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悄悄落在一边的陆承亦身上,桑音音皱了皱眉,难道是男主做的?
陆承亦表情坦荡,刚刚还劝村民不要无端发泄情绪,好像昨晚事故过后无意之间引导自己堂弟把责任推到聂根“煞星”身上的不是他。
聂根给两个小士兵上好了药,站起身,似乎对周围的目光一无所查。
邵飞越则是盯着聂根看了几秒,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试探性地喊了句,“你是……聂队长?”
桑音音:“?”
众人:“???”
大反派没说话,站起身,拉着邵飞越往远处走了十几米。
两人交谈了一番,桑音音眼见着邵飞越的表情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惊喜,还对聂根鞠了好几个躬。
片刻后,邵飞越眉飞色舞地招呼着两个已经完全懵了的小士兵,“李冰,陈也,走了。”
李冰:“啊?”
邵飞越说,“聂队长捐了车子和一些食物,还让了一些人支援我们的救援工作。”
李冰:“!!!”
桑音音也满眼惊讶,她远远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叼着烟开着小卡车过来,风吹起遮雨布的一角,下面是一箱箱的泡面和矿泉水。
还有一车装了两头活的野猪,膘肥体壮,一头少说几百斤。
“卧槽,聂大哥好牛啊。”桑淮瞧见那野猪,忍不住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叹。
等邵飞越和陈牛他们都走了,聂根周围又只剩下了他一个。
他站在距离桑音音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先前那样直接走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眸光深远地望向那几辆渐渐远去的卡车。
他脊背宽阔,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照亮了一座孤独的深山。
先前闹得最厉害的一个大婶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有吃的不捐给自己村里的人,给外人……那野猪还是我们陆家村山上的呢。”
桑音音听到话,彻底无语住了。
先不说现在刚过农忙,哪个人家里真的缺吃的?
再说了……
“为什么要捐给你呢?”
桑音音条理清晰,一字一顿道,“你是参与救援了,是给国家做贡献了,还是他的家里人?你们不是嫌弃他是煞星么,给你们吃,你们敢要吗,不怕被克?”
“哟哟哟,你倒是维护上了?”
那个中年大婶不敢直接去怼聂根,她昨晚在陆承亦的棚子里也没看见两人订下了娃娃亲,一看桑音音开口,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搓捏的小傻子,满腔怒火顿时朝她喷涌而来:
“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喜欢陆承亦吗?现在看到聂根有点家底,要换目标了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叶时茵咬着唇,看了眼陆承亦。
赵三豹则表情古怪地看了眼自家老大,见他眉宇一沉,眼尾隐约有些泛红,心道不妙,老大该不是想要杀人吧?这可是白天!
不对,这可是犯法的!
赵三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料,那个让老大整夜心神不宁、魂牵梦萦的小人类却上前一步,脸颊微微泛红。
桑音音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本章随机掉落66个小红包嗷!
ps:“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虽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引用自鲁迅的散文《希望》
第16章 16颗糖
桑音音说完就有一点点后悔。
周围人纷纷朝她诧异到震撼的目光, 赵三豹嘴巴里就差能塞一个鸡蛋了。
她有点难为情地蜷了蜷手掌,视线悄悄朝聂根那边望。
——男人微微垂着头,额前落着阳光的碎发落下, 遮挡住了漆黑的眉眼,阴影落在眼睑,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似乎是不太自然。
他下颌紧绷,薄唇抿紧, 结实的臂膀挺得笔直,双拳握紧垂在身侧, 手掌上青筋明显, 像在隐忍什么, 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他是不是觉得,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桑音音抿了抿唇, 见大反派不说话,忍不住快速颤了两下睫毛缓解了一瞬间涌上眼窝的酸涩,她移开了视线,看见逐渐炙热的烈阳将暴雨过后泥泞一片的土地晒成一块块干裂的土块。
先前出声呛桑音音的婶子见状, 迅速从惊讶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两个眼珠滴溜溜地一转,许许多多难听的话就到了嘴边,
“哟,什么未婚妻,自封的……”
一个“吧”字还没说完, 那个伫立如深山的男人突然上前, 紧紧扣住了桑音音的手腕, 一手揽住她的腰, 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力气很大,不像看起来那般平静,掌心微颤着,粗糙的薄茧蹭上细软的手腕,桑音音顷刻间就疼的红了眼圈。
桑淮见状一下炸了:“喂,你要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
赵三豹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喊了句:“老大。”
某个毛茸茸明明昨晚扭捏兴奋到睡不着觉,怎么现在一下凶猛起来了。
聂根额发遮住眼,只说了一句:“约会。”
桑音音:“?”
