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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缸照 完结+番外 (知我情衷)


  她迫不及待地要见到齐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在定国公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地进了内室。
  齐延就躺在内室的床上。他的呼吸很微弱,甚至都看不出起伏。
  林霰守在他的床边,抬头看了一眼沛柔,他的眼眶居然也是红的。林霰站起来,给定国公拱手行礼,沛柔已经趴在了齐延床前。
  她没有力气站着,能离他近一些,就近一些。
  她颤抖着去握齐延的手,他的手是滚烫的,额上盖着帕子,他在发烧。
  “两处箭伤,两处刀伤。从前的伤口又裂开,这一次更难好。第二处箭伤比第一次要更严重,再深一点,便连我也救不得了。”
  “两处刀伤一处在手臂上,一处也在前胸,流的血太多了。”
  “‘连你也救不得’,那也就是说,现在你还是能救他,他不会死,对不对?”沛柔回过头去,惨白的月光洒落在她脸上。
  “只能看烧能不能退了。”林霰不愿与她面对,别过了脸去。“你额头上的伤也很重,手心也被砾石刮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若是不小心,也是会绵延成重疾的。”
  沛柔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左手上也缠了纱布。
  她以为她逃脱不了一死的时候,曾经用这只手去给自己擦过眼泪,想必在齐延看来,她的样子也会有几分滑稽吧。
  她还不如齐延细心,他都知道用自己没有染血的手去抚摸她的面颊。
  也好,既然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共死,她也不必想那么多了。“他大约有几成可能能活下来?”
  定国公向林霰使眼色,想要他不说实话。
  可林霰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不到三成。”
  她的心到底还是颤动了一下,对定国公道:“父亲,我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她要努力加餐饭,等到齐延醒来的一天。
  或者她等不到,他们也已经许过来世。
  定国公对她点了点头,问了她想吃什么,转身出去吩咐人做了。
  “今夜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我需要做什么?”
  林霰望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肯动的齐延,走过去拿起了他额上的帕子,在墙角的水盆中重新绞干了,“要多换几次额上的帕子。退烧药已经喂他喝过,用冷水降温也必不可少。”
  沛柔就点点头,“明日还要你继续过来把脉换方,你先去歇息吧。”
  她看了林霰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放心,她加重了语气,“我能做好这些,你快回去休息吧。”
  “要不要我让茵陈过来?”
  沛柔摇了摇头,“让我一个人好好陪陪他。你也不必担心我,只要他不走,我也不会走。”
  今生不能,期以来世。他欠了她的,她总要讨回来的。


第282章 意娘
  沛柔守了齐延三。算上她自己昏迷的那一,他已经有四没有醒过来。
  她从前也跟着郭氏,懂了一点皮毛医术,若是他明再不能醒过来,他们今生大约就真的已经不剩多少时间。
  每只有林霰过来给齐延换药的时候,她才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歇一歇。
  这几有许多人都来探望过齐延,周十二娘也都会过来陪她坐一段时间。
  为防今上的疑心,他们原本是不该走的这么近的,可事到如今,四皇子也顾不得了。
  对齐延下手的人,想都不必想,一定是三皇子。今生他们有这么多的人帮衬,他最后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约他们夫妻出门游玩,最后事却成了这样,最内疚的反而是景理与絮娘。可沛柔知道不是他们的错,只是也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安慰他们。
  第四,来看望齐延的人是柯明叙。
  万寿节那一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她的三舅舅吸引了,沛柔甚至没有注意到,原来那在观礼台上,站在今上后的那个穿着红衣的年轻文官,居然就是柯明叙。
  柯明叙在内室里齐延的前,与沛柔话。许久不见,他看起来更有几分谪仙饶清冷。
  “你要多保重自己,元放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沛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谢过柯世兄了。我会保重自己,直到他醒来的那一。”
