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等叶弦歌回复,就径直出了房间。
那身后的内侍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待房间内是剩下了叶弦歌同落冬时,落冬才放下手中的衣物,接着走到叶弦歌身边。
“娘娘。”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叶弦歌了。
从半月前陛下车驾从围场出发,一直到现在,这还是她这些日子里第一次见着叶弦歌。
离开的时间长了,她自然是担心叶弦歌的,尤其是只能从旁人口中听到自家娘娘的消息。
眼下看见对方尚好,才放下心来。
这时,她注意到了叶弦歌身上的衣物,不禁有些奇怪。
“娘娘,您这是……”
“?”叶弦歌闻言看了看自己,接着道,“不当心便弄脏了。”
说着也从宴几旁起身,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先沐浴更衣罢。”
落冬见状便也没多想,便跟了过去。
.
另一边,那朝臣同傅玉宸奏完事后便告退离开了。
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不过是那朝臣说自己有了解决临宜县怪症的方法,故而才求见。
他们都是知道陛下对临宜县的事情有多上心的,于是才会一再求见,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两日内,傅玉宸同叶弦歌已经找到了怪症的来源。
而他所说的方法,不过是一般治疗疫症的法子罢了。
因而傅玉宸听后同他说了几句,便能将人打发走了。
待他离开后,傅玉宸也没急着走,只是将外面的高怀唤了进来。
“陛下。”高怀躬身行礼。
傅玉宸便直接问他:“眼下塌方的那段路清理的如何了?”
“回陛下,先前说是要七八日,但金吾卫去帮忙后,比先前的进度要快了不少,听得来回话的人说,如今只要约莫四日的样子应该就能处理完成了。”
金吾卫毕竟训练有素,比之当地自己的守卫自然要强上不少。
傅玉宸略一点头。
“尽量快些,好了便叫人来回朕。”
于是四日后,先前那条被堵住了的路已经完全清理完毕,傅玉宸便也下旨继续前进。
因为先前他们就已经只有两三日的路程就能到临宜县了,故而这回再次出发也是一样的。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回的叶弦歌不再是偷偷溜进去的了,而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天子车驾进去的。
因此她自然也不用之前一样偷偷摸摸。
而因为天子车驾驾临,临宜县的县令同先前派来的那些太医署的人都来城门外迎接。
又因着眼下正是怪症蔓延肆虐的时候,所以城中百姓都不敢轻易出门,这倒让守卫省事了,不用可以清场让行人回避了。
这回还是一样的,叶弦歌仍旧是坐在天子的车驾上进的临宜县。
进了城中后,叶弦歌便同傅玉宸一起,在早早就收拾出来的住处住下了。
傅玉宸这边因着尚有事,叶弦歌便一人留在了院中,他自己则带着朝臣同临宜县令还有先前的那些太医署的人谈眼下怪症的事。
当他沐浴修整好后,这些人早已便在另一处议事厅中候着了。
见陛下进来了,全都俯身下拜,口称“陛下大安”。
傅玉宸越过这些人,身后跟着高怀。
待走到上方的绿檀雕祥云嵌云英石背板的罗汉床上坐下后,他在略一点头,说了个“可”字。
下方跪了一地的人便全都起身。
接着都微微躬着身子,等着陛下开口示下。
傅玉宸指尖在罗汉床上的炕几上轻轻敲着,半晌后方开口。
“眼下可有查到怪症的原因了?”
右边领头站着的正是太医署这回派来的医监,听了陛下这样问后,便忙向前一步,拱手道:“回陛下,臣等查了这些日子,稍稍有了些眉目。”
“哦?”傅玉宸闻言便道,“你且说。”
那医监便说了一番,同先前叶弦歌誊抄的手稿上的内容一致,他们还是认为是先前死在了清元溪上游的那些动物尸体造成的。
傅玉宸听完后便道:“既是如此,为何你们替这临宜县的染病之人治了这些日子,都没有治好?反倒是好不容易遏制住后又蔓延了开来?”
“这……”那医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这才是他们最不解的地方。
照理来说,已经遏制住的怪症不应该再次复苏,可后面就是重新又卷土重来了,并且时至今日,他们都查不到原因。
“既找不到怪症为何又蔓延开来的原因,想来也不一定就是那些尸体。”傅玉宸道,“方才听你的意思,这些动物的尸体后来都处理了,既然已经处理了,那又怎么能说是因为这个而造成了怪症复苏?”
