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划动着。
走近,许笙看见一个姑娘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图。
许笙想看清那姑娘是谁,可她一直是背对着的他,许笙轻轻的走到她身后。
才发现原来她不是在画图,而是在写字,地上赫然写着几个有些蹩脚,生硬的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她写是的三字经。
她写到人之初性本善后,写了个性字就没写了,好像是背不出三字经了,又好想是想不起后面的字怎么写了。
“是性相近!”看她这样局促了许久,许笙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猛然一惊,回过头来!
原来是哑女阿满!
许笙对她微微一笑:“人之初性本善后,是性相近!相是相信的相!”
他那一笑尤如清风拂过,阿满看得不由的呆住了,随后她发觉自己有些失礼,立马红着脸起身向许笙行了一个礼。
“不必多礼!”
随后许笙又道:“你是不知道写“性相近”的“相”字吗?”
她一脸红霞,轻轻的点了下头。
“来,我教你。”
第352章 特别篇(2)
许笙绕过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个楷体的“相”字。
“左边是林木的木,右边是目光的目。”
“还有,你前面的人写错了,你写的是出入的入了,人是……”
被这么一说,阿满的脸更红了。
随后。
许笙教并解说着。
她认真看着,有时惊讶了一样睁大眼睛,许笙仿佛看见她说:原来是这样写啊!
她的眼睛很美,水灵灵的,就像会说话!
她一个细微的眼神,许笙都能够体会明白到,是什么意思,即使阿满是哑女,但他们的沟通却没有一点障碍。
他细致的教着,她认真的学着;画面在此定格,虽然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但却是他们第一次交谈,第一次走的这样近……
(三)竹林学琴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笙每日都会去竹林找阿满,教她识字读书。阿满也渐渐的放开了许多。
阿满学的很快,三字经不过今天就已经全部可以写下来了。
“阿满!今日我们不学三字经了,我教你弹琴,如何?”
许笙轻声说道。想来一直学着三字经她也会无聊,不如教授一些有趣的东西。
阿满点头,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似得,她对弹琴很是好奇又是期待。她还没碰过琴呢……
琴,一般只有文人雅士,以及大家闺阁小姐才会弹奏,文人雅士以琴为雅趣,而对于闺阁中的小姐,要学习琴棋书画,以后可以嫁到名门望族之中。一个琴是必不可缺的。
阿满,一个哑女,一个丫鬟,这样的身份可谓算是十分低下,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是自己的。
琴,可以说她从未碰过,她手心微微有些出汗,是紧张与期待。
还有一丝丝恐慌……
许笙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席地而坐,把带来的琴,轻轻的架放在腿上。看的出来他很宝贵这把琴。
阿满也依着他坐下,眼睛一直盯着那把琴。
阿满觉得许笙的这把琴虽然没有谢公子的琴精美华丽,可却一点也不难看,很是朴素,上面没有一点花纹,但她很喜欢这把琴!
准备好,许笙开始解说着:“琴乃四艺之首,八音之绝,所谓“万乐之祖,众乐之尊”自古乐声就讲究以情动人,琴声深邃空灵,优美流畅,似是清泉激石。”
“琴最是能表达情感,打动人心,弹琴讲究抒情,但弹奏时也要有其形,其韵,其神。”
阿满有些茫然,似乎不是很懂。
接着许笙说道“琴呢,有二十五弦,弹奏时右手主为,左手为辅 ,指法勾挑,托……”
许笙将手放在琴上,做着示范,他也不时的解说着。
“阿满,你也试试,把手放上去。”
阿满有些紧张,手摆了摆,表示我不会,还是不要了。
“没事,来,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就不会弹呢!”
许笙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琴上,帮她摆好位置。
他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阿满却是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她第一次和男子这样接触!
阿满侧目,看了一眼许笙。
“来,试试!”
