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出去,被人看到就全完了!
肖月珍冷笑一声,抬手打开院门,把王三妮往门外一推。
王三妮往前冲了几步,被一块石头绊倒。
她还没爬起来,肖月珍就一脚踩上来:“我饶了你?你这贱人偷男人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
肖月珍这话一处,围观的人瞬间激动起来。
有人从大开的院门往里看,正好可以看到陈卫军对着一个男的拳打脚踢。
“呦——”
这种捉奸在床的戏码最能挑起围观群众的积极性,就有人对着正在爆锤王三妮的肖月珍提议:“弟妹,这种破鞋就应该拉去批|斗!”
陈家村因为亲戚很多,彼此就算有点口角也不会闹得太过分,所以村里对于运动不算太热衷。
但这次与之前不一样啊?有人认出来陈卫军打的那个是知青了,两个知青,干了这种事情,不批|斗留着干嘛?
“不、不要,我不去。”王三妮跪在地上,脸上涕泪纵横,对着肖月珍磕头:“我错了妈,你放我一马……”
“老娘才不是你妈!”肖月珍没忍住又打了她一巴掌:“你个烂鞋、破鞋!放解放前给你沉塘底下!”
事情都宣扬出来了,他们家注定丢脸,要是轻轻放过才会让人看不起。
肖月珍态度坚定,周围来看热闹的人主动贡献了绳子,把王三妮给捆起来。
捆之前,还把她外面衣服给扒了。
另一边宋民也是一样的结局,陈卫军没有留手,所以他的伤比王三妮更重,拖出来的时候人都晕了。
几个大老爷们把宋民脱光了只剩条裤衩,绑好了和王三妮放到一起,准备明天一早去□□。
已经入冬了,晚上温度很低,有些人穿着薄棉袄都觉得冷,更别说这两个。
宋民没一会就被冻醒,醒来死死低着头打颤,一旁王三妮呜呜地哭,让陈卫军原谅她一次。
原先陈卫军是村里年轻人的榜样,有不少人都看他不顺眼,现在他被自己媳妇给绿了,那些原先不如他的,便觉得能把他踩下去。
有人故意问:“卫军,你怎么抓到这两个搞破鞋的,是不是亲眼看到了?”
陈卫军看过去,满身戾气。
说话的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人群后面,嘟囔着说:“又不是我搞的,看我干什么?”
陈卫军没有与他争辩,对父母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老两口爱面子,被人当笑话围观让他们觉得丢脸,也不想再待下去。
回去的路上,肖月珍狠狠道:“晚上把他俩冻死就好了!”
陈卫军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的烟雾遮盖住脸庞。
三人走回家,离了段距离就看到门口有个孩子。
他们走的急,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所以大花跑出来了。
面对这个孩子,几个人的感觉都很复杂。
要说喜欢肯定不剩多少,肖月珍恨屋及乌,越看大花越觉得不是陈卫军的,恨不得把她现在就扔走。
但这个事情也不能肯定,所以肖月珍忍住了这种冲动,把大花带回去了。
孩子大概是吓到了,见到他们就开始哭。
放在今晚之前,看到孙女哭老两口肯定要哄,但是现在,谁都没有这个心思。
陈卫军心气烦躁,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烟,透过烟雾看了大花好久,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肖月珍看到他的动作,倏地站起来,对陈卫军说:“你跟我来!”
她把儿子交出去,问两人在结婚之前有没有乱搞过。
陈卫军摇头。
“我就说、我就说!”
肖月珍胸膛起伏剧烈,深恨自己瞎了眼:“我早该想到她当时那话不能信!”
当时王三妮怀孕到八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隔天就生产了。
因为孩子生下来比较小,肖月珍虽然心里嘀咕,但还是相信了王三妮。
现在想来,什么摔跤?肯定又是编出来骗人的!
“这孩子我不要,等□□过后把她还给那个贱人!”
陈卫军没有反对,他把这根烟抽完,对肖月珍说:“我先睡觉去了。”
“你去吧,明天要不要上班?”
陈卫军嗯了一声。
说是去睡觉,可出了这种事情,陈家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陈卫军躺在床上想了一夜,到凌晨时分才睡了一小会,很快又被惊醒。
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肖月珍已经起来做饭了。
陈卫军躺床上愣了会神,爬起来穿上衣服,推门出去。
“起来了?去刷牙吃饭。”
肖月珍招呼道,炒了一碟小菜,端上来说:“我今天去你那一趟,把那个贱人的东西都扔出去!”
