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衿正在瞎想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团雪球朝她砸来,裴学一把拉住她避开了那雪球的攻击。
“姑娘小心。”
那一团雪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散乱的到处都是,青子衿鬼火冒,扭头狠狠瞪着来人,“你这丫头疯了不成,拿雪砸我?”
“你这杀猪的不是和堂哥在一起,你怎么又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最讨厌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要不喜欢堂哥就离他远点,你招惹他干什么?”
谢云溪对青子衿很是埋怨也很厌恶,她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堂哥从进门就没搭理过她,反而目光一直看向这个红衣女人,她本想来找她麻烦的,哪知道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这。
一听这话,裴学拧眉有些不悦,“这位姑娘请口上留德,我们清清白白何来纠缠不清?”
“你……”
“够了谢云溪,你别在这撒泼啊,再胡闹我可对你不客气。”
这昨天晚上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谢云溪,今天又来,真当她青子衿是吃素的?
“不客气,好啊,你能怎么不客气,你还敢在我外祖父家打我不成?”
青子衿捏了捏手指,“我不在这打你,今天我来这是客给你外祖父面子,可出了这个门我可不管你是谁。”
谢云溪不屑一笑,“一个卖猪肉的好大口气,我等着你教训本小姐。”
谢云溪说完转身准备走,却是突然撞到了一个丫鬟,“哎呀……”
她差点被撞到了地上,丫鬟手中的东西也撒了一地,那谢云溪见此更是生气的很,“臭丫头,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这外祖父找的什么婢女,毛手毛脚看着来气,来啊,把这丫头带下去给我狠狠打。”
“不要啊小姐,奴婢还得送东西去梨园,晚了师父可要生气。”
“我管你送什么,给我拉下去。”
青子衿正想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裴学却是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别找麻烦,这是人家的丫鬟,我们没有权利说什么。”
青子衿气的跺脚,这个谢云溪,等找到机会一定好好收拾收拾。
“这个女子太过于骄纵,等出了这门我要她好看!”
裴学却是轻声安慰她,“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这丫头迟早会吃亏的。”
“吃亏?你怎么知道?”
裴学却是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了一旁,“这是什么?”
他见到了一些粉末撒在了地上,那是丫鬟洒落的,他蹲下身子摸了一些在手心,“这是什么东西?”
青子衿上前见到那白色的粉末,“这你就不认识了吧,应该是戏子化妆用的粉扑,女人用的你不认识。”
裴学正想说什么,不远处管家匆匆而来,“青姑娘,裴公子,戏剧要先准备开始了,老爷让老奴来请你们,先看戏再吃饭。”
“好,我们这就来。”
唱戏的台子是摆设在后院的,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戏台子,大概有一楼高,红漆红木做成,戏台子下面坐人。
依次而坐主谓宾,很是规矩。
青子衿被安排和裴学坐在一起,谢君越则和李甲坐在了最前面,谢云溪死皮赖脸非要坐在谢君越身边。
“堂哥,我和你坐啊。”
谢君越没搭理她,目光瞥向不远处的青子衿,见她和裴学坐在一起,他眼色一沉带着一丝不悦。
“君越啊,这白梨先生可是很难请到的今日你一定得好好看看,来蜀郡不看可惜了。”
“是吗,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的南宫月表演这川剧应该更胜一筹吧?”
一听这话,那李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哎,我们不提这事儿啊,准备看戏。”
谢君越见他不自在,抬起杯子喝了一杯清茶,很快,戏剧开始了。
最先开始的是一段表演翻跟斗的戏,那两个穿着戏服的小生涂着夸张的油彩,在台上配合着铜鼓做出各种动作,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连十个翻空筋斗,看的人热血沸腾。
“好,好啊!”
青子衿觉得有些无聊了,这川剧她不是很看得懂,可看裴学和谢君越看的津津有味,她也只能勉强自己看,可她满脑子都想的是苏盐现在在哪,会不会就在这府里,谢君越到底问出来了没有?
