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龙氏忍了。
朱广义看到妹妹和淮南王的关系甚好,心里便欢喜,心想,只有搞好这个亲戚关系,那他“宜京第一楼”的生意,只会蒸蒸日上。
朱广义也比较会说,“前几年因为父亲要纳妾的事情,妹妹和父亲翻了脸,几年来,都和家里失去了联系,如今妹妹成了淮南王的人,当哥哥的自然来看看妹妹。”
“好,本王的大舅哥。”周烨说到。
朱广义听到这句“大舅哥”,心情跟吃了唐僧肉是一样一样的,他也比较会说,“前几年因为父亲要纳妾的事情,妹妹和父亲翻了脸,几年来,都和家里失去了联系,如今妹妹成了淮南王的人,当哥哥的自然来看看妹妹。”
按理说,凭淮南王的地位,叫一个土财主的儿子大舅哥,实在是没有必要,不过周烨说出来,带着调戏,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倒让朱广义浑身多舒爽,淮南王的大舅哥,那出去,得是何等的威风?
“草民最近在京城开了一件酒楼,吃饭住宿一条龙服务,以后,草民也在京城了,若是妹妹想家了,便来我京城里一聚,爹现在也在京城。”朱广义又说。
“开酒楼?花了多少钱?”杜九凤吃惊地问到,她可是知道,大哥以前在乡下,都是从地里刨钱,来钱没那么容易,即使地主家,也没那么多余粮。
“一百多两银子。”大舅哥朱广义说到。
“生意好吗?”杜九凤又问。
“还行,勉强过得去。”
杜九凤点了点头。
朱广义和朱龙氏没有在王府里多留,便走了。
走到王府大门口,朱广义对朱龙氏说道,“瞧着点儿吧,我只要今儿从王府里走出去,大家就都知道我是当今淮南王的大舅哥,刚才淮南王自己也说了,这门亲戚他是认下了,想必京里的这些个公子哥儿,都该去我的店里走个过场了,就算不给我面儿,好歹也得给淮南王个面儿不是?”
“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朱龙氏嗤之以鼻,“就你那店里,整天客人没一个,想着这次王八翻身?”
“说什么呢?京里的那些王孙公子没这点儿眼力见?”朱广义说到,“不出三天,咱这第一楼可就嫌小了。”
*
朱广义走了以后,周烨便去宫里了,剩下杜九凤一个人,要回浅云阁的路上,碰上了周烨身边的侍女——随蓝。
随蓝是个有眼力见的,她看到杜九凤一个人,便悄悄告诉了她,阮巡差点儿被王爷杖毙事情,还说了阮巡私自从舞乐坊拿了杜九凤的画像。
“知道阮巡暗恋着娘娘,还私藏娘娘的画像,王爷特生气,差点儿都快让人把阮巡打死了。”
阮巡暗恋她?杜九凤没听说啊,总共她和阮巡也就那几回,而且,两个人也根本没什么交集。
舞乐坊,镜花水月?
杜九凤顿时就明白为什么了,前世,她是知道阮巡暗恋裘鸣凤的,他之所以去舞乐坊看舞姬跳舞,不过是想在舞姬身上找找裘鸣凤的影子,可大概不想给裘鸣凤招黑,惹上麻烦,他大概看见庸王了,所以,他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暗恋的人是杜九凤,还把杜九凤的画像拿来了。
怪不得,周烨要那么对她。
可周烨是没脑子吗?怎么看不出来阮巡和裘鸣凤之间关系的微妙?
还是——想到这里,杜九凤又有几分脸红,还是男人在吃醋的时候,便没了脑子。
这让杜九凤大为奇怪,这么说,他们的淮南王殿下——吃醋了?
杜九凤不管他以前夜里跟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至少这次的吃醋是真的。
杜九凤笑了下。
既然他都动心了,对杜九凤动了真情了,杜九凤想的是,要不然改日,就把她的处境告诉他吧,如此,省得她每日里藏着掖着,也省得他误会她找男人了。
杜九凤便这样决定了。
*
周烨是和靳东凯一起进的宫。
路上,靳东凯问周烨,“今日怎么不给庆妃娘娘喝汤了?是王爷改变策略了吗?”
周烨一直看着帘外的繁华,“是。以前觉得她是奸细,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让她怀上孩子。不过么,我现在想法变了——”周烨低了低头,弹了一下衣裳上的灰尘,其实他衣服上干净得很,什么都没有,“只要她怀上孩子,便是我的人,一个女人心再狠,也不会对孩子的亲爹怎么样的。而且要是有了孩子,她的心也便会软了,在我身边时间久了,可能便不再惦记着那个夏玄了,那个男人,哪里好?”
靳东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王爷是想要父凭子贵?”
周烨白了靳东凯一眼,“就你话多!”