阿满紧张的抬了点手,回忆着许笙刚刚教的,食指轻挑,中指向内连勾,“铮……”
琴突然传出刺耳的声音,吓的她立马收回了手。
“没事,就是这样!来,继续。”许笙鼓励道。
她又照着刚才那样,断断续续的弹奏起来,因为有些紧张,阿满的手有些颤抖。
许笙轻轻点头,“手指要有所跳跃,不要太刻意的用力挑弦。”
“以甲挑琴弦,发音更为清脆。”
阿满手指有些发抖,额头开始有些冒汗,弹奏的声音也越来越凌乱。
突然,许笙环过她的身子,双手附在她的小手上,带着她拨动着琴弦。
“不要紧张,手指放松跟着我。”
阿满感觉到背后紧贴着自己的,火热的身体,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面上也是一片绯红,幸得是背对着许笙,不然阿满怕是早已当了逃兵。
后来,许笙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她只记得,许笙带着她弹了一曲很好听,又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曲子,叫什么来着阿满没有记住。
阿满离开竹林时心脏都还在怦怦直跳,幸好哪满脸的红霞早已消散,不然告别之时,怕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连着几日里,许笙都在教阿满弹琴,阿满可以说很有天赋,学的还挺快的。
阿满似乎很喜欢听许笙弹琴,每次课程结束,阿满都要央求许笙弹奏一曲。
今日许笙弹了一曲《凤求凰》,这首曲子在许笙的手中,别有一番风韵。
但阿满发现无论许笙弹奏什么曲子,都会带有一点点忧伤的感觉。
这就是他所要抒发的心情吗?因为弹琴的人心情如何,这琴音也带着弹奏之人的情绪。
而且阿满发现自己能体会这里面的情绪,那是处于低下的人的一种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人为何有三六九等之分!
阿满听着琴声,心中也有所感染,想起了在谢家的往事,做为下人,她每日都要服侍主子,做很多事,不时还要被打骂。
唉!许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吧!
待一曲完毕,阿满点了点他的手臂,比划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许笙惊讶,她能听懂他的心声。
“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有感而发,抱歉,明明弹着《凤求凰》,我却走神了。”
没事,你弹的很好听,我很喜欢!阿满左手摸着耳朵,右手竖着大拇指。
“你喜欢就好,不过这曲子应该要女子弹奏才更为恰当的。”
阿满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袖,那你教我可好。
“好。”
他的手附着她的手,带着她弹奏着。
其实,许笙没有告诉她,这《凤求凰》是一首女子向心爱男子表白的琴曲。
女子为凤,男子为凰,凤求凰!
(四)庙会
时光流转,转眼间炎热的夏季过去了,凉爽的秋季紧着来临。这两月间,阿满也算是学会了弹琴,入门了,但不是很精。
每日他们都到竹林来学琴,亏得这十里竹林,十分茂密,别人听不见这琴声。
今日阿满还没有来,许笙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最后许笙等了很久,阿满才出现。
阿满气喘吁吁的跑来,发丝有些凌乱,身上的布衣也沾满了灰尘。
“阿满,怎么了?”许笙着急的问道。
第353章 特别篇(3)
她摆手,立起拇指,又指了下地,做了个打扫的动作。意思是,“没事,夫人叫我打扫院子,耽误了。”
做着手语时,她眼神有些躲闪,许笙知道她一定不是因为打扫院子才来晚的,可她宁愿说谎,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许笙不好讯问,但又担心,又无奈,但是也没有逼问她,阿满也有自己权利。
“没事就好,跑这么急,看把你累的。”说着许笙用自己的手绢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他靠的很近,远远的看过去,有些像是在抱着阿满,阿满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很清爽的味道,阿满面上微微有些发热。
“阿满,明日城中有庙会,我想约你一同去观赏,你可有空闲?”
庙会!
阿满依稀记得,在小时候,自己还没有被买到谢家的时候,一到庙会,花朝节,街道上很是繁华,阿爹总是会带她去观看,她骑在阿爹的肩膀上,高高的,什么都看得到。
但阿爹去世了,没过多久,后阿娘就将她买给了谢家,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过那漂亮的庙会了。
阿满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回答,许笙有些紧张,她会不会同意去呢。
“阿满,你会去吗?”许笙又问了一遍。
阿满从回忆里出来,听到许笙的催问,心里想了想,可是,明天她还要……算了,还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