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车子送到了他就该回去了,不过正值过年期间,宁怀运一再的挽留,预备等几天自己张罗些东西给王府做节礼。
可宁怀运也没想到自己因为闺女的婚事会忙于应酬忙的晕天晕地,就把这茬给忘到了脑后,林七也就一直在他们家住着。
“他?”宁弯弯就不说话了。
这可怎么办,林七那是王府里的侍卫,虽说不如暗卫时那样得意嚣张,在王府里也实在不起眼,但在普通百姓眼里那是十分的有出息了。
说媳妇那还是很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工作单位在京城王府,月月要的是个能入赘到她家撑门面的女婿,这就太矛盾了。
月月似乎也知道其中关节,也叹着气沉默着不说话了。
半晌,宁弯弯又好奇的问:“你俩是怎么……”
搞到一起的?
月月一听脸就又红了。
半晌才嗫嚅着道:“不是那天知道你回来了,我说来找你玩吧,家里事又多,直忙到晚上才腾出空来,结果一到你家说跟余家在吃饭呢,我就打算回去,就碰见他出来,我一瞧,诶,这人原先你家往边关送东西的时候见过呀,大晚上的我俩都怪不好意思的,他就说想看看村里过年是啥样的,我就领他在村里转了转。”
一起看了看乡村夜景,孤男寡女的情愫暗生。
这么些天,在有意无意的接触在接触,得,都要私定终身了。
宁弯弯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厉害!”
这怪不得不敢说出来呢,这要是让她爹娘知道了还不给她打死才怪。
月月又一脸幸福憧憬道:“他说他打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姓林都是随教导师父的,愿意入赘到我家,但是……但是他那样的人要是就在村里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不是白瞎了吗?”
“那他怎么说?”宁弯弯问。
她知道暗卫在退休之前是不能成亲的,而等他们退休除去因伤致残,也都是已经过了身体巅峰的年纪了。
林七被调离,不成想反倒有桩姻缘在等着他。
这就是所得必有所失吗?
“他说……”月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神情更是甜蜜了。
“他说他想回去求王爷一个恩典从王府出来,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
宁弯弯喟叹一声,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月月接着道:“可是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
恋爱中的人想的都是对方。
宁弯弯就安慰她道:“你就别你觉得了,他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月月也叹气:“我知道,我就是怕他以后后悔,我也不傻,瞧得出,他不是一般人物,我怕他待不住。”
这还真是,林七这些年都跟着鱼非,鱼非是个不安分的,少有在家的时候成天东西南北的跑,人一旦跑野了就很难在一个地方待得住。
不过林七要是入赘到了月月家到也不错,就她那个奶奶可是就消停了。
“可是你这年纪再拖下去可怎么好。”
宁弯弯也替月月愁得慌。
生在这样的年代不随大流是不行的,就比如她,要是跟自己爹说她二十以后在成亲,八成会被打死。
再比如余九斤,他私底下跟宁弯弯说至少在停四五年才要孩子,可也只能慢慢拖着不生,也不敢去跟自己爹娘这样说。
不然也会被打死。
这俩人的事旁人也不好掺和,宁弯弯继续待嫁,月月家里继续去找媒人跟先前说好的那个小子说好话。
这年头,能做上门女婿的大多都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的,想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也是不容易的。
毕竟这年头也没有什么计划生育,没儿子可以继续生,直到生出儿子来为止,原配生不出来还可以纳妾生。
真正一家子女儿要招上门女婿的极其少。
那家也不是真心就想黄了这门亲事,不过是知道月月家是宁家村的,想趁机多要些聘礼。
谁成想林七知道了一生气跑到月月家里说自己啥也不要就给他们做上门女婿。
对于林七宁大福也是有些眼熟的,常上宁弯弯家里来,大概知道是京城里来的。
对于村里人来说京城里来的都是大人物,顿时让他给唬了一跳。
等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是又气又喜。
气的是自己闺女做出这种跟人私相授受的事情,喜的是这样的人物,那身板,那气度,这样的姑爷就是乡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嫁都嫁不到,何况是做上门女婿。
随后就又觉得不靠谱,这样的人要找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怎么就愿意入赘到他们家了?
