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去了就知道。”
“我如果不答应呢?”
“今天你去也不得去,不去也得去。叶姑娘请吧。”
叶小莲倔强地说:“钱哥哥,我今天如何也不会去的,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以后都不会招惹他。”
“叶姑娘,你这是要我亲自请你吗。”
“哎,你什么情况,哎!”没想到钱臻一把将叶小莲抗在了肩头,钱臻力气奇大,根本动弹不得,也怪叶晴莲这娇贵的身体。
晓桐抓着钱臻的衣服喊:“你要把我家小姐干嘛,你要把我家小姐干嘛”
“丫头,再不松手,我的刀可不留情。”
叶小莲害怕钱臻真的动刀子,忙说:“晓桐,我去喝个酒,喝完就回来,你好好呆着。”
没想到叶小莲话还没说完,钱臻就一掌将晓桐推开了。钱臻三两步跳入一楼,又跳出客栈,客栈的老板吓得瞠目结舌,这等武功真是少见。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去喝酒好吗。”叶小莲苦声哀求。
“不行。”
“我被你弄痛了。”
“你再忍一忍。”钱臻又蹦跶了几下,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将叶小莲绑了手脚,叶小莲挣扎地说:“我都答应不跑了,你还是,哎,哎。”嘴巴里塞了一块布,她被扔进了一辆马车里,马车飞驰,很快就到了望川湖。
“叶姑娘呢?”赢蔚霜问。
钱臻将马车帘子拉开,赢蔚霜有些不悦:“钱臻,你办事怎么这么毛毛躁躁!”
“其实叶姑娘原不打算来,我也没有办法。”
听见叶小莲嗯嗯地叫,赢蔚霜将她嘴巴里的布抽了出来。叶小莲喘了一口大气,立即就想骂钱臻:“是我不愿意来吗,你们家护卫简直野蛮,无礼!”
钱臻用剑迅速割断叶小莲的绳子。“来!”赢蔚霜将手伸给她。
叶小莲怒气未消,如果加上上次神瓶酒店的掐脖之仇,她实在没有好脸色面对赢蔚霜,但是人家毕竟是皇子,这就是很矛盾的事情。
面对一个你不愿面对还要假装面对的人,你的脸上只会出现两个字——苦逼。
她没有理会赢蔚霜的手,而是自个跳下马车,兀自望着望川湖。
赢蔚霜走近她:“以后私下见面,我不是皇子,你无需行礼。”
四目相对,叶小莲将头侧向一边说:“殿下,下次喝酒能不能换个方式?”
“对不起晴莲姑娘,这是我的错。”赢蔚霜认错了,叶小莲也没想到堂堂皇子殿下会向她认错,如果不接受他的道歉,那不显得她很小气,很目中无人。
叶小莲说:“殿下何需认错,你是千金之躯。况且你又没有错。”
“今日愿以酒赔罪。”没想到赢蔚霜的态度还很诚恳,叶小莲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
叶小莲说:“我很好奇,我以前等你喝酒你都不来,现在你却要抢我来喝酒。”
“我一直都想与你喝酒,如果你还怪我,今天,你看,我为你准备的酒够不够?”
不是吧,远处,在一块地上,竟然放满了一大片酒,有百来壶吧,简直就是酒的盛会啊。这一下叶小莲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悦,要不说,打动女人还是得靠物质呢。叶小莲说:“殿下,你真的以为我能喝这么多酒,我顶多喝两壶。”
“没事,这些酒都是上等佳酿,喝不完你带回去吧。”
喔,三皇子的酒起码几十两一壶,这等佳酿要带回帮里岂不是让他们高兴个半年,想一想都开心,但是不能这么直白地接受:“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
“你可以不要,你要喝不完,就全倒进忘川湖吧。”
“你?”叶小莲无言以对,有钱就这么为所欲为吗,只得说,“好,你要这么说,就随你吧。”
两人坐在草地上,钱臻站得远远的守着他们,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晴莲,往日的不愉快都在酒里。”赢蔚霜拿起一壶酒给叶小莲。
叶小莲笑着说:“殿下,你当我什么人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没生你的气。”
“那就好。”赢蔚霜举杯对饮。
“殿下,以你这么玉树临风又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要和我喝酒,我们身份悬殊,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玉树临风、高高在上?赢蔚雪心想,夸得这么没脸没皮,如果知道是这么貌美又楚楚可怜的姑娘说出口的,任何人也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叶小莲:是啊,我就是没皮没脸!