靳东凯便没说话,形势严峻,奸细就在王爷的身边,靳东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可王爷,如果她并没有悔改,您又当如何?”
“那还用问,自然是杀无赦。”周烨淡淡地说到。
靳东凯拱了拱手,“明白了,王爷。可那个要极其大凉的药物,很伤身,再怀怕不是那么容易。”
周烨白了靳东凯一眼,“你是木头脑袋?怀不上便怀不上,对孩子,本王没有那么多强求的心思。”
“懂了。”靳东凯汗涔涔的,显然在为自己的智商抱憾。
他会随时候命,等待王爷的吩咐。
第38章
载国的朝堂之上。
建勋皇帝昏迷期间,由周烨监国,他便是载国说一不二的人。
就连大皇子显王周耀,二皇子周煜 ,以及三皇子祯王周睿,都得听命于他。
三皇子祯王周睿和二皇子周煜一样,因为能力与周烨相差太多,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自然听周烨的话,毫无反驳,也心服口服。
大皇子周耀却相当不以为然,谁说不是呢,身为建勋帝的嫡长子,无权继承皇位,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没有说服力啊,他一直私心里怀疑,父皇昏迷以前,立的根本就不是这么一条圣旨,是老四撺掇了父皇的旨意,然后毒的父皇昏迷不醒。
大皇子周耀一直在调查父亲昏迷的真正原因,周耀的背后,也有自己的支持者,那个人便是——丞相程家康。
“淮南王殿下,今日老臣听到太医说,皇上的皆是因为房中有一盆曼陀罗。”程家康禀道。
“哦?”周烨的手本来在敲击桌面的,现下他突然就不敲了,“继续说。”
“本来也没什么,可今日清晨,御医去给皇上请脉的时候,差点儿就要晕倒,后来,御医查看了房中的所有摆设,才发现,在众多的花草当中,竟然有一盆致命的毒药——曼陀罗。”程家康说到。
朝堂上的众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周烨好像万分不解的样子,“曼陀罗?这种花会致毒?”
“是,殿下您不知道,曼陀罗的毒性相当致命。”程家康说到。
“那怎么皇上有事,别的人就没有事情呢?平日里在殿里伺候的宫人也多,怎么都好端端的无事,唯独皇上有事,爱卿,你是不是弄错了?”周烨仿佛很好奇的模样。
程家康“哼”了一声,“这便要问皇上身边一直伺候的贴身太监冯海了,他每日清晨,就把一盆甘草搬到皇上的寝殿里,晚间再搬出去,这样有一段时日了,甘草可是曼陀罗的克星,白日里,两种花草都在,甘草中和了曼陀罗的毒性,人在房间里自然是无事的,可晚上,房间里只有皇上一个人,毒也只毒皇上一个人。所以,皇上毫无征兆地昏迷不醒,此人简直是可恶,罪大恶极。”
“岂有此理,竟有这种事情,把冯海带上来!”周烨也怒了,他一拍桌子,低吼。
“禀告淮南王殿下,昨日夜里,就在冯海又一次要把甘草搬出去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他当场咬舌自尽而亡。”程家康说着说着就跪下了,“太子殿下,定然是有人指使冯海,他才有如此大的胆子,要不然,他一个太监,毒死了皇上,是要干什么?定是他的背后有人,臣斗胆请求淮南王查出幕后真凶。”
“说的跟真的似的,曼陀罗花有毒,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曼陀罗和甘草在一起,毒性就中和了,也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老臣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在朝堂上如此一手遮天。”旁边的蔡仪阴阳怪气地说到。
自从蔡文柳杀人一案出来,蔡家和程家结了天大的梁子,程家一直要求严惩蔡文柳,可没想到,蔡文柳死咬着牙不放松,大理寺知道蔡文柳的身份,而且刚刚小产,不敢对蔡文柳怎样,自此程家的人,就恨上蔡家了,他们强行把程锦从蔡家拉了出来,给蔡向荣写了和离书。
程锦是本朝头一个主动与丈夫和离的女子,坊间非议众多,现在程锦呆在娘家,蔡家已经给蔡向荣张罗开新任夫人了,为此,程家更是与蔡家交恶。
周烨看到程家康和蔡仪两个人,在私下里斗狠,便说,“那依两位爱卿看,这案子查还是不查?”
程家康和蔡仪头都转向相反的方向,谁也不说话。
周烨看到两个人的态度,转头对靳东凯说到,“你去查一下此事。”
大皇子周耀心想:还是老四毒辣啊,程家康和蔡仪矛盾,已经转移了大部分人对这件事情的注意力,谁会想到这盆花会是周烨放的呢?也许是周烨放的,也许不是,但合宫之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让皇帝身边的太监听命于他?除了心思狠辣的周烨,周耀还真是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