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余氏却一把揪住他,一下将他推搡在地上,拳头一下下的当着秦家众人落下来,“不要脸的老东西,如今家里死了顶梁的,指望你能借着先祖的功勋,干出个一官半职,你倒好,学会爬灰了!不怕你堂侄子半夜里棺材板盖不住,绿云盖顶的活剥了你这老皮!扯断了你这不中用的老根子!”
余氏向来泼辣,如今她又捉住了秦双山的风流把柄,一时又是气又是着急,恨不得用指甲把他掐死。
余氏辱骂秦双山,泼辣难缠的让众人害怕,就连素来稳重的白女滢也不由吓得有些发抖。
这一抖,倒是惹得余氏更为生气。
巴掌狠狠甩在白女滢脸上,“白家怎么就生了你这等不要脸的贱东西,不乐意守寡便寻了休书再寻一门男人便是,这倒好,香的臭的全往裙子里收拢,勾引公爹还把宫里那等下贱打杂工的男人给勾到府里,你这个下贱货!”
余氏骂够了又差婆子狠狠的掌掴白女滢,最后白女滢一张清丽秀雅的脸儿顿时被打的如同猪头一般。
最后竟然被打的昏了过去。
醒来后就是在白家的祠堂门口了,见到白家长辈一脸肃杀地瞪着自己。白女滢颓然一笑,“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右白家这脸面也已经没了。”
白家主母厌恶地看着白女滢,“保定府传来了密信,你偷人还有谋害秦三小姐的证据全部提交到了刑部,你自己去领罚便是。”
这等罪责,所有人都清楚,木驴刑最是逃不过了。
只是白白辱没了白家的门楣,毕竟白行简还在朝里任职,这次还不得被朝臣笑话死,毕竟出了一个这样不守妇道又阴狠毒辣的庶妹。
刑部迅速把整理好的罪状和判决书信火速发往保定府。
“那条蛊蛇,可是查出谁养的?”赵都督将书信递给唐氓通。
“说是道婆养的,但是暗探私下查访,背后给道婆银钱资助的是白行简,但是白女滢的确是从姘头白铜那里得来的,并非是白行简给的,他们白家重视嫡庶之分,白行简素来看不起白女滢。。”
赵都督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刑部判定木驴刑绕街,罚倒是罚的敞亮,只是日后大梁的女人乃至女官就会更受指指点点。”
唐氓通瞬间明白赵恒的意思,白女滢作出这些来,大梁的男人就会处处对女人防备指点,女人本就依仗着男人,一来二去民间妇人更会被欺负的如奴如婢。
而最关键的是,白女滢是秦玉绵的侄媳妇,她往来宫廷,便是明面儿不说,背后还指不定遭受多少闲言碎语。
“回都督,白女滢既然如此喜欢蛇,不如推她进蛇窟,让她最喜欢的这些造型和玩意儿好好陪她上路。”唐氓通认真看着赵都督。
赵都督眉目敛着,懒得再想那个白女滢,点点头便出门去了。
白女滢不想刑部竟然会改判蛇刑,想着自己寸寸肌肤被蛇咬的筋骨尽断,便恼的红了眼睛,“赵恒,你为了护着那个小狐狸,竟然如此狠毒,赵恒你得不到心中所爱……”
话还未说完,身后的人猛地一推,万蛇涌动,血腥从蛇窟深处喷涌上来。
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白女滢咒骂别人,却不想被人未曾遭受什么,她嫡长兄白行简就先被人报官,被保定府的衙役给抓起来。
到底是好兄妹,一个偷人,一个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白行简此次来,并非为了玩弄女人,而是打探消息,只是打探途中,风流种子萌芽,闹出了一桩荒唐事儿。
尽管白行简的亲舅舅保定府尹及时拦下,帮着白行简打掩护,遮瞒过去。
但是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却让赵都督彻底对白家才起了疑心。
不过这样正好,置之死地而后生,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白行简回府后,白夫人便把这事儿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白行简向来是阴毒,听到这些,只淡淡一句,“死的太容易了,若我为赵都督,必然将她弄到教坊司去,没为官妓,被人玩弄致死。”
“她也是你庶妹。”白夫人叹了口气、
“庶妹,母亲你也说了是庶妹!”白行简起身,看了一眼白夫人,“葛澄可是来了?”
