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南彦有些无辜:“还好。”
唐小酥拉起椅子:“咦,怎么坏的?”
蔺南彦脸上爬起一丝诡异的红:“不小心……它就,坏了。”
唐小酥看了眼他手里的椅子腿儿:“……”
感情是这少爷弄坏的?我擦!什么神仙,连把椅子都不会用?真是喜提生活二缺一枚。
唐小酥心里一阵狂笑,抽出他手里的木头推了他一把,说:“别站着呀,椅子不行,找块石头也能坐嘛,要不然就坐马车里也好啊。”
毕竟是小姐的表哥,重伤在身还有隐疾,还是该照顾一点,唐小酥上车扯出坐垫给他找了块干净平整的地方铺上,蔺南彦倒也没有客气,撩袍坐了。
唐小酥还贴心地问:“表少爷喝水吗?”
蔺南彦又起身一揖:“那就有劳小苏姑娘了。”
这声小苏姑娘着实叫得唐小酥背皮发麻,唐小酥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那你得等会儿。”
想着他重伤加隐疾,应该不能喝凉的吧……还得烧一壶开水才行。
记得上次这货在客栈时熬了药茶,她上车找出大水壶,又问:“表少爷喝白水还是喝茶?”
蔺南彦还在发怔:为什么他和肖白一样的叫她,她怎么就不说不用叫姑娘呢。
唐小酥又叫了一声:“表少爷?”
蔺南彦:“嗯?”
嗯屁啊嗯!唐小酥扯了一下嘴角扬起水壶:“喝茶还是白水?你自备茶叶了吗?”
那茶叶里有能抑制蛊毒的解药,蔺南彦当然会随身备着,但是他不轻易喝,那东西与其说是解药,还不如说就是养蛊的毒。他呆了一下才回:“白水吧。”
茶叶提醒了他自己的处境,蔺南彦又发怔了,他有什么资格去跟别人亲近?
刚刚居然还和肖白比较起来了,也是可笑了。
蔺南彦神色又有些凄然。
唐小酥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货比女人还心思诡变,又不知道在瞎想什么了,一脸落寞。啧,管他呢!她拧着水壶跳走了,还朝火灶边吼了句:“我去打点清水,你们先弄着哦~”
百里红冗头也不抬地挥手:“去吧,别跑太远。”
肖白说林子小溪上游有水潭,应该是有泉眼的,唐小酥去溜了一圈就找到了山泉眼,打了壶泉水,高兴地蹦回去时路过水潭边上,肖白还在刮鳞。
唐小酥站在他身后吓他:“喂,要破开,不要内脏的!”
肖白听见她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答应:“好的。”
答应完才惊了,站起来:“小老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唐小酥拧着水壶给他看,睁眼说瞎话:“我来打水,你跟聋子似的,我叫你你都没应!我都站了一会儿了呢!”
“我可能想事情没注意……”肖白不但信了,还很是窘迫地解释,“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唐小酥挑眉:“好啦,没怪你,你洗快点,回去还要烤一会儿呢!”
肖白这才放松下来继续洗鱼,唐小酥就蹲在旁边指挥:“不要那个肠子,鱼漂要!鱼鳍不用宰的,鱼腮后面的鳞片也要剃干净!还有尾巴上的。”
洗完鱼,他们一起回去,有说有笑的。
唐小酥很是自在:黑骑的小傻子们都好听话呀~
肖白也很高兴:小姑娘真的跟爷爷说的一样,脾性爽利,聪明,心眼又好,能抵一百个大家闺秀,他就真心觉得小小姑娘比那五小姐漂亮多了。
丫鬟跟护卫,就算有什么,主子不在意,其他人也不会在意的。
肖白和唐小酥加入烧烤阵营,另外起了一堆火来烤鱼,唐小酥抹料,肖白串鱼时有些感慨:“说实话,以前跟着爷爷外出也有烤鱼,可都是活的直接插了就烤,根本就不用打理的,一吃满嘴鱼鳞,我们竟然都没想过要剃掉,还有佐料,嗯还没烤呢,我就闻着香了!”
唐小酥笑他:“嘿,狗鼻子,那是旁边红冗小姐石板烧烤香!”
肖白窘了个大红脸。
唐小酥把壶挂上烧着水,又去看表少爷:这货也太不合群了吧!
想着蔺南彦以前出门肯定都是别人围着转的,这会儿被单吊在旁边不太好,他还欠着咱十几两金子呢,可别赖账了!
唐小酥打了一碗干鲜汤过去,这时候汤的鲜美味道刚刚出来,还比较清淡,应该适合这家伙的口味吧。
蔺南彦坐着不动,唐小酥蹲在他身边玩笑:“嗳,表少爷喝汤么?白水还要烧一会儿呢!”
蔺南彦颔首,唐小酥端着碗吹了吹,又说:“你都不参与,所以要一两银子一碗,你喝吗?”
