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没给他一点辩解他其实并不小的时间。
“噗。”边上的几个老兵也都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大笑出声,“排长, 你这次是撞到枪口上去了哈哈哈。”
“笑死我了,我受不了了, 排长你点也太背了吧, 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有点好感, 结果人家名花有主了。”
“不过聂队长不是一直单身吗?我还以为他这个铁树不可能会开花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啧啧……”
“排长你死心吧, 为了小命考虑赶紧放弃。”一个看起来最沉稳的士兵露出了真挚的眼神,十分诚恳地建议:“不然以后要是还有军事训练,你就等着被血虐吧,到时候哭着求饶都没用, 他可是亲口说他自己不是人的。”
傅少阳:“……”
他瞬间被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是他还只是F军区基地的一个小士兵的时候,大概五年前,那个时候聂根就已经是队长了。
只是军衔未知, 性格未知,训练成果未知。
当时听说他是基地卫冕的兵王,傅少阳还不服气来着。
他天赋不弱, 身体素质也好, 又年轻气盛, 苦练了五个月射击, 终于在一次军事行动中拿到了第一名,破了最高射击里程的记录。
可就当他兴冲冲地站在队伍前准备接受嘉奖的时候,聂根来了。
他只穿了件迷彩裤,短背心,耳朵上还别着个耳钉,甚至还叼了根棒棒糖,一副十分没有军纪的样子。
当时傅少阳和队里的几个士兵都非常不满,然后才从团长那儿得知聂根并不是他们军事基地的,他算是编外人员,这次只是来处理事情,正好路过。
可就是这样,大家也很不甘心,傅少阳当兵的时候可跟面对有好感的女孩子不一样,一开始也是刺头一个,直接出言挑衅。
结果,他引以为傲的□□里程,被聂根轻轻松松打破了。
后者见他一脸错愕,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和我比,我不是人。”
那一瞬间从春风得意到跌落泥潭的酸爽感,傅少阳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想到往事,傅少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怎么偏偏就是聂根呢?
他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竞争,可是,他真的挺喜欢桑音音的,再说,感情的事,也不一定。
傅少阳纠结片刻,决定还是要硬着头皮争取一下试试看。
万一、万一人家小姑娘是被聂队强迫的呢?
以他那么流氓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
……
聂·极其恶劣·某根,此刻倒还真没耍流氓,就是有点坏。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改造过的老式自行车,脱了桑音音脏兮兮的防护服,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让她斜坐在前面包了海绵的横杠上,自己从后面拥着她,往镇子外骑。
地上颠簸的很,聂根还没让她面对道路前方,没办法扶着自行车车把,偏偏这自行车斜杠又被调整的很高,她被迫双脚悬空,整个人的重量完全依托在了那条搂着她的那条手臂上。
桑音音数次是扭着腰试图改变一下坐姿,全都被无情驳回,她反抗无果,只好抓住聂根的衣摆,“聂根哥,你不是说你不会吃醋吗?”
聂根冷笑一声,语气凶巴巴,“我有吃醋吗?”
没了防护服的间隔,桑音音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裙,她移动,掌下的细腰盈盈一握,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柔软。
聂根的血液在身体里乱窜,感觉自己的脸颊、耳朵和脖子都被这挡无可挡的大太阳晒得通红。
他脊背一麻,眼角眉梢那些烦闷焦躁的醋意一下变了味,手上力气松了点。
桑音音只觉得大反派的身体一下僵硬了几分,担心他的伤势,抬手去摸他的胸口。
聂根一下急了,“你干嘛摸我?”
桑音音:“……”
桑音音说,“我刚刚看你衬衫上有血,你今天出任务遇到危险了没,受伤了吗?”
聂根听她关心自己,心情好了点,扬了扬眉,意气风发道,“我身上的血都是别的野……野人的。”
桑音音一下怔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野人?”
