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玉屏金盏,目光所至无一不珍贵,无一不精妙。
薄诗玉没想到从前那个在府里需要看她眼色过日子的低贱奴婢之女现在竟然一朝入了帝王眼,成了连她爹见了都要行礼的存在。当初薄媗被召进宫时她还在心中得意地猜测着多久会听到薄媗的死讯。
察觉到薄诗玉嫉妒的眼神后薄媗特意用手去扶了扶挽发的嵌红宝九翎凤钗,衣袖下滑又露出了手腕上圆润硕大的东珠手串。
炫富果然使人心情舒畅。
上次年宴离得远便没发觉,这次近距离见了薄媗后薄夫人差点没能认出来。
被帝王恩宠娇养出来的美人儿,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贵气,和以往大不相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薄媗半躺在软榻上不咸不淡的免了她们的礼,正准备随意聊两句便打发她们回去,但谁成想薄夫人一开口就直接让她愣住了。
“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服侍陛下,就怕宫里其他女人想要……”
薄夫人絮絮叨叨一长串,其余的薄媗都没记住,只一句‘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在她脑中徘徊不散。
用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薄媗十分疑惑她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看到薄媗用手摸小腹的动作后薄夫人更加确定了她有孕的事儿,继续劝说道:“不如让玉儿和芷儿进宫帮你,都是自家姐妹也好过让其他妃嫔分了宠。”
薄媗眨眨眼有些好奇待会儿薄夫人得知她没怀孕的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看薄媗没说话薄夫人还以为她有些意动在犹豫,便又说道:“娘娘您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待生了皇子后中宫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就算玉儿她们进宫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和恩宠。”
鄢淮进来的动静成功的打断了薄媗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见陛下来了薄夫人她们赶忙起身行礼,而薄媗却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挪了个地方给鄢淮腾出了一片位置。
使得她们更加直观的了解了陛下对薄媗的宠爱和纵容,越是了解越使人眼。
鄢淮并没有让她们起来,而是坐到小贵妃身侧问道:“她们是谁?”
这话明显是问薄媗的,但姜芷却故意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抬头露出自己的脸说道:“臣女姜芷,年宴那日曾给陛下弹过一曲《佩兰》。”
想到爱吃醋的小贵妃鄢淮昧着良心说道:“朕记得你,那日连着弹错了两个音,琴技属实一般。”
听到这话姜芷撑着地的胳膊一软差点没能维持住行礼的姿势。
薄媗则是睨了一眼身旁的鄢淮,居然还记得。
“ 这是薄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古代管嫡母叫娘那套薄媗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至于姜芷就不用她介绍了,鄢淮记得呢。
鄢淮略一点头表示知道了,随手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后就等着这群碍事的人有眼色的自己退下去。
很可惜薄夫人并没有领悟到鄢淮的想法,反而主动开口说道:“陛下,臣妇听闻娘娘有孕便特意带她的妹妹们进宫来探望。”
鄢淮也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便眉头紧蹙:“你说什么?”说完便看向小贵妃的腹部。
怕鄢淮会怀疑自己给他戴了绿帽,薄媗这下赶紧开始解释道:“薄夫人怕不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吧。”然后微微歪着头又补充了句,“本宫还没怀呢,暂时就不用你送女儿和外甥女来替本宫服侍陛下了。”
薄夫人:“没怀?”贵妃有孕的消息明明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怎么会没怀。
“如果娘娘不想我和姜芷进宫服侍陛下直说便是,何苦欺瞒我们。”薄诗玉突然跳了出来既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又想暗中指责薄媗善妒不贤惠。
“呵。”鄢淮微微眯眼忽然轻笑出声,看向薄诗玉问道:“想进宫服侍朕?”