台上热火朝天,很快开始表演穆桂英挂帅,那出来的旦角穿着厚重的戏服,脸上化着浓浓的油彩看不清楚本来面目,身背盔甲,插一面挂旗,手中一根□□,配合着铿锵有力的铜鼓,只听那人咿咿唱来,声音婉转动听。
“辽兵入南关,山河险破裂,天波府中保家臣,披帅挂旗镇南关,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儿个个是榜样,拿起保家枪,灭你入侵狼……”
咿咿呀呀高昂的曲调把穆桂英挂帅推向高/潮/紧接着,一曲吧后,是最受欢迎的喷火表演即将到来。
这表演喷火可是一门绝技,多数人只能学到皮毛无法入精髓,所以,大家都以白梨先生为榜样,他表演喷火多年,从未失过手。
见白梨先生手执扇子,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下,只见他扇子从嘴边划过,轰的一声,那火光瞬间冲了出来,一瞬照亮现场。
“好,好啊!”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叹,这样的绝技也只有梨园先生能办到了,那先生准备喷第二次的时候,那火却是突然朝着台下喷去,一瞬,那火燃烧在了谢云溪身上。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小姐!”
这一霎那的功夫,原本在看戏的人都吓坏了,谢云溪被大火包裹滚在了地上惨叫,那台上的人也瞬间傻眼。
“快,快去拿水救火。”
“啊,好疼啊,外祖父救我,堂哥救我……”
谢云溪被烧的在地上打滚,青子衿见此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衫就朝她跑去。
“青姑娘。”
见她飞快把身上的衣衫朝着那谢云溪盖了上去,很快把她身上的明火熄灭,谢云溪的头发被烧了。脸也黑了,整个人触目惊心。
“快叫大夫。”
一瞬间,原本看好戏的人都傻眼了,谢云溪被带走后,李甲大怒,“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李老爷,这可我们无关,不关我们的事。”
那白梨先生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他从未失过手,为何刚刚会……
现在的李甲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自己外孙女怎么了。
一夜之间,梨园先生喷火出现意外,差点把谢云溪烧死了一事很快在蜀郡传开。
五更天,大夫这才替谢云溪诊治完毕,而后缓缓起身,“李老爷,这小姐多亏急救及时,否则可就……”
“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李甲很是担心,大夫忙道,“启禀老爷,小姐的身上被烧了一些,脸也……”
“什么,老天啊,老夫该怎么和谢大人交代?”
李甲痛心疾首,好好的外孙女来他这做客,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谢君越见此走到床边,深深看了一眼谢云溪而后道,“外祖父您也不必自责,今日之事谁也不想。”
“这梨园先生可从未出过事,怎么这次会失手,我这到底该怎么和谢大人交代?”
“您放心吧,今晚我也在,我会回去和叔父解释。”
“来人,把梨园的人全部送到太守那里,老夫不会就这么算了,云溪才十五岁还没有嫁人,这脸若是毁了,日后可……”
可如何是好?
五更天,当谢君越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院外,青子衿和裴学却是站在那里等他,见他出来了,青子衿忙凑上去,“怎样了?”
谢君越深深吸口气,“人没大碍,只是这脸恐怕毁了。”
“毁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谢云溪嚣张跋扈又喜欢谢君越,这下脸毁了恐怕更会心里崩溃了……
原本他们怀疑李甲就是镜面人,是他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来的,可如今出了谢云溪的事,她似乎觉得推测错了,没有谁会拿亲外孙女的命来开玩笑,如果李甲不是镜面人,那么……
“大人,此事有猫腻,那个白梨先生我和青姑娘去打听过了,他表演了喷火这么多场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意外,当时我也在现场,那火怎么感觉不对劲。”
青子衿也随声附和,“没错,那火是有些不对劲,我也发现了,但是现在谢云溪烧成了这样,这梨园的人是该好好查查。”
谢君越挑眉看她,“你说不是意外?”
青子衿摇头反问他,“大人觉得这是意外?”
谢君越捏了捏眉头有些烦忧,他虽然不喜欢谢云溪,她从小嚣张跋扈被叔父宠得无法无天,可终究她是堂妹,这妹妹出事了,他还是很难过。
“云溪出事了,叔父一定会很伤心。”
“叔父,你这堂妹难道是……”
她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他,难道是福叔说的那个从前的大理寺务卿谢大人,谢云溪是他女儿?
“没错,谢云溪是我叔父的老来女,从小很受恩宠,所以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子,她这丫头没什么世俗理念,说出的话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