢淮停下了摘发冠的动作,回头看向小贵妃的背影, 轻笑了一下。
既然不想练字那就做些别的有趣的事儿, 比如给他生个太子,省的那些大臣们总想以后继无人根基不稳的理由让他雨露均沾给皇室开枝散叶。
这两年随心所欲的日子过久了猛的一下被抓着强制性练字真的让她很不适应, 薄媗在汤池里泡了许久,磨蹭到快要到往常入睡的时辰才回到寝殿。
此时鄢淮早已从另一个浴房出来过了,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看小贵妃放在床头的话本打发时间,看到话本里妻子给出远门的丈夫纳鞋垫那里便对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小贵妃说道:“给朕做双鞋垫吧。”
“鞋垫?”薄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在小说电视剧里见过有给皇帝做寝衣香囊之类的, 但还没见到过鞋垫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得到鄢淮点头肯定后,薄媗庆幸自己不是活在电视剧里,不然被观众看到其他妃子拿着绣绷绣着花鸟鱼虫紫气东来什么的,然后她坐在一旁纳鞋垫那可真的太窒息了。
走到床边薄媗刚将鞋脱下整个人就被扯着倒在了鄢淮的胸膛上,瞧着鄢淮的动作有些不对她试探的问道:“陛下不是说臣妾可以睡了吗?”
“可以睡啊。”鄢淮翻身将小贵妃压在身下用鼻尖轻轻顶在她的皙白的颈子上,一呼一吸间都是馥郁的馨香,“你睡你的,朕睡朕的。”
话音刚落薄媗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扯入了一阵又一阵的风起云涌里,在好似无穷无尽的热潮之中她告诉自己,明日一定要好好练字。
夜幕似被清水稀释的浓墨,颜色越发的浅淡起来,直到泛白的青灰色占据了整个天边。
脸上的痒意让薄媗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伸手将鄢淮的发丝从脸上拂下,揉了揉眼看着那个坐起的背影问道:“今日不是休沐日嘛,陛下怎么还起这么早。”
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的鄢淮回头问道:“准备去靶场练会射箭,媗儿要一起去吗?”
想到冬日清晨的寒意薄媗摇摇头,将被子盖好准备继续睡。
被拒绝的鄢淮感到毫不意外,他的小贵妃怕冷又怕热,挑剔又贪睡。
换好衣服后准备出门的鄢淮又回到了内室的床边,在看到小贵妃恬静的睡颜后弯腰伸手将她的头发拨开在额际亲了一下。
这样就很好,被娇养成一朵只有他才能供得起的富贵花,就再也不会产生‘燕京之外,天下之大,处处可去’这种可笑的想法了。
带着凉意的唇落在她额际时薄媗就已经醒了,等鄢淮离开后更是彻底无法再次入睡了,又稍微躺了一会儿后便伸手拿起了床边放的金铃。
听到殿内的摇铃声后桃影连忙走了进去,“娘娘有何吩咐。”
“让他们摆膳吧,本宫准备起了。”薄媗打算一会也去靶场看看,她还没见过鄢淮正经射箭的样子呢。
鄢淮射箭的样子她只见过一次,上辈子宫宴时鄢淮醉酒兴起随手点了个嫔妃头顶酒樽站在殿中。
那个嫔妃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他站在层层高台之上神态桀骜的拉开了黑檀长弓,锋利的羽箭破空而去击碎了那盏白玉酒樽。
然后看着跌坐在地被酒水淋了满头不住求饶的嫔妃,鄢淮抚掌开怀大笑的问其他嫔妃是不是很有趣。
“是。”桃影默默在心中感慨,陛下和贵妃果然十分恩爱啊,贵妃竟然会为了陛下而早起。
——
桃影出声提醒道:“娘娘到了。”
这天冷的薄媗坐在车里捧着杯热茶到了靶场都还不想下车,秉承着一步路都不多走的想法开口问道:“进靶场里面了吗?”
“已经进了。”桃影声音带了些犹豫。
薄媗放下茶杯去掀帘子想看看能不能再往里走一点,一掀开却见到穿着玄色束袖锦袍手持长弓的鄢淮站在那里,他身后是裹挟着寒意的薄薄晨雾。
鄢淮弹了下弓弦问道:“媗儿是准备坐在车里看朕练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