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地方在蜀门楼,八婆把她送到酒楼门口,“就在里面,姓云,别给我办砸了,不然老娘饶不了你。”
青子衿深深吐口气,没事儿,看她怎么吓走这人。
这酒楼是沈家旗下的酒楼,平时这里主要以吃火锅为主,还在店门口呢,就闻到了一股子喷香的火锅味道。
她又想起了沈万户,如果真凶是沈星月,那么他杀死大哥,逼疯二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家产了,那裴学所言的白家也许只是个误会?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走了进去,很快便在大厅里面见到了一个人模人样的男人。
那男人见到青子衿立刻站了起身,“青姑娘,我叫云起,是八姑介绍来的。”
她打量眼前的男人大约三十几岁了,笑了笑,“你好啊,云公子。”
“青姑娘,我家里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哈。”
青子衿见到火锅就又想吃了,吞了吞唾沫开始准备刷鸭肠子,这可是她的最爱,一边吃一边点头,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开棺材铺的,那你知道我干啥的?”
“八姑说了你是仵作,没关系,等你嫁给了我就不干了,帮我守铺子我们夫妻可以……”
她差点没吐出来,“等等,我说云公子,没这么快吧?”
“我是个爽快人,既然你我都满意,那我便……”
“哎,你满意我不满意。”
她一边吃一边道,那男人有些尴尬,“青姑娘你哪里不满意,我可以……”
“得了,我不喜欢开棺材铺的,没有共同语言。”
她胡乱扯了个理由,那男人一听却是笑了笑,“原来是这事儿,我以前不是开棺材铺的,我是杀牛做牛雕的。”
“什么,杀牛的?”
那男人呵呵一笑,“我以前和你一样,你杀猪我杀牛,我们可是绝配。”
青子衿白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觉得不配,看不出来你文文弱弱的还能杀牛?”
这杀牛可比杀猪难多了,杀不好可得倒霉的。
那男人尴尬一笑,“那是自然,你看我还有一门绝技,你瞧瞧这骨笛,是我亲手用最好的牛角做的,不如我送给你,当做你我之间的见面礼!”
男人似乎很喜欢青子衿,青子衿年轻漂亮焕发生机,他不介意她杀猪,也不介意她验尸,只要她能给自己生娃就成。
青子衿本来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的,可没想到当她看到那根骨笛,她脸色瞬间一变,鸭肠子也不吃了,一把拿过那男人手中的骨笛,“这是你做的?”
那骨笛很是精致,和沈星云那一根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男人见到她满眼欣喜的样子,以为她是欣赏自己的手艺,“是啊,这是我做的,我家里还有很多呢,你若喜欢我可以给你做……”
“你看看这笛子是不是你做的?”
她还随身带了沈星云那根笛子,当她拿出那根笛子的时候,那男人见到笛子立刻拿了过去左右查看,“这,这是我做的,怎么会在姑娘手里?”
“是你做的,难道这笛子是你的?”
那男人忙解释,“不,自然不是,我送人了。”
一听这话她忙问道,“那你把这笛子给了谁,你还想的起来?”
青子衿怎么都没想到,被八婆逼迫着来相亲,竟然会无意中查到骨笛的主人,看来,沈家的案子要破了。
那男人见她对自己不敢兴趣,对这笛子感兴趣,也知道被耍了,他恼怒站了起身了冷哼的道,“你果然不是真心来相亲,既然不是那我告辞了。”
“哎,你别走,你告诉我这骨笛你给了谁,若不是你就和沈家的血案有关,我让大人把你抓回去严刑逼供。”
那男人突然停下步子,“你,无理取闹!”
他转身正想走,突然,身后出现的人立刻喊住了他,“站住,说不清楚这骨笛是何人的你就别想走了。”
“你是何人?”
“大胆,这是我家大人,小子,这骨笛是你做的?”
燕寻和谢君越竟然站在身后,青子衿没想到谢君越会跟着自己来,难道他刚刚就在那里偷听他们说话?
真是羞耻。
“大人,你怎么来了?”
谢君越却是冷冷的道,“本官想来尝尝这锦城的火锅,没想到碰到青姑娘相亲。”
“呵呵,真巧啊。”
她很是尴尬,怎么这么羞耻的事儿被谢君越碰到了?
