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兄江南巡查不过二月有余,竟连萱萱都不认得了?”
完了,小妹果真是受了刺激了,竟不穿武装了!素闵如是的想着,内心不禁充满了对素清绾的愧疚,连神色都满是心疼。
素闵抽着鼻子将素清绾拥入怀中,哽咽道:“好妹妹,这段日子可苦了你,瞧你现在都不做自己了呜呜呜呜,二兄可是心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似书生气满满实则极为幼稚的二兄出场了!
第23章 危机
素清绾连忙伸手拍了拍素闵的背脊,无奈道:“好了二兄,你都多大人了还整天哭唧唧的!”
她这个二兄啊,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个满身儒雅之气的书生,或许也是个明理断案的督查,然只要一回到素府,那便是会整日与她斗嘴打闹,哪里还有半分的温润样子。
许是听出了素清绾语气中的调侃之意,素闵这才松开她,而后打开折扇掩住脸悄悄的将眼泪擦了个干净,嗓音还带着哭腔道:“这不是心疼小妹你吗 。”
“我好好的,二兄你心疼我什么?”素清绾挑了挑眉头笑着,“二兄身边跟从的小厮怎么也不在?”而后示意颂春去接过素闵手上的包袱并去唤阿娘来,这才同他抬步往祖母院中走去。
毕竟素闵是突然回来的,必然是没来得及提前给祖母和阿娘传过书信,若不先去瞧上一瞧,恐怕会教祖母担心的紧。
“乾瞳去太学府递交我明日拜访的文书去了。”素闵眼睛红红的,手上轻轻摇着折扇:“我是心疼你啊,瞧瞧以前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多好,是不是因为素府最近的事情颇多,才教你学着阿娘的样子了?”
听素闵这么说着,素清绾这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这身衣裳。上衬是丝绸而制的青色对襟,下裙是一件烟蓝色的褶裙,金黄色的裙头用银线走针绣着精致牡丹花纹,再看脚上踩的就是一双金绣云头缎鞋,确实有些娇贵的样子。
她这般端着架子装作娇弱贵女的样子久了,一时间倒还真没觉着何处有问题,素闵的话语一提便叫她瞬间有些恍惚,不禁轻叹口气道:“二兄你这般说若叫阿娘听到了,非打你不可。”
“阿娘才舍不得打我,只要小妹你不去告状!”素闵知素清绾许是不愿说,便轻快的摇着扇子,装作威胁一般朝着她凶狠道。
素清绾只能笑着点头应下,随着他去给祖母请福了,没想到此时谢芸正在祖母院中选着花样帕子,祖孙四人倒赶好一起见了面。
一家人凑在一起无非就是聊聊近些日子的情况,林琴芳拉着素闵的手坐在桌前点头欣慰着打量,一边念叨着赋允又显得成熟了些一边还心疼着居然瘦了这么大一圈。就这般的说着说着,便引到了今日素可云与定王许成寅之间的事情。
素闵拉着林琴芳的手担忧道:“祖母,这段时日苦着你们了,哪成想那表妹……那素可云竟是这般不知廉耻的人,平白给素家蒙羞。”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素家对素可云能做的已经够好了。”谢芸担心林琴芳再气,连忙先说了话,“只是不知道你阿耶过些时日回来会如何。”
素闵惊:“阿耶要回来了?”
“是了,今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西北战报刚刚传来,许是不过半月就能归京。”谢芸自从素可云之事后便有些蔫蔫的,提起了素擎峰之时倒是难得有了些笑意。
这个消息无疑是在本低沉的素家激起了一道波浪,一时间都高兴的紧,素家的主心骨马上归京,就仿佛是一柱定海神针让素家都不再焦虑了。
又谈了些与国事无关的家长里短,颂春便从外头匆匆进来了,然后行了个礼道:“少府监家秦四娘来府中寻三娘了,说是得了些小玩意看不出好坏,要与三娘研磨研磨。”
“那三娘快去吧,正好还要与赋允再说点正事。”
素清绾这才起了身笑着应声,而后还不忘调侃道:“二兄一回来,阿娘与祖母便都不疼萱萱了,可真叫萱萱难过。”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谁都知道她在玩笑,便也就一笑而过了。
素清绾回到淮水院的时候,秦诗茵已经在偏厅等了好一会了,见她踱着步子走进,连忙起身上前搀住素清绾的手臂道:“你最近真是越发的有皇室那般的端庄样子了,远远走来还真是像极了贵人。”
“救你浑说。”素清绾执着秦诗茵的手坐下问道,“忽然寻我来定是有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素清绾细细打量着秦诗茵,也不过月余未去见她,秦诗茵现下竟已经比前些日子见到的时候更消瘦了些。之前那还有些肉嘟嘟的小脸已经隐隐现出了些棱角,眉目也含着一些沉稳的意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年长了几岁一般。
想来秦家,近些日子作的不轻。
秦诗茵听得素清绾问她,适才还有些愉悦的神情立刻阴冷了下来:“果如清绾所说,定王居然来秦府提亲了。”
素清绾手中一抖,茶盏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惊的秦诗茵都愣了一下,连忙扯过她的手呼着气问道:“怎么如此不当心,都烫红了!”