对此林七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他们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回京复命完了就回来成亲。
月月都十九了,也不差这一个月,家里就同意了。
林七回来立刻就跟宁怀运告辞回京了,宁怀运慌里慌张拾掇了一大堆的山货野味让带去了王府里。
一转眼年就过完了,宁匪月是在正月二十七早上回来的,那时候亲事的一切事宜都已经打点妥当,直等余九斤明天一早来迎亲了。
第435章 压箱底
宁匪月是自己回来的,马夫跟马车都是雇的,银子都是到了家家里给结的账。
本来就还没有大好,又一路的奔波,脸色就更是糟糕,人也比着原先瘦了一大圈。
宁弯弯跟清晨还好,就是把宁怀运两口子吓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这咋瘦了这么些呢?”
“是呀,这咋就剩一把骨头了?儿呀,你可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常氏说着就要让桑竹去镇上叫郎中来。
却是让宁匪月给叫住。
“孩儿就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在加之在京城水土不服,脾胃不和,吃不下东西是才瘦了些,母亲不必忧虑!”
常氏不大信,可儿子咬死了就是这个原因她也没法子。
宁弯弯心道这八成是跟鱼非又闹别扭了,不过这鱼非也真是,他怎么就让她哥自己一个雇马车回来了呢?
那马车就是普通的车子,也不能躺着,这样颠簸十来天,他本就重伤未愈多伤身啊。
她原本是想着若是铺好了马车一路缓行,倒也不大碍事,这样到真是还不如当时不给自己哥哥写信让他回来的好。
谁料这还不算,到了傍晚宁匪月又非要回自己山上的小屋去,在家里住一夜也不肯。
又把常氏给气了个仰倒。
“你这孩子,你妹子明儿就出门子了,你非要回那里去做什么?这明儿一早还指望你把你妹子背出门去呢!”
姊妹出嫁由家里兄弟背出门是大邙朝各地都有的风俗。
“我明日一早回来。”宁匪月只这样说。
宁怀运也跟着劝。
“你娘说的是,就不说这一来一回的耽误事,浪费时间,如今天气才刚刚转暖,那山里头还冷着呢,又是久不住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你若是想回去大可以等弯弯办完婚事,我叫人去拾掇好了在说!”
无奈这个儿子这些年越发的犟了,一旦决定了什么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两口子费劲了唇舌,最后还是无奈的让桑竹叫了几个人把一应生活用品都给送上了山。
实际上宁怀运是隔段时间就或是自己,或是让桑竹去把宁匪月的小屋打扫一番,也去看看狗跟宁匪月养的鸡鸭菜蔬好不好,并不影响居住。
还好是那狗也是机灵的,知道看着自家的鸡鸭不被黄鼠狼给吃了,不然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宁弯弯悄悄的翻出了几根已经让自己娘贴上喜字,准备给自己陪嫁过去的,也不知道是圣上赐的,还是王妃给的,又或是谁添香送来的人参,悄悄给了桑竹。
她也不是郎中,也不知道自己哥哥现在该吃些什么药,只好是嘱咐桑竹到了地方熬了参汤给自己哥哥喝了在回来。
后来到了半夜常氏第不知道多少次清点嫁妆发现人参没了,找了大半天没找着,只以为是人来人往被谁给顺走了。
还是宁弯弯骗自己娘说:“娘,你是不是把那人参上的红绳给解下来了?人参都是成了精的,要是把红绳解了它自己就溜了!”
常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人参有这么个传说。
“我没解呀!我往那盒子上贴喜字的时候还专门打开看了,那红绳就在上头系着呢!”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哪个小丫鬟手快给解下来了?
常氏为这几根参又肉疼了大半夜。
宁弯弯明天就要出门子了,照乡下的惯例,这晚上家里摆了酒席,这个酒席很简单,就是族里的大娘大婶们都要来给宁弯弯传授为妻之道,传授完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乡下人家跟那些大户人家不同,嫁女儿是不摆酒席的,不过宁怀运觉得自己如今也该算是大户人家了,再者来添香的也多,闺女又是从这个门嫁到隔壁门里,索性就两家一起办酒,广发请帖。
但凡是来添香的都让人送去了请帖,预计这两个宅子里都要摆满了。
还在门口搭起了棚子,棚子里是流水席,请的是村里或是附近十里八村的邻居随时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