陈卫军端着碗,嗯了一声。
“要我说早就应该把她赶走了,吃你的住你的,还掏钱养她那一家子吸血虫!”
肖月珍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不行,我要让她把钱都吐出来。”
她走到门口,对陈卫军说:“今天就别上班了,在家睡睡觉,看你那脸难看的!”
陈卫军没有答应,在家他反而更静不下来,索性吃了饭就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天还没怎么亮,路上没两个人,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见到陈卫军之后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陈卫军感觉很压抑,这种压抑的感觉出了村也没消失。
乡下没有新鲜事,估计今天过后,邻村也会知道他是个被媳妇带了绿帽子的男人,到时候不止他,父母走出去也会被人耻笑。
他父母争强好胜了一辈子,这个岁数了却受他连累抬不起头。这种认知,令陈卫军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
.
冬天早上的太阳只有个照明作用,实际一点温度都没有。
带着寒霜的风吹过来,冻得人牙齿打颤。
与旁人相比,王三妮和宋民要更冷,毕竟他们穿的更少。
他们被绑着在外面冻了一夜,身上都冻僵了。
随着日头升高,村里也喧闹起来,不少人昨晚没见到的人过来特地看他们热闹。
墙角的一男一女不敢抬头。
他们被围观的一会,村长过来赶人:“都闲着没事干?在这围着干嘛?”
看热闹的人并不怎么怕他,嬉笑着问:“不是说要批|斗吗?什么时候开始啊?”
“急什么?”村长说:“再等等。”
“别等了啊,要不就现在开始呗,刚好没事干。”
“再等等,等公安局过来。”
如今社会比较保守,夫妻两个在外面亲密一些都算耍流氓,别说搞破鞋被当场抓住!
肖月珍一早就去镇上,找公安局报了案,除了公安还有革委会派了两个干部下来。
等人到齐了,这批|斗才正式开始。
批|斗大会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是因为在上面会问一些让人特别难堪的问题,满足了旁人的窥私欲。
比如王三妮他们这样的,就会有人问她是什么时候找野男人的,找了几次,为什么找,分别在什么地方等等……
问题越劲爆,越让人激动。
王三妮和宋民被打过之后还冻了一晚上,心房早就被击破了。
在旁人不懈询问下,她承认在婚前就跟宋民发生了关系。
“那你男人没发现吗?”
“没有……”王三妮一边打颤一边说:“我结婚的时候……那个还在。”
“那个是什么?”
“就是……膜……”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让跪在另一斌的宋民抬不起头来。
就这样别人也不放过他,台上的干部继续问:“为什么膜还在?”
底下有人抢答:“因为太小了戳不破!”
随后又是一阵大笑。
□□会到一半,肖月珍和陈友金就离开了。
王三妮交代的这些事情,何尝不是在他们脸上扇巴掌?
肖月珍去儿子房间,把王三妮的东西都扔了出来,随后一把火烧掉。
东西全部烧完,□□大会也结束了,经过公审,王三妮和宋民因为搞破鞋被判处四年劳动改造,至于肖月珍想要的赔偿,肯定是要不回来的。
她对此早有准备,没有多说什么。
在两人被带走之前,肖月珍把大花带过去说:“这不是我们家的,还给你。”
大花之前从没感受过如此冷漠的奶奶,本就吓得不行,如今一看到妈妈立马哭着跑去。
肖月珍对大花没有对王三妮那么恨,衣服什么都没扔,包起来一起扔了过去。
王三妮接过包裹赶忙打开,发现全是女儿衣服时感觉无比失望:“没有我的吗?”
肖月珍呸道:“你的衣服哪一件不是卫军的钱买的,现在还有脸要?!”
王三妮盯着一张五光十色的脸开始哭,恨不得能有一颗后悔药,让她回到过去,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王三妮的事情处理的很快,等陈卫军晚上回来,人已经不见了。
像是要告诉她的喜悦,肖月珍特地买了半斤肉回来吃。
陈卫军在厂里没吃多少,被肖月珍强压了一碗饭。
饭桌上,肖月珍一边吃一边说:“你这个月还有假吗?”
陈卫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