被俊美矜贵的帝王带着笑意注视着,这使得薄诗玉红了脸放软了声音道:“能进宫服侍陛下是臣女三生有幸。”
鄢淮边把玩着小贵妃柔若无骨的手掌边说道:“前两天刚把贤王插进浣衣局的钉子给拔了,正好那里有个空缺。你也不用出宫了,一会儿便直接过去吧。”
薄媗丝毫不感到意外,她就知道鄢淮发出那种笑声一准没好事儿。
“陛,陛下……”跟她想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薄诗玉有些无措的看向一旁的薄夫人,“娘……”
薄夫人刚想替女儿求情就见鄢淮将食指竖起放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再多说一句,可就变成去兽园的差事了。”
连薄信山那个老东西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秋后蚂蚱,更别提什么夫人女儿了。
陛下的兽园,那是个令燕京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除了照看兽园的宫人之外其余进去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威胁十分奏效,薄夫人不敢再开口求情了。姜芷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她可不想去浣衣局陪薄诗玉。
等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后鄢淮伸手摩挲着小贵妃的腹部,依旧是腰肢纤细小腹平坦。
“陛下,这是……”薄媗感觉有些痒,但看到鄢淮这个状态又不敢笑出来。
鄢淮挑眉:“朕在摸朕的皇子。”
薄媗软下身子靠在鄢淮肩上说道:“薄夫人居然会因为这个而进宫,也不知道燕京到底传成了什么样子了。”
“既然解释不清了,不如就坐实传闻吧。”鄢淮忽然将人打横抱起走向里间的拔步床。
失重感让薄媗紧紧攥住鄢淮胸前的衣服。
“想不到媗儿这么着急扯朕的衣服。”鄢淮调侃道。
直到被扔到床上时薄媗都还在怀疑鄢淮的脑构造是不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青纱柔和,绣着碧水清江上鸳鸯成双。白日里桃影新换的床帷此时看来格外应景。
这大概是鄢淮第一次去解女人的裙衫,动作生疏冰凉的手指时不时便触碰到露出的肌肤上,惹得人忍不住想要颤栗。
薄媗侧头,透过没有合严实的床帷缝隙看到外面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阳光照进了殿内。
这么好的一个下午,大概是要荒废了。
第24章 不行
青纱被水打湿,空气也黏稠了起来。地龙今日烧的格外热,额头渗出的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
云销雨霁之后薄媗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了,声音沙哑的说道:“渴,想喝水。”
得了趣的鄢淮还想再来一场,但听到小贵妃的话还是先套上亵裤下床倒了杯茶水。
薄媗被抱起上半身就着鄢淮的手刚喝完茶水便听见鄢淮问她:“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薄媗微微摇头躺回去想要休息。
但鄢淮却将茶杯随手一抛便拉着小贵妃踏入下一场云雨之中。
茶杯‘骨碌碌的’在地面滚了很远,但并没有被摔碎。
风吹叶颤,雨打芭蕉。
一直到小贵妃累得昏睡过去鄢淮才带着餍足的神情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福善说道:“让小厨房准备晚膳吧。”
从门里铺面而出的异样气息,不由得让福善感慨到,陛下终于长大了。
——
被人推醒时薄媗只感觉浑身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是没睡够,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并没有起来。
一身雪肌上染着点点红痕,看的鄢淮眼神一暗声音低沉的说道:“媗儿不起来用膳是想再来一次吗?”说完就伸手摩挲着小贵妃肌肤细腻的耳垂。
“你欺负人……”薄媗有些委屈的往后一躲,伸手拉起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乖,你先起来用了晚膳再睡。”鄢淮顿了一顿又说道:“也好让宫人们换一床被褥。”
潮湿的被子睡起来确实不太舒服,薄媗问道:“陛下能先去外间吗?”她现在属实不信任鄢淮的自控能力。
见小贵妃一副防备的模样鄢淮倒是很果断的起身向外走,出去前还不忘到一旁的雕花立柜里拿了干净的衣物放到了床上。
人影消失在隔断的屏风之后薄媗才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一点点穿着衣服,并且在心里痛骂鄢淮是个禽兽。
此时的鄢淮心情却不大美妙,刚一出去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方才不经意间看到小贵妃床头的话本他才想起来那里面的男人都是夜夜一百零八次,并且次次以千百下来计数。
现在他也只能庆幸小贵妃身子娇弱承受不住才没发觉他并没有够次数,鄢淮心中格外烦躁,身为一个男人是很难去接受自己不行的事实的。
等等,如果一会儿小贵妃见到那个话本后会不会也发现他不行的事情,想到这里鄢淮心中一震连忙返回内室。
见有人突然进来,上身只穿了兜衣的薄媗赶紧拿起袍子披在身上,然后看向鄢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鄢淮没顾上去看小贵妃什么表情,只是匆匆走过去拿了床头桌案上的话本后就又离开了。
薄媗气的对着鄢淮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在她穿衣服时突然进来就为了拿个话本?装模作样。
拿到话本后鄢淮直接就开始毁尸灭迹了,将其一页页撕下来放到烛台上点燃。
一边烧一边想的是这方法治标不治本,还是得找时间私下去问问太医该怎么医治,或者去向风月老手宋平讨教下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