聂根有点不自在地移了移视线,“嗯……算是野人部落吧,之前没发现,地震之后一下冒出来了。”
桑音音一脸我不说话你是不是就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聂根:“……”
他沉默了片刻,半响认真地开口,“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桑音音摇摇头,“没关系的。”
聂根身为全书中描述最少实力却最强大的一个大反派,神秘感一直维持到了最后。
021压榨了9678几百次了,也没有解析出任何有关聂根背景和他最后为什么会彻底黑化陷入疯狂的原因。
但她很喜欢现在的聂根,不希望他变成书中那个完全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
“你都说要娶我了。”桑音音感觉自己的脸颊红了,“我可以等,等你告诉我的那一天。”
听到这句话,聂根身体一僵,握着自行车把的手指用力曲起。
过了半响,才压下瞳仁里的复杂情绪,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
他正欲开口说话,温柔的视线却在看见前方物体时突然变得凌冽。
聂根不知道用力蹬了下车,一腿撑着地,脊背微躬起,动作矫捷地将桑音音从车上抱了起来,身体往边上侧滚,大掌护着她的脑袋。
视野天旋地转,桑音音狠狠撞在了聂根结实的肌肉上,嘴唇里面磕破了皮,眼前一黑。
聂根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从衬衫袖子下抽出了一条漆黑如鳞的匕首。
他眸光一沉,皮鞋用力蹬在地上,出刃如风。
“吼——”
桑音音只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兽类濒死前的咆哮,紧接着传来了重物倒塌的声音。
她忍着眼前的眩晕,抬眼望去,看见聂根正将匕首从一头野生老虎的脖颈上拔.出。
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脸颊,血珠一颗颗顺着他漆黑的眉眼滴落,凶戾,危险。
他皱着眉,用老虎的皮毛擦了擦匕首,又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踩着虎头,对着它的两只眼睛补了两枪。
下手狠辣,毫无迟疑。
鲜血从老虎双目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很恐怖。
可更恐怖的,是从它嘴巴里吐出来的东西。
那是两根人类的手指。
桑音音怔了片刻,听到远处的废墟上隐约传来一阵虚弱的求救声。
她爬起来,跑过去一看,在一片血泊中发现了一个被老虎咬断了右臂的小士兵。
——他身上的军装完全从绿色变成了红色,显然失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意识不清,完全靠着本能在呼救。
胸口上的铭牌刻著名字:
三排七班李冰。
是那天和邵飞越一起来村子里的两个小士兵之一。
桑音音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用纱布扎紧了他的断肢,喂他喝了点掺了彩虹糖的灵泉水,希望能吊住他的一口气。
李冰的腹部也被老虎爪子勾出了好几道血痕,脸上都是血迹和淤青,显然是有跟那头老虎进行了一番搏斗。
现在再去看那头被聂根杀死的老虎,体型很大,皮毛油光锃亮,爪子不似野生老虎那么尖利,应该是从附近动物园里跑出来的。
“李冰!”身后传来喊叫声,几个救援的士兵面色焦急地带着担架赶了过来。
有一个年轻的士兵一看见李冰的惨状,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哭什么,快把人抬回去才要紧。”
副班长盛宇红着眼吼了一句,几人手忙脚乱地把李冰抬上了担架,往安全区送医。
……
半个小时后,李冰脱离了生命危险,负责救援工作的邵飞越才匆匆赶来。
他眼下青黑,满眼都是疲惫和悲伤,对着桑音音和聂根说,“聂队长,聂……夫人,谢谢你们,这次真的多亏你们了。”
听到聂夫人这个称呼,桑音音还没有什么反应,聂根先愉悦地扬了扬唇角。
可他很快想到了什么,语气又暴躁,“那几个人呢,怎么处理的?”
桑音音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只听邵飞越说,“……我已经上报给连长了,幸存者反应很大,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在等上级结果。”
邵飞越说着,用力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愤怒至极,“他们真的,太过分了,这次就算上级不处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聂根只皱了皱眉,说了句,“注意分寸。”
……
因为这个插曲,他们的自行车也报废了。
但聂根总是能在桑音音没注意到的时候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交通工具。
他在废墟里绕了两圈,就弄来了一辆三轮车。
聂根在上面铺了点干稻草,让桑音音坐在后面,自己卖力地在前面蹬车,一路用力蹬回了家。
桑音音坐在车上,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才注意到刚刚其实她也受了点伤。
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口,就是嘴巴里除了磕破的小口子外,舌头好像也磕破了,有点肿,一咽口水就疼。
桑音音喝了口灵泉水缓和了一些疼痛,视线扫过聂根破破烂烂的西装外套,想到他眼睑下的伤痕,默默将一颗糖装在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