桑淮/赵三豹/众人:“……”
“不许带她去小树林去,我不同意!”桑淮迅速根据聂根前进的路线判断出他要去哪,拄着拐杖在后面追。
可无论他喊的多用力,大反派都跟没听见似的,飞速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甩开了所有人,来到了村头路口对面的一片竹林里。
脚下踩着沙沙的竹叶,桑音音忍不住喊了声,“……聂根哥。”
她声音在不大的竹林回荡,像一道电流,直直划过聂根的脊背,让他浑身上下都在颤。
大反派停下了脚步,却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铁钳一般的胳膊把她搂的更紧了。
桑音音疼的难受,“你松开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余光瞥见聂根的眼睛——
他黑漆漆的睫毛和瞳仁里浸润着亮晶晶的水光,眼尾红彤彤的一片。
好像……哭了。
难道是被她那句话感动哭了,原来他是这么个爱哭的人设吗?
桑音音一怔,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聂根抱着放在了一张长凳上。
大反派一手握着她红肿的手腕,拧着眉,用凶戾的表情掩饰尾音里刚哭过的沙哑,语气里还有点扭捏的害羞,“怎么伤成这样?”
桑音音:“……”
她心情复杂地说,“是你弄的。”
聂根挑了下眉,眼里明晃晃写着不信。
他还记得上一次只是捏了一下她的脸就把人捏哭的事,今天抱她的时候无论速度还是力气都特地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
其实他估计的没错,只是这两天她的触感变得比之前更敏锐了,白瓷的皮肤一碰就红。
桑音音忍着疼,泪眼汪汪的,“是,你没弄我,是我自己把自己手掐红的。”
聂根:“……”
他单膝跪在地上,宽大的手掌轻轻握着桑音音的那只手,眉眼认真地盯着她的手腕——
上面五个指印明显,红的略肿,隐约还有些青紫。
眉毛蹙起,聂根忽然俯身上前,唇覆了上去。
湿热的吐息落在腕侧,桑音音双眸睁大,还没反应过来,刺痛的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湿漉漉的触感。
聂根认真轻舔她的手腕,桑音音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犬牙划过皮肤,带起一阵阵难言的战栗。
她脸颊一下红的彻底,偏偏021还在脑海内实时播报:
“音音,查询聂根对你好感度的积分又涨了耶,还很有规律,一秒涨一百,是因为他一秒舔你一口吗?”
桑音音:“……”
她第一次屏蔽了021的信号,不自在的试图抽回手,“……你在干什么?”
聂根轻握着她的胳膊,一本正经道,“土方子,口水可以缓解疼痛,你要嫌弃我,可以自己舔。”
桑音音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聂根却是低笑了一声,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手腕,上面晶亮一片,他大约是觉得差不多了,大掌去握桑音音的脚。
桑音音一下绷不住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回家自己……舔。”
大反派这才作罢,遗憾地舔了舔唇。
……
聂根没提要怎么约会的事,桑音音也就没主动开口,任由他背着自己往更深的山林走去。
她听了一路男人剧烈起伏的心跳声,在一汪清澈的泉水边被他放在了草地上。
聂根替她挡住了斑驳落下的太阳,从兜里摸出了精致两只狗尾草戒指,小的那个紧张地套在了她左手无名指上,大好几圈的那个毫不犹豫地套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桑音音举起手,看着手上那个嫩绿色精致的戒指,非常好奇聂根是什么时候编的。
刚刚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竹林里也没有多少狗尾草,而且这个狗尾戒指看起来与普通的狗尾草不太一样,颜色莹润,套在手指上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隐隐有种清凉静心的感觉。
聂根见她端详、不发一言,忍不住眼皮一跳,眼角眉梢一压,说不上来的邪气,“你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