他一番话把在场的众人说的一懵。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陛下是真的正人君子(屁啦)
第44章 议事
因为怪症发生的突然, 且蔓延的极快,故而当在清元溪上游发现了那些动物尸体后,太医署的人便都下意识以为这次的怪症是因为这个而引起的。
但是陛下的方才的一番话却叫他们都回过味来。
那些动物的尸体, 他们在最初发现时, 就已经叫人全部清理走了。
若是如他们所想,是这个原因, 那怪症也没理由再重新复苏蔓延开来了。
只是当局者迷。
他们在临宜县待了这么两个月,心里因为急着找出原因,所以也没有多想, 当看见那些动物尸体时,就都告诉自己应该就是这个导致的了。
若非之后怪症再次复苏, 他们早就叫人发了急报去围场给陛下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又要医治逐渐变多的染病的人, 又要再分出精力来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些尸体而导致的怪症。
故而便没有再过多的去想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知道现在听到陛下的话。
“陛下。”先前那站出来回话的医监再次道,“臣等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陛下既会这样说,应当心里是大约有了些影子的,与其等到陛下生了怒再说出来, 倒不如他们先问。
果然,傅玉宸闻言,身子稍稍前倾一点, 接着徐徐道:“当时清理那些动物尸体时, 可有好好将清元溪都搜了一遍?……这怪症会蔓延的这样快, 自然是有原因的。朕在来的路上便了解了,整个临宜县唯有一条清元溪,就连城中的井水都是从清元溪引了来的。城中百姓起居饮食都依靠这条溪水,若是这水出了问题, 自然受影响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看着那医监道,“你们先前的想法是没错的,这溪水确实有问题,不过不一定是那些尸体导致。”
那医监听后先是一怔,接着略带了些迟疑地开口:“陛下的意思……”
傅玉宸笑了一声,不带什么情绪。
“叫人去清元溪,将整条溪水好好搜一遍,连着岸边水底都不得遗漏,若搜到什么可疑之物,即刻来回话。”
这一句,叫议事厅内的人都恍然。
先前他们也在清元溪搜过,只是从未想过下水去翻找。
傅玉宸说完后,也不在意下面的人什么反应,只是唤了声临宜县令。
“臣在。”那临宜县令听得陛下叫他,连忙站了出来,接着俯身行礼。
他心中却是一直悬着的。
临宜县原本就是个小地方,每年到头,他都只有上折子例行问安抑或是奏报祥瑞的资格。且上任县令这么些年来,他从未入京面过圣。先前陛下派了太医署的人来他都觉着惶恐,更别说这回是天子车驾亲自降临,他虽面上看着没什么异样,但心中却一直都提着。
只因陛下登基这么几年来,还从未有地方出现过临宜县这样的事。
这头一个出现便是他这里,还引得圣驾亲临,怎么能叫他不提心吊胆。
尤其是当听得陛下叫了他后,他就更为紧张,忙站出来下拜稽首,口称“陛下大安”。
好在傅玉宸并非要降罪,只是看着他,半晌后方开口问道:“朕听得说,那些被染了病尚在医治的人眼下都在单独辟出来的院子中?”
“回陛下。”那临宜县令也不敢抬头,而是保持着稽首的姿势,“臣照着太医署的建议,将那些染了病且有了症状的人都聚在了一处院落中,正是城西的一处院落。”
“所有染了病的都在里面了?”傅玉宸又问道。
那临宜县令便道:“除了这两日染病的,旁的都在了,而先前染疾而亡的也照着太医署的意思,都烧了。”他说完后,似乎自己觉得不妥,便又赶紧补充,“因着这两日染病的人越来越多,城中守卫人手又不够……”
“朕先前不是派了一队金吾卫同太医署的人一并前来?”
“是,金吾卫都到了,只是近来怪症愈发蔓延开来,所以、所以就……”
傅玉宸冷笑一声。
“虽说临宜县小,但这怪症爆发了这样久,朕也派了人来协助,可如今怪症没有遏制住便罢了,反而变本加厉。太医署的人是刚来两月,不清楚情况,你身为临宜县令,日日都在城中,可一点作用都没有,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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