然而此时的素清绾哪里顾得上手上的红肿,急急的问道:“怎么会如此快?你小娘已经应下了吗?”
太早了,梦中是应当在七月中旬,也就是她嫁与顾长卿半月后,秦诗茵才得到了定王的求亲,可如今才刚刚四月初旬而已,怎么定王就已经上门了?
难不成,是因为素可云的提前离世,而导致现在的事宜加快?
“小娘还未应下,但是定王府的信物却是已经收下了。”秦诗茵细心的给素清绾手上涂着药,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忧愁,“但看阿耶的样子,许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素清绾抿了抿唇:“可诗茵也是知道的,这定王他……”
“我知,他与素可云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秦诗茵不禁轻叹口气,“就因如此,我知道定王并非良人,才会如此慌乱。”
这是没错的,许成寅那般的人,若是秦诗茵真的嫁了过去,那往后的日子便真的如同入了水火了。
素清绾斟酌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握住秦诗茵的手道:“诗茵莫慌,你现在回府同你二兄商讨,一同去寻秦世叔旁敲侧击一番,定要让秦世叔知道定王殿下意欲娶你有所图谋,而且图谋之事对秦府有大危险。”见秦诗茵点了点头,便又道,“明日我有一要事要办,而且会与一位贵人问上一问,有任何情况会立刻去寻你。”
现下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秦诗茵只能点头应下,又与素清绾说了些家常话,便起身回了秦府了。
次日辰时,素清绾与林琴芳和谢芸知会了一声,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之前顾长卿故意推倒李政霖致使昏迷许久这事,可是在汴京内传了好些天,据说那春意浓的季娘子还因为此事惊吓到了,病了许久都未曾好,被那春意浓的老鸨送至乡下养病,至今都未曾回来。
而今日府衙开堂文审,顾大夫与李国公皆在此坐堂,往常这种官家之事都要送与大理寺交办,此时可谓是汴京府衙多年未见过的名场面了,一时间府衙外看热闹的人山人海,颇为壮观。
素清绾到了府衙的时候,许嘉述正立在炎炎烈日下摇着折扇等她,见她下了马车而来便伸出手招呼她先往酒馆中去。
落座,素清绾问道:“殿下怎么这般早就来了?”
许嘉述唤着博士要了两盏凉茶,看着她眼睛笑眯眯的:“自然是等着素三娘,现下汴京闷热,府衙还要稍作两刻才能开堂,若你来早了无处落脚怎么办?”
这话说的让素清绾的脸红了红,但想到今日还有事求与他,便也就不拿捏着娇嗔的样子了,轻声道:“有一事要求与殿下。”
“说来听听。”
“定王意欲娶少府监家秦四娘为正妃,并且昨日已经上门提亲了。”素清绾微微倾了身子上前,“定王此举,或有其他打算。”
许嘉述看着素清绾离自己有些许近的脸庞,喉咙轻微滚动了一下,随即便连忙收回眼神摩挲着佛珠,佯装镇定道:“那素三娘之意,想让本王如何做呢?”
素清绾道:“殿下说的什么话,这不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她思索片刻后又道,“定王殿下此举显然是冲着少府监特殊的权利去的,与殿下显然没什么好处。”
凉茶上桌,许嘉述细心的替她倒了一杯,又用帕巾擦了擦一旁的水渍后才道:“恩恩,素三娘说的有道理,本王知道如何做了。”
素清绾未曾觉得许嘉述这般动作有何不可,轻抿了一口凉茶后疑惑道:“如何?”
“七弟提亲帖子都已经送上去了,信物也交到了秦家手中。”许嘉述轻声道,“那就只有让秦四娘与人私定了终生,或者让七弟因为某些原因放弃对秦家的虎视眈眈。”
这些素清绾不是没想过,可若是现下传出已经与人私定终生了,那秦家小娘那关都过不去,更何况这是舍了自己女儿家的清白,逃了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于事无补;还有便是让定王自己放弃,这便更是难上加难了,饿狼看中的食物,又怎会轻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