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起齐轩成,孟瑾乔不禁闭了下眼,安住神笑了笑:“没事了。陈姨把药给绣绣敷在脸上。她明早会醒的。”
浣花阁里安宁下来,上房里,刘月琴却万分惊讶地问:“没死?”
“是啊。适才奴婢看见景大夫进了浣花阁,耽搁了大半个时辰。奴婢打听了,一个婆子说苏绣没事了。但屋里都是血,很吓人。”
挥退宋林家的,刘月琴百思不解,琢磨许久才吩咐姚嬷嬷回一趟娘家。
日暮时分,惊疑不定的刘宏再次去了那个茶舍。
听完他的话,青衣人目光微闪,“景大夫?”
“是的。那个人得了流血的怪病,准备死了,可他们请了回春堂的景大夫去看病,又活了。还有,原本说好是两杯茶的,可只有一个人病了,另一个毫发无损。”
拢眉,那人问了问详情,沉吟片刻才说:“既如此,黄金还给你。”
看看他推过来的银票,刘宏斟酌了一下忙说:“不,不用。我信得过你们。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打量他一会,“对方请了名医,有些事可一不可再。尊客还是想清楚。”
“那你们能不能换个法子……还有一个人。”
挑眉,“谁?”
刘宏走了,青衣人进了一条密道。穿行许久走进另一个院落。院中,有人正在吹箫。
片刻后,萧声止息。
“你怎么了?”
“京城里来了医道圣手,被血蚊咬的人没死。”
“医道高手?”
“回春堂的景大夫。”
“呵呵。有意思。但那只血蚊还小,即便抓去也追踪不到母蚊,不用多生事端。”
“嗯。可我觉得很奇怪。他拿来两条丝帕,只有一个人被血蚊咬了,另一个却无事。”
停了一会,“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血蚊不肯靠近,所以没咬上。另一个咬上了,但谁知道呢。她们与我们的目标无关,不必多费心思。”
青衣人想了想点头,“他提出了下一个人。”
笑笑,“好吧。正好试一试景大夫的能耐。”
危机迫近之时,陆淮叶正往青瓦坊而去。这些时日他时常想起那只灰雪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它要回来养着。既然想好了,他干脆不再找借口,准备花钱把兔子买回来。
青瓦坊里,齐轩成正怒气冲冲地质问:“无尘,你怎么能隐瞒送来的消息?要不是洛洺说出来,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哼!大哥,那不是消息,是妖女给你写信。谁知道她写什么?她就是装可怜骗你,我担心你被她骗,所以替你收了。”
被他的执拗气得说不出话,顿了一会齐轩成才说:“她只是告诉我她的丫鬟得了怪病,问我有什么办法?她是要救人,你却瞒着我。”
“怪病?依我看她才得了怪病。”
“你……”
“她跟她爹就是一路货色,孟家没一个好东西。”
“无尘,冤有头债有主,滥杀无辜,那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不管怎么样,那个叫做苏绣的丫鬟就是无辜的。既能援手,为何不?”
翻了个白眼,应无尘没好气地往扶栏上一坐,“我知道你就是想当护花使者。你总是护着那个妖女,连她身边的叶子也要护着。”
哭笑不得,齐轩成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这时,夏非走过来,不由分说拖走了应无尘。
回廊下,夏非松开一脸气愤的应无尘,笑道:“无尘,你大哥是个专心的人。你越是搅局,他越关心她,这么闹只能适得其反。所以你得拿出证据,你大哥才会信。”
“证据?”
“你得有证据证明她是坏人,懂吗?”夏非循循善诱。
第149章 怎么咬的
应无尘听进去了夏非的话,斗志昂扬地离去了。
目送他走了,夏非才走回来说:“你消停了。我让无尘去找证据证明你的相好是坏人。”
齐轩成错愕。
“我是为你好。你们兄弟为了个女人经常吵架,会影响军心的。再说了,无尘的性子执拗却恩怨分明,等他查清楚,不用你说,他自己就会改变对孟瑾乔的看法,对你们只有好处。”
无语,齐轩成想了想才说:“师兄高见。”
“哧。你看你,一脸的言不由衷。好了,我去问问那个丫鬟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孟瑾乔的信送来后被应无尘拿走收起,拖延多日,直到洛洺忍不住告诉齐轩成,他才得知。猜知苏绣的病必定有异,他便派人请景大夫赶往尚书府。所幸竹筒暂时压制了毒虫的活动,否则苏绣已经死了。
夏非还没走出去,有人进来,“公子,陆公子来了,他说要买回那只灰雪兔。”
齐夏两人同时一鄂,后者哈哈大笑,“太好了。生意上门。师弟,那只兔子要卖一千五百金。一分也不能少。”
夏非施施然走了,齐轩成好笑了一会才提着兔子去见陆淮叶。
小花厅里,看到那只灰雪兔活蹦乱跳,陆淮叶伸手摸了摸它的毛说:“看起来养得不错。这只兔子我买回去,你开价吧。”
把兔子提回来,齐轩成悠闲地开口:“一千五百金。”
“啊!”