蔺南彦看了她一阵,不自觉就要掏包,唐小酥笑着将碗递过去:“开玩笑呐,哪有让表少爷掏钱的,你还刚给了个趁手的保镖呢!小白老好用了!你喝吧,现在凉得差不多了。”
蔺南彦端着碗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却只能冷着脸道:“多谢。”
唐小酥撇嘴:“说谢谢就没劲儿了吧。”
蔺南彦缓了一下,问:“那我该,如何说?”
唐小酥笑眯眯地教:“要说,好喝!”
蔺南彦喝了一口汤,如实地说:“确实好喝。”
唐小酥不禁感概出声:“真乖~”
这话就相当于调戏了,蔺南彦有些惊异,当场呆住。
四目相对,气氛开始古怪,唐小酥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特么是古代啊,劳资是姑娘啊!可她也不虚,立刻转了腔调:“既然好喝,那不然,表少爷把樱桃的账给结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小酥:好乖~
蔺南彦:……
第21章 石板烤松鸡
十几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但蔺南彦还付得起,只是他有别的打算,正不知该如何跟这小老板提,现在她自己提出来了,倒是个合适的机会。
撇开生活常识,在别的拿手的领域里,蔺二郎可是相当于脑壳里安了计算机的,眨眼间便翻腾无数主意,挑了个合意的说:“确实,早该与小老板结了账,只是现下聚友楼刚起,前期投入还未回笼,若是提出大笔银钱,恐会导致现钱断链,那样聚友楼便无法正常经营,是以,蔺某有个小小的提议,想与小老板商榷一下,不知可否?”
我擦,我只是开个玩笑,要不要这么认真?
唐小酥咽了口唾沫:“表少爷请说。”
蔺南彦:“蔺某想请小老板入投聚友楼,年底按比例分成。聚友楼经营现状,想必小老板是能窥知其境,是以,蔺某以为小老板若是投入聚友楼,定然不会亏损,我们也不需小老板另外添银,只当这樱桃款作数。”
聚友楼那么来钱,加股稳赚呀!短期收入变成长期进项,这特么跟馅儿饼一样呢!唐小酥大眼咕噜咕噜转,问:“那我分多少?”
蔺南彦道:“净利的一成!”
一成,虽然年底不一定有十几两金子,可看聚友楼现在这情况,就算少也少不了多少去,而且年年都有,这可不是普通的馅儿饼……唐小酥顿时眼珠子直了,可是……怎么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但是看着蔺南彦一脸诚挚,唐小酥又实在没法干脆的拒绝:“那,这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好歹还是要问问长辈。”
帽儿胡同大家都知道,苏婆婆和朱掌柜都是围着苏小小转的。而且这种好事,朱常是和苏婆婆会拒绝?想都不可能吧!
蔺南彦不想拖,便问道:“不知,小老板是有何疑虑?”
“嗯?没有,就是……”这货是一定要现在就有答案么?唐小酥只能打岔,“嗳,汤凉了,快喝。”
“既然没有疑虑……”蔺南彦不仅没喝,反而放下汤碗,拿出玉璧给她:“那便击掌为誓,玉璧为信,下次见着朱掌柜和苏婆婆再签文契。”
“……”这泥煤打岔都打不掉,唐小酥嘴角抽搐的一恍惚,就莫名收了玉璧与他拍了一下掌,拍完醒神一抖,又把玉璧丢还给他:“那不成,我还得想想。”
恰在此时,百里红冗在那边叫道:“小小,你来看呀,这个松鸡是否熟了呀?我闻着可香了……”
这简直救命一样……
“嗳,来了!”唐小酥连忙跳着跑过去了。
蔺南彦却瞧着掌心发怔,刚才那一拍的掌心接触,他感到体内的蛊虫似乎抖了一下,安分了许多。他也没和别的女子有过肌肤接触,不知这是因为异性缘故,还是就她特别……或许只是错觉。
虽然大家一起搭手做了晚餐,但吃食时,主子和下人还是会分开。
石板烧上,除了拆分的松鸡,还捂着包好的饭团子,这会儿也烤得差不多了,外焦里软,吸了松鸡的油汁味道,那真是能吃得舔手,干鲜汤加上烤鱼,充满了唐小酥的爱好,满眼都是肉,满嘴都是油,再裹点溪边的野菜锅里一烫,绝对唇齿留香一点也不会油腻闷人。
唐小酥特地给小姐和表少爷铺了块餐布垫上,摆了碗筷盛好鲜汤,上了饭团和烤鱼,又切了松鸡软嫩多汁的腿肉和翅尖给百里红冗,另给表少爷切了点胸脯肉,自己揪了个腿儿,剩下的便丢给肖白与那俩车夫分了。
松鸡和饭团要分,但烤鱼绝对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