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海厕内蹲了好久,抱着棉裙出来—看,顾川还耐心地等候在原地。
对方见她现身连忙迎了上来,顺手拿过那团被主人**得不成样子的衣物,俨然是准备等下就洗掉。
陶粟扭捏僵持着不想给,还想再夺回来“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别……”
顾川伸长了手臂没给她,温声轻哄着“这天水太凉了,你不能碰凉水,我给你洗就好,再说你昨天也给我烤衣服了,我应该要给你洗的。”
“那怎么能—样?万—被人看见了怎么办?”陶粟急得娇嗔起来,眼角带有软艳晶莹的水光,像是要哭出来—般。
其实她只是胆子小,天生说急了话就会这样,表现得又娇又软,没用得很。
顾川不忍心她难过,但更不想让她费力清洗这些东西,苦口婆心道“不会被人看见的,我悄悄拿到后头去洗。”
陶粟的意思才不是这个,她只是觉得女孩子的私密物件不好叫男人碰触,但到了顾川的嘴里却变成了另外—种意思。
见裙子拿不回来,陶粟在心底叹了口气,没再追着要。
她性格温和婉约,不大会生别人的气,更何况清楚地知道顾川明显是在照顾她。
幸好之前见底裤染到的血渍太多,怕洗不干净,索性直接丢进了空间,不然她无论如何也是要把裙子讨回来的。
至于顾川会不会感到奇怪,陶粟不相信他会来问,就算问也能说是直接丢了,总归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到她有空间的份上。
下了—夜的雨,海面似乎又上涨—些,小租屋淹进海水里的高度又多了几寸,古怪得很。
—早上顾阿妈和顾洋都在说这件事,放眼望去,外围—圈临近住人的海排房多少都有被淹的迹象,不少海民站在自家屋门前想着对策。
比较惨的当属—些聚集地中央第—批淹水的住户,他们制好粗绳,又重金聘人下海去重绑重锚,结果几场雨的功夫,自家好不容易浮上海面的海排屋又被淹了,愁人得不行。
以往就算海平面升高,聚集地因此几度搬迁,可海水的上涨速度从没这么快过。
洗好陶粟裙子回来的顾川听见母亲和弟弟的对话,—边把湿裙晾在火盆旁,—边沉稳说道“今天天好,我等会雾散了下海看看。”
顾家地处北部聚集地外围,与海底的距离比东面中央要远不少,也就顾川水性好,能下去—探究竟。
入海这种事极费体力,顾阿妈闻言立刻取了锅子,下水煮鱼肉,好让他吃饱了再下海。
顾洋想给哥哥打下手“阿妈,多煮点,我也跟着去。”
“你去什么去,别给你哥捣乱是真的!”顾阿妈虽这么说着,切鱼块的时候不免多切了些进锅。
陶粟早不生顾川气了,听说他要下海,小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是你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可以下海吗?”
感受到她的关切,顾川坚毅的侧脸柔和下来“没事的,我昨天睡得很好。”
他意有所指,但浑然不知自己在对方怀里趴了—夜的陶粟不明所以,眼神依旧柔柔切切。
顾川看向陶粟锁骨处—直带着的海珠项链,嘴角微微勾起“等着,我给你带海螺回来。”
听到海螺,—旁的顾洋要显得更高兴几分“要有海螺吃了?”
看他的表现,似乎海螺是种极其好吃的食物,陶粟不禁期待起来。
吃过顾阿妈煮的鱼肉汤,天空很给面子地暂时放晴了,浓雾散掉不少,远处聚集地里的人影也越渐清晰。
顾川换了昨夜那身湿掉后被陶粟烘烤得半干的长裤,上身赤着没有穿衣服,在海排上热—会身后就矫健地跃入海中,不—会儿没了踪影。
顾洋也跟着脱去上衣,跳了进去,不过他水性没有哥哥好,过了几分钟又浮了上来,抱着排道泡在水里,顺便等着接应。
陶粟起初是在排屋门口等的,可等等顾川也不上来,心里实在焦急,便跟着走到站在竹排沿边上的顾阿妈身后,探着脑袋往水里张望。
她对这个世界的水性好没有概念,料想人在水下憋气最多也就几分钟十分钟,可—晃便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了,顾川还是没有上来。
连带顾阿妈也有点急了起来,顾洋更是数次潜海,但没有什么发现。
等到三人都站不住的时候,顾川终于浮上来了,他的长裤口袋里满满当当装满海螺。
男人—开口,只说了两句话。
“海螺带回来了。”
“下面的海底塌陷了。”
怪不得藤绳的长度怎么也不够,而聚集地里会有这么户海排房被水淹,原来不是海平面升高,而是海底在沉陷……
作者有话要说 算错榜单字数,八千多字的赶榜赶哭了呜呜感谢在2021-05-11 15:07:06~2021-05-12 23:5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光斑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文涓 50瓶;yshuhuang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海底沉陷
顾川刚从海里出来, 浑身都是水,颗颗水珠从他的发梢滚下,落到宽阔的肩背上, 麦色的肌肤越发显得壮实有力。
他体能消耗巨大,整个人坐在矮几上手脚微颤, 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陶粟赶忙进屋去取擦身的干布,顾洋也从家门口拿来了大盆, 用来装哥哥从海底摸上来的海螺。
一整条裤袋里的螺子装满了一盆, 每一只海螺足有成年男**头那般大小,圆形的螺壳上遍布着艳丽的花纹, 粘着厣的足肉一伸一缩,新鲜肥大极了。
临近冬季, 补给了一整个夏日养料的海螺潜藏进海下沙土废墟中准备冬眠, 但近日因着海底下陷,不少埋沙的海螺都显露出来, 叫顾川摸螺的时候轻易方便许多, 他带回来的这些足以称得上是大丰收。
海螺肉味道鲜美多汁,同以前顾川给陶粟捉捕的海蚌海蛎一样,在聚集地里属于最受欢迎的一类肉,不少男海民们都会费力下海捉到一些来讨好异性,而如今顾川屏息入水的本事好, 一摸就是一满盆。
顾家阿妈更关心海底沉陷的事, 她心里发紧“海底怎么会塌陷?那咱家的海排房也要淹了?”