“来了,在偏殿用茶。”白夫人起身,朝着佛堂去了。
葛澄是白行简安插在赵都督身边的间谍,主要是为白行简打探消息。
但白行简没有想到的是,葛澄早已经被赵都督策反。
赵都督的城府段位远远超越葛澄,甚至可以说是吊打白行简。
葛澄是个聪慧的,良禽择木而栖,白行简是不争气的,所以早已经成了反侦察白行简的人。
所有情报传递都一五一十地传给赵都督。
这次会面,更是将白行简意图联合永王谋反弑杀赵都督和小皇帝的事儿传递到了保定府。
唐氓通怒气滔天,“这个杀千刀的!该一刀子砍死他!”
赵恒敛着眉眼,将密信烧了,淡淡道:“他不过依仗白家先祖拼命得来的那块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能在大臣犯法时,护住一家人。
白行简就是仗着那金牌才敢铤而走险,若是出了事儿,也是永王被斩首,他白家便是护不住旁人,他自己还是能护住的。
“这倒是个难题。”唐氓通皱眉,有些失措地看向赵恒。心心
赵恒望着窗外,淡淡道:“免死金牌是皇上所赐,那么皇上说作废或者过了时限,那么这金牌它就不中用了。”
唐氓通眼睛一亮,猛地拍大腿一记,“都督,不愧是都督。”他望向赵都督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钦慕和敬佩。
第60章
到了第二日, 宫里的小皇上就收到了一封密信,收拢了白行简从上任开始贪污的种种罪证。
大梁开国皇帝很明确的定了贪污受贿的限额,为二百两。
而白行简却足足贪墨了二百万两银子, 圈的土地更是不尽其数,小皇帝到底是年轻气盛,当下就出了圣旨,将白行简推出午门斩首,流三族, 女眷充入教坊司。
“到底年幼, 沉不住气,白家那免死金牌连名头都没找, 直接就忽视了, 惹得朝臣议论纷纷。”唐氓通灌了口茶, 跟赵都督说了白家的事儿。
赵都督面无表情,白行简这样的死一百个也没什么意思,相反, 那个背后给白行简出谋划策, 让白行简和永王联手的那个人。
赵都督很好奇,能不动声色, 排兵布阵的如此精妙,的确有有段位。
赵恒眉峰轻蹙,眸底深处带着一抹精光和兴奋,他没有任何不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仿佛遇见了对手,且是更有意思的对手。
如今朝中混混沌沌,那人想浑水摸鱼, 那么他便下重饵,引出那浑水中的人,和他斗上一斗。
酒逢知己,疆遇对手,都是开心事。
京城这边的大臣,原本是三五成群揣着花生米各自去花楼的,不想正凑热闹喝酒开心时,忽然听到了白行简因为贪污被推出午门斩首,白家流放三族的事儿。
一个个的吓的面色苍白,裤子都来不及提,便慌忙逃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到底白家不是得罪了皇家那小皇帝,而是开罪了赵都督。
这在官场上混的,谁兜儿里没有个把官银,白行简二百两数额大,但是之前便不大了?还有那白女滢偷鸡摸狗的怕不是一时半刻了,怎么忽然就暴露了?
那些大臣不知道内情,但是却很清楚的确定,赵都督手里捏着他们所有的罪证,只是用与不用罢了。
所以,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清心寡欲,老老实实的,整日惹事指不定哪天大刀就逼在了脖颈子上。
待玉绵听素光说起这些时,手里的玉簪一下落在了桌上,那日的蛊蛇,若非素光细致,怕是如今在柴房里狂性大发,丧失心性的就不是那个婆子,而是自己……
她之前的确遭到余氏的训斥,但是余氏泼辣但是却也没有当真就往狠厉收拾她,也不曾用这等后宅的心机,如今自己的旧友故交竟算计自己至此,她才晓得人心如蛇蝎,知人知面到底不知心。
现在她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彻底地与白女滢交心,否则,自己的下场当真是凶险万分。
若自己当真被蛊蛇咬的丧失心性癫狂病态,赵都督又能壶她几时?
权术纵横,他便是容忍,他身边的人也会行动……
玉绵望着铜镜中那张明净的脸儿,自己积极于钦天监,想要学习天下的玄术知识,是否是一昧的太过天真?如果说她从钦天监请辞,然后寻得一方田园,每日种田织布,不用算计这些尔虞我诈,不用担心自己被后宅的绳索牵制,是否会更轻松?
待到了晌午,议事厅又在商议上贡的事儿。
玉绵坐在角落,见赵都督冷冰冰朝着陈国的使臣一点头,就被众臣工簇拥着坐在了正座儿上。
极目望去,只见他坐在众人之间,一身淡蓝色的长衫,睫毛纤长,又冷若冰霜。
的确是男人中的翘楚。
的确也是女人竞相爱慕的对象,可见素光说的不假,那些京城的贵女踏破了都督府的门槛想一亲都督芳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