那男人见这眼前的谢君越是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摊上事儿了,他忙施礼,“大人,这骨笛确实是草民做的,可草民三年前卖给了一个少年。”
“少年,这少年是何人?”
那男人还是很害怕谢君越的,微微施礼,“他好像是沈家老爷的……”
“是三公子沈星月?”
青子衿瞪大眼睛问这男人,男人有些迷茫却是摇头,“不,不是沈星月,是沈文轩。”
“沈文轩?这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他买骨笛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叫沈文轩,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他主动告诉你他叫沈文轩?”
“也不是,他和草民讨价还价,说他是沈老爷子的侄儿沈文轩,让我便宜卖给他,当时我穷困的时候受过沈家一饭之恩,所以也就便宜给他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骨笛的主人找到了,却不是谢君越和青子衿推测的那样,不是沈星月而是一个叫沈文轩的人。
沈文轩的身份,谢君越立刻让燕寻去查,案子却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那沈万户今日对青子衿做出贿赂的举动,难不成他们意会错了,沈万户想保护的不是沈星月,而是这个沈文轩,可他只是侄儿怎么会如此保护他?
还是说,此事另有隐情?
有骨笛的人就是白狐的主人,也就是沈家凶案的真凶,沈文轩成了谢君越调查的对象。
燕寻走后,青子衿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大人您怎么来了?”
谢君越却是勾了勾唇角,“我听见你和那男人的谈话了,为何会想到来相亲?”
他从未不知道青子衿也会来相亲,她想嫁人了?
青子衿正想说是八婆逼的,谢君越却是突然开口,“若真想嫁人也要嫁一个好男人,免你苦,免你累,免你四处流离。”
她瞪大眼睛看他,见谢君越眼中写满了认真,“大人,这样的男人应该绝种了吧?”
“怎会没有,只要你用心去看,你会发现……”
谢君越觉得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青子衿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听得懂,话锋一转,“好了,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大人,我八婆在呢,我和她回去。”
“你八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边一个妇人正撑着伞等她,“我先过去了,案子有消息了麻烦大人通知我。”
“放心,我会的。”
目送青子衿离去,身后留下的小虎子忍不住说话了,“大人,这青姑娘经常被她八婆逼来相亲,小的知道的都有七八个了。”
“额,那她是如何避过去的?”
“青姑娘聪明啊,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些死人的事儿,那些男人听说她和死人睡过觉觉得恶心,就被吓跑了。”
谢君越眼神看向不远处的红衣姑娘,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是吗,想不到她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大人,您是不是……”
小虎子见谢君越和那些摆官威的大人不一样,这时间长了也想敢开玩笑了。
谢君越蹙眉,“是什么?”
不远处,青子衿朝着八婆走来,八婆见她又和从前一样没什么表情,“臭丫头,又失败了?”
青子衿尴尬一笑挽起八婆的胳膊,“八婆,我没那福气,人家没看上我。”
“你这臭丫头,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把那男人都吓唬跑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爹娘死的早,我这八婆不管你谁管你,刚刚那野男人是谁,你给老娘说清楚!”
“野男人?”
她差点喷出来了,这是说谢君越?
“就是那穿黑色衣衫的,你这臭丫头搞什么鬼,那云起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好男人,你竟然……”
“八婆,你说那男人啊,他可不是野男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八婆白她一眼,“还能是皇亲贵族?”
八婆眼神不好,也没看到谢君越长什么样子,只是看到刚刚青子衿和谢君越在说话,就以为这臭丫头又去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你说对了,他还真是,他叫谢君越,母亲是县主,父亲是大将军,妹妹更是宠妃,八婆,你说他算不算?”
“啥,谢大人,你说那男人是……”
八婆顿时眼神晶亮,一把拉住青子衿的胳膊,“哎呀丫头,你可走大运了,那个什么云起啊,不喜欢就算了,你要喜欢这谢君越那还可以……”
“八婆,你不是说他是野男人吗?”
“这咋是呢,我就说那男人长得人五人六的是个好男人,你听八婆的没错,多接触,你要能嫁到这皇族去,那我们青家可就祖坟冒青烟了。”
青子衿白眼,“怎么可能,您别做梦了,那谢大人可看不上一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