  或者他再也醒不过来的那一。
  柯明叙在她边坐下,和她一起看着闭着眼睛躺在上的齐延。
  “我与元放相识,算来也已经有七年了。他从来很勤奋,所以才能在一众学子之中脱颖而出,被老师看中,成为继我之后老师的第二个关门弟子。”
  沛柔没有话,静静地听他下去。
  “老师这个人洒脱不羁,从前常常与我,有了一个像我这样聪慧的徒弟,他已经后继有人,不会再收别的徒弟了,可后来却又收了元放。”
  “我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对他很好奇。那一年他十二岁,才只到我的肩膀高,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被老师看中的才能。”
  “以我对老师的了解,勤奋与赋之间,他从来都是看不上勤奋的。”
  那想来,齐延就是很聪明,有赋了。
  她前生就知道齐延聪明,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花一样的时间,他就是能做比其他人更多的事,也想到其他人前面去。
  所以他的确也能当一个合格的政客,被那些比他更位高权重的人赏识,直到他走到他们前面去。
  “元放他真的很聪明,一个聪明且勤奋的人,自然是受人喜的。”
  “我十三岁那年在灞水边第一次遇见你,只是把你当作一个没有见过的表妹对待。”
  “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内宅女子,即便她懂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若不能理解人间疾苦,不会成为我的良配。”
  “对你的印象真正改观,是善堂外我偶遇你的那一次。这世间有余力之人众多,女子亦有不少。可她们大多宥于礼法,女德,各种各样的因由不愿抛头露面地做这些事。”
  “这当然不是她们的错,这是这世道的错。可毕竟有人还是这样做了,在我心中,就有了几分与众不同。”
  这也从来不全是她的功劳,“其实我能去做这样的事,大多还是因为祖母的鼓励。若是祖母不能这样开明,又细心的指点我,我也没有机会这样做。”
  柯明叙便笑了笑,“周太夫人也是巾帼英雄,我从前听老师过她的事,很佩服她。”
  他又道:“昭永十六年上巳节那一次,我送你的那枝兰草,其实是我在书院中悉心照顾了多年的。你十五岁那年,它才开邻一枝花,所以我觉得这是意。”
  “可是我很快也发现了元放养在书院角落的一盆兰草,是同样也很珍贵的素荷冠鼎。”
  “他好像做这样的事也很有赋似的,从山中挖来的野兰,居然很快地就被他养的开了花。”
  “我折下了我的宋锦旋梅,往灞水边去。路途上曾经特意借机折返,回书院里看了看他的兰花。和我的兰花同一开放的素荷冠鼎,也被他折下了。”
  “可是那一你没有答应我,也并没有答应他,是不是?”
  沛柔点零头,握住了齐延的手。他已经不再发烧,手心是冰凉的。
  “他甚至都没有开口。与我同行了一段路,了几句话,我就和三姐姐回定国公府去了。”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他很奇怪,明明从来对我很冷漠,话也不愿意跟我多,却原来也对我有。”
  “元放从前的确是这样的子,或许是因为昭永十年诚毅侯府获罪聊缘故。可是昭永十六年他患了时疫,痊愈之后,便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柯明叙道:“我一早便发现了他对你的心意,我以为你是不知的,毕竟你们相处向来冷淡。即便你知道,你与他的份地位也并不相配,没想到却是你们最后成了夫妻。”
  他忽而冲着沛柔笑了笑,“既然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乡君。元放最是吃醋不过,或者他听了这些话,便肯醒过来了。”
  沛柔知道柯明叙要问什么。
  下一刻他开了口,“当年你应下与我的婚约,待我可有过真心?”
  “我曾有心与柯世兄结发,却的确并未有过半分同心之意。我不应当欺骗你,或是欺骗我自己。”
  沛柔站起来,向柯明叙行下大礼,“从前是我年少不知事,未曾思虑清楚,便贸然应下婚事。未曾与柯世兄道过歉,今也不敢求柯世兄原谅。”
  柯明叙笑了笑,将她搀起来,“从前你都是唤我‘柯表哥’,后来婚约解除,便唤我‘柯世兄’。我并非愚驽之人,这件事,错不在你,是我母亲与姑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吧?”
  “人生在世,匆匆百年,我没有那样看不开,如今我已经悉数都放下。你也不必再为了没有做错的事内疚。”
  “过去我对你的意光风霁月,如今化作兄妹之,也如明月皎皎。”
  “惟愿你与元放都好。”
  *
  又是月上中,沛柔坐在齐延前,轻轻地替他擦拭着子。那些狰狞的伤口都已经收了口,结了暗红的痂,看来却还是触目惊心。
  她忽然想起他和她的话,“我是因为你,才选择大业的。”这话一出口,好似他受的伤全是为了她似的。
  那好,他要这样便这样吧。她受了他这样的恩,他纵是要走,也该先醒过来同她一,他想要她如何报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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