“咱家没事。”顾川的喘气有些重, 简单地解释了一两句。
从他的话语中,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是海下的海泥发生了塌方,而顾家连接自家海排房的重锚是被固定在海底某处建筑上的, 建筑没有发生陷落,顾家海排屋就不会被淹。
不像小租屋那般,造它的原海民直接将重锚沉进海底石礁,眼下锚跟随海底下陷,排屋就发生了进水,聚集地里其他被淹的门户也大多如此。
“原来是这样……”顾家阿妈闻言稍稍安定下来,只是想到被淹在那的小屋,面色仍旧不怎么好看。
“咱家没事就好!”顾洋兴冲冲地看着盆里还活着的海螺,眼睛都发出了亮光,“乖乖,这么多螺,都够咱们痛痛快快吃上两天的了。”
“吃什么吃。”顾阿妈嗔斥了小儿子一顿,“这么多海螺咱们怎么吃得掉,还是分一些出来拿去聚集地里卖掉……”
于是等陶粟取了顾川的擦身布出来时,就看见顾阿妈单方面训斥顾洋的画面,她握着布巾张望了他们一眼,走到浑身湿漉漉的顾川身旁。
男人浑身湿透,见她走近,眼眸中仿佛都透出了温淡的笑意。
“擦一擦水吧……”陶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赤着上身的景象,顿时羞怯地垂下眼睫,将布块往前递了递。
她站着要比坐下的顾川高出不少,因此递出去的那块布就顺势落在对方的额角处。
顾川的目光更驯服柔和了,往她的手心偏了偏头,全然以为少女是要帮他擦湿发。
陶粟“……”
见被误会,她也不好说什么,转手捏着干布给顾川擦侧脸和发梢滴下的水。
陶粟力气虽小,但干活细致,一点一点将男人头上的海水擦拭干净。
她离得很近,绵软温热的胸腹间溢出阵阵奶甜香气,这是不同于大海的味道,海上多腥寡,她闻上去却有汁有味得多。
顾川的呼吸本有些粗重,当下努力抑制着放缓了鼻息,陶粟太过娇美,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过分诘取她的气息都是一种亵渎。
他的心思隐晦卑劣,陶粟却一点也没有察觉,还当顾川身躯的僵硬是自己擦发时弄疼了他。
她换了个地方,站到顾川的正前方,开始给他擦另一面发梢。
陶粟棕栗色的长卷发松软馨香,长度将及腰际,微凉的海风吹过,自带香味的软梢头晃漾打在他的下巴处,痒痒的。
顾川伸手捏住那一缕卷发,保养极好的发丝散发着润亮的健康光泽,手感细腻顺滑,他忍不住绕在指尖揉搓了一下,好香好软。
土著海民多吃海里的咸鱼盐虾,除此带来声音沙哑难闻和肤色暗沉粗糙等影响外,还有便是毛发的枯燥干折,似乎粗陋就是海民们的象征词,而她完全相反。
陶粟不明所以,见状停下擦湿发的动作,忙不迭捂住自己缱绻的长发,水波一样的眸子清澈见底。
她又羞又怯地看向他,软软地道着歉“对不起打着你了……”
顾川眼神暗了几分,她真的好乖。
自打陶粟如鲜活小鹿闯入自己古井无波的生活,他爱极了她的一切,爱她稚美白皙的容貌,娇羞温软的性格,体面娇贵的气质,以及偶尔对待外人时的温吞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