第14章
“我在乎又如何?”赢蔚霜笑了笑。
此时微风吹过来,吹在叶小莲红扑扑的脸上,赢蔚霜看着她,或者说是在欣赏一张美丽的面具,不,那不是面具,那是有灵魂的皮囊。
当他从“贤王”的神坛走下来的时候,他就在思考自己的真正身份,虽然是皇族子弟,但是却身不由己,看到叶小莲的自由自在,他还有些羡慕。刚才的笑便是自嘲的笑。
一个人离权利越远,就会越来越清醒。在赢蔚霜的世界里,这是一次离权利忽然变远的一次。但他向往的自由,也不过是一剂麻痹精神的镇痛剂,当药效过后,又会怎样?
赢蔚霜的似笑非笑,引起了叶小莲的追问:“殿下今天找我来,还有想说的事情吧?”
“晴莲,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烦恼,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洒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想亲近?”
叶小莲眨巴着眼睛,又嘿嘿地笑:“殿下一下子问了这么多为什么,我回答不上来,总之你可以认为我没有脑子就是了。”
“你没有脑子,我看未必,你能通过赢一蔚找到三皇子,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脑子。”
似乎被人看穿一般,叶小莲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首:“其实我以前常常和大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习惯了没脑子,我其实很聪明,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
“哎,你这人,为什么不配合下呢。”叶小莲用漂亮地眼睛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流动的光芒像夜空的烟火,也像清晨的雨露,向外绽放,又透明好看,“好,我好像明白了。”赢蔚霜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聊着聊着就喝了三五瓶,越喝越酣,越喝越有意思,赢蔚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像一辈子都这样都可以,望川湖应该叫忘忧湖才对,幸亏在这里遇见她,否则现在该如何治愈呢。
如果说一位皇子的世界是无比高贵的,那么这种高贵就是权利和金钱堆砌的高贵,普天之下,没有人不敢尊敬他,特别是当他享有“贤王”的英名时,所以,没有人在他面前会放下面具,面具上是五体投地的敬畏,面具下,是什么,也许很可怕,也许很恐怖。
即使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带着一具高不可测的面具,只有他的母妃,在面具之上为他留了一个孔,将有限的光亮照亮他,但那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面具的人走到赢蔚霜的面前,他会怎么面对,他从来不敢想。叶晴莲,是他觉得没有面具的人,那是有灵魂的美丽皮囊。
喝到黄昏,两个人酩酊大醉,便躺在草地上看斜阳。两个人肩膀挤在一起,大腿也搭在一起,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殿下,你上次为什么不帮我,还想杀我。”叶小莲醉醺醺地问。
赢蔚霜也醉了:“没有啊,我怎么会杀你。”
“你有心事,是吗?”
“没有啊。”
“别骗我。”叶小莲似乎很有把握的语气。
“我不骗你。”赢蔚霜并不承认,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这是存在于内心的规则,或者是枷锁,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心中所想。
叶小莲亮晶晶的眼神瞅着他:“好兄弟讲义气,你说了也许我能帮你。”
好兄弟讲义气?这句话将赢蔚霜的防备击得四分五裂,就算是亲兄弟,皇城里也许正在蠢蠢欲动,设计谋害他,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然堂而皇之地称兄道弟。
但是转念一想,这句话他听得心里暖洋洋的,他笑着说:“你能帮我?”当然谁也不能帮他,他笑得又是那么苦涩。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赢蔚霜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和你说吧,我被父皇骂了,我的礼部也没了。父皇再也不信任我了。”
“就这种小事?”
“这叫小事?”
“父亲怎么会不信任儿子,他是恨铁不成钢吧。”
“你不懂,我的父皇喜怒无常,他的亲儿子,没一个不可怜,我大哥不就是被他废了。”赢蔚霜说出了他一直在心中不敢说的话,这句话透露着他对皇帝和父亲的不满,他长久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在这里说出来,他忽然就释放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了,换做以前,他的嘴巴就像被铁水封住。
“废了?”
“对……”赢蔚霜说罢,闭上了眼睑。
不一会,叶小莲睡着了,睫毛很安静,脸红红的,就像流霞一般,赢蔚霜枕着手臂,看着她。
微风吹拂,叶小莲身上的淡香吸入鼻中,赢蔚霜感觉舒心无比,他发现她淡淡的体香是从青丝散发出来的,引人入胜,他便卧在她身旁,仿佛醉于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