“现在奇兽斋里只有一只灰雪兔,价格也涨到了一千金。每只灰雪兔的毛色都不一样,这只毛色最好,所以最贵。”
愕然半晌,陆淮叶顿时气得不行,扬眉怒道:“你怎么能漫天要价?当初我弟弟才卖给你师兄三百两黄金。六百,加一倍行了吧。”
“不行。一千五百金,一分也不能少。”没准备帮他,齐轩成十分淡定地回答。
“哎,你,你……喂,你别漫天要价,要不我告诉我姐你故意盘剥我。”
挑挑眉,他无所谓地说:“随便。但我觉得你姐姐知道肯定会骂你的。而且我开门做生意,奇货可居,有钱赚为何不呢?”
哑口无言。无奈,陆淮叶转了转念劝说:“你不要漫天要价了,你怎么这么财迷?”
“你才是财迷。当初你姐姐让你弟别卖,他偏要。你可以不买回去的。它现在壮实多了,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软磨硬泡了好一会,齐轩成咬定不肯松口,陆淮叶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想了许久,只得说:“你们别吃它。等我想办法。”
他郁闷地走了,齐轩成提起那只兔子看了又看,忍不住幸灾乐祸:“傻小子,你现在知道这兔子珍贵了吧。”
这时,回春堂的阁楼上,夏非正端详着一只近乎透明的琉璃瓶。瓶里蹲着一只半个小指头大的蚊子。浑身淡红,嘴生尖刺,正在急促的振翅,显得十分凶悍。
啧啧称赞,“这只血蚊不错,虽然年幼,但精神抖擞,气势汹汹。”
听了这话,景大夫好笑说:“它如此凶悍,那母蚊必定厉害无比。可你觉得血蚊和黑烟蝶会否出自一人之手?”
“我猜测有些牵连。你问过她怎么惹上的吗?”
摇头,“依我看她一无所知。但孟姑娘有一只紫金竹筒。三百年以上的紫金竹散发的气息能克制一切毒虫,即便虫王也会退避三舍。没有竹筒,我赶去也救不及了。”
“紫金竹?她居然有这种宝物?”
“对啊。她挺有福气的。”
诧异地想了想,夏非拿走了蚊子。
数日后,苏绣吃了几丸药,精神不少。得知自己死里逃生,她更加感激孟瑾乔。这一晚,方竹影回来了,得知那一日的事,惊讶万分。
“蚊子?”
“是啊。妹妹,多亏这只竹筒。景大夫说,没有竹筒,绣绣就……”孟瑾乔把救治苏绣的经过告诉方竹影。听完,她蹙眉许久才说:“有竹筒在,蚊子不可能飞进楼里咬人。姐姐知不知道苏绣是怎么被咬的?”
孟瑾乔摇头,“我反复问过绣绣,她没找出什么异常。”
托腮思考许久,方竹影嘱咐孟瑾乔几人夜里必须呆在楼里,这才离去。距离尚书府不远处,应无尘站在一处屋檐下远远看着,目露讶异。瞧着方竹影消失的方向,跟了下去。
七弯八拐很久,方竹影消失在城西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
远远跟着她,应无尘停下脚步远观着那一处,沉思了一下就守在外面。
没注意到跟梢,方竹影已经穿过一座民宅,绕过一条窄巷,走进一道月亮门。此处别有洞天。庭中花树掩映,流水潺潺,幽幽笛声回荡,描摹出奇妙的意境。静听许久,她向前走去。
“师叔。”
笛声徐徐而止,那人回眸淡淡一笑:“竹影,你有事?”
“孟姐姐说,苏绣被蚊子咬了。”她把毒蚊子的事说了一遍。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有趣。血蚊居然出现在燕京。呵呵。你告诉她,谁能拿到苏绣的贴身之物,就是谁。”
“贴身?”
“只有沾染了她的气息之物方能让血蚊辨认。血蚊白天黑夜均可行动,飞腾无声,落足迅捷,被咬者不痛不痒。她总要出入浣花阁的,除非随身携带竹筒,防不胜防。”
方竹影刚离去,回廊后走出一人问:“血蚊罕见,要不要找到母蚊?”
“若有机会,可以找一找。但我感兴趣的是……他们为什么不让血